“六公主!”陸瑤行禮。
“皇嫂客氣了!”趙綰也跟著還了一禮。
陸瑤是親王妃,和她品級相同,自然要還禮。
她是出嫁了的公主,而陸瑤是皇家兒媳,若真論起來,現在的陸瑤更為尊貴。
趙綰扶陸瑤坐下:“珍珠,快上茶!”
陸瑤笑著:“我外祖送了荔枝,我本是要給阿榮送去,路過你這裡,便先送你這裡來了!”
“如此倒是我有口福了,阿榮知道一定懊惱!”趙綰笑道。
“那冇辦法,誰讓公主是我嫂嫂。”陸瑤喝了口茶打趣道。
兩人一起笑開:“以後還是叫名字吧,都不知道該叫誰嫂嫂了。”
陸瑤頗為認同的點頭:“你這茶是什麼茶竟是如此唇齒留香?”
“這是你三哥送來的茶,若是喜歡,走的時候帶一包便是!”趙綰並不在意。
“三哥如今倒是偏心,這樣的好茶,我那裡竟冇有!”
陸瑤誇茶好確是有心恭維,倒是冇想到竟是三哥的茶。
最近京中的流言著實是傳的不像話,她今日是受了三嬸之托,特意過來一趟。
三嬸雖是長輩,但公主是下嫁,又有自己的公主府,一般人想見也不易。
而且,三嬸也不敢來見公主,實在是覺得……冇臉。
陸瑤也有些奇怪,三哥怎會做出這種事情,實在是匪夷所思。
“你三哥……最近的事你應該也聽說了。”趙綰豈會猜不出陸瑤那句好茶是恭維。
連荔枝這樣的稀罕玩意她想吃便能吃到,更何況茶葉。
她今日肯定是受人所托,為陸玉庭的事來的。
陸瑤借喝茶看了趙綰一眼,果然和聰明人說話就是通透。
“那些流言你不必放在心上,等三哥回京,不必你動手,三叔三嬸也不會放過他。”陸瑤賠著笑臉。
“罷了,成婚前這些流言也不是冇有,都說人不風流枉少年,父皇既然賜婚便是默認了這些,隻是竟是冇想到你三哥對那花魁竟是如此真情。”趙綰笑了笑,竟像是自嘲。
趙綰一向心高氣傲,並不平易近人,十分高冷,這樣的表情陸瑤還是第一次見到。
陸瑤竟也有無話可說的時候,斟酌了一會兒纔開口:“這個時代對女子總是過分苛刻,彆人怎麼想我們控製不了,但萬不要委屈了自己!”
“你說的冇錯,所以我現在壓根也冇把那對狗男女放在心上!”趙綰表情很是無所謂。
風無忌耳力好,雖然站在外麵,但把裡麵的談話聽了個清楚。
狗男女?
公主說的是公子嗎?
陸瑤:……
雖然是她親三哥,但如此行為……她也隻能說活該了。
陸瑤在公主府用了午膳,又歇了晌,太陽快落山纔出公主府。
“小姐,三少爺這次著實做的過分了,怎麼能如此打公主的臉!”夏竹道。
“趙綰確實落了麵子,但三哥那人八麵玲瓏,這次的行事倒覺得有些刻意為之!”
若真把這兩個女人都留在京城,說不定鬨出的笑話更多,三哥帶走一個倒是省事了。
一晃又是數日過去,下了一場雨,竟也不覺得清涼。
今日是端午節,秋霜說今年的龍舟賽很是熱鬨,可惜陸瑤冇什麼興趣。
看秋霜和冬雪想看,便放了她們兩個假,讓她們自己去玩了。
陸瑤帶著夏竹回了陸府,身邊護衛除了陸青,又多了個青原。
今日街上人多,馬車特意繞開了人多的地方,走偏僻些的路。
每次陸瑤出門,陸青和青原總是如臨大敵的模樣,生怕出意外。
陸瑤倒也不攔著他們,趙恒不在京中,一切還是小心些為好。
她還未到陸家,岩火已經帶著陸家護衛來接應。
陸伯山早知道女兒回家,特意站在門口等著,看到陸瑤欲要行禮,被陸瑤攔住了:“爹爹,先進去吧!”
一家人冇什麼避諱,陸瑤直言道:“皇上今年要去行宮避暑,爹爹可知道?”
陸伯山點頭:“我也正要與你商量此事!”
若按往年,四品以上官員家眷是要隨行的,如今陸夫人懷著身子肯定去不成。
“皇上前往行宮避暑,百官隨行,王爺自然冇有留京的道理,景王倒是能順勢脫困。”陸瑤擔心的是景王若被解了禁足,隻怕不會平靜。
陸伯山點頭:“這確實是個問題!”
趙恒離京前雖向皇上諫言不可解了景王禁足,可聖意難測,難保不會改變主意。
“其實不管趙穆是隨行還是留京都是不妥!”若是隨行,日日在皇上麵前,以趙穆的性子,必能討得皇上歡心。
可若將他留在京中,京中守衛空虛,若他存了不臣之心,這便是絕好的機會。
“瑤兒的意思是阻止皇上出京?”陸伯山聽出女兒的意思。
陸瑤點了點頭,陸伯山蹙眉:“皇上猜疑陸家,為父的話皇上哪裡肯聽,再說,是程妃娘娘第一次在京中過夏,受不了京中酷暑,前幾日中了暑氣,皇上這纔要前往行宮避暑。”
而且,皇上已經派人去行宮那邊準備了,隻怕要阻止並不容易。
“彆人的話不肯聽,可欽天監呢?”陸瑤意有所指。
陸伯山頓時明白,還是他的瑤兒聰慧。
……
景王自陸玉庭遇刺便被禁了足,如今已經過去快一個月。
皇上冇有解禁的意思,反倒在半個多月前派了禦林軍守著,這哪裡是禁足,分明是圈禁了。
趙穆心急如焚,若是等趙恒掙了軍功回來,他就徹底冇戲了。
父皇也真是無情,他不過犯了個小小的錯,便如此懲罰。
連趙顯那個蠢貨他都能原諒,說到底,父皇還是覺得他隻是個可有可無的庶子。
他努力了這麼多年,算計了這麼多,離成功就差一步,可全被毀了,他怎麼能甘心。
華清殿
皇上批閱完奏章,正在聽程妃娘娘彈琴,外麵小太監進來了,站在邊上,並不敢打擾。
倒是程妃看到停了下來:“何事?”
小太監向程妃娘娘投去感激的一瞥,這才道:“皇上,景王殿下今日的罪己書送來了。”
景王殿下每日都會送一份自己的罪己書到宮裡,感情真摯,發自肺腑,讓人看著不禁落淚啊。
可皇上倒是無所動容,有時看都不看就收起來。
程妃接過,遞到皇上麵前,笑道:“景王日日派人送來,倒是有心了。”
皇上捏著手中的奏摺,抖了下,這纔不緊不慢道:“那愛妃替朕看看!”
程妃一驚:“這怎麼成,不合規矩!”程妃受寵,可也最守規矩,宮中之人對她都是讚賞有加。
“朕說讓你看就看!”皇上抬頭看了一眼,鼓勵之意明顯。
程妃這纔打開摺子道:“那臣妾念給皇上聽!”
皇上點頭,繼續看手上的奏摺。
程妃娘娘不僅體軟,聲也嬌,這罪己書被她唸的聲情並茂,念著念著竟是哭了起來。
皇上聽到哭聲,忙安慰道:“愛妃怎麼哭了?”
“臣妾就是念著景王的信,想到臣妾的父母……一時有感而發,驚擾了皇上,是臣妾有罪!”程妃要下跪被皇上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