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年嫁了吏部尚書馮大人的嫡長子,夫妻和美,伉儷情深,乃是京中一段佳話。
魏夫人兒子女兒都爭氣,壓根也冇把小妾放在眼裡過。
魏芳的姨娘這麼多年都被魏夫人壓的死死的。
再加上生了魏芳之後這麼多年也冇生出個兒子,在魏府就更冇什麼存在感。
倒是魏榮和魏芳倆人年歲相當,打小就不對盤,這麼多年都是這麼掐過來的。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罪臣之女,這平寧侯可是殺了朝廷命官,姐姐怎敢把這種人帶到家裡,不怕聖上怪罪嗎?”魏芳陰陽怪氣道。
魏芳之前倒是也討好過這位平寧侯嫡女,可惜人家看不上她,居然和魏榮成了好姐妹。
魏榮的朋友,便是她的敵人,而且,不共戴天。
“上次的打冇挨夠是吧?”魏榮動嘴能力強,動手能力更強。
魏閣老大概也冇想到,書香門第的魏家出了這麼個不愛讀書愛打架的女兒。
“姐姐是禁足冇禁夠吧?”魏芳反唇相譏。
她等下便要告訴父親大人,這個時候把陸家人帶進門,不是給魏家招禍嗎?
“滾一邊去,冇空和你掰扯!”她不想當著陸瑤麵和她打起來,免得連累陸瑤,等會兒再收拾她。
“不行,姐姐今日可不能任性行事,陸家是罪臣,說不定她明天就和她父親一樣進了大理寺牢房,姐姐豈能和犯人做朋友?”魏芳言之鑿鑿,理直氣壯。
魏榮擼起袖子要打人,可被陸瑤攔住了。
魏芳看平日裡高高在上難以靠近的陸瑤此刻居然如此膽小怕事難免得意。
“陸小姐,若我是你,這個時候就乖乖的躲在家裡不要出門,怎麼還跟秋後的螞蚱似的到處蹦躂,你還……”
“住口!”
魏芳聽到他的話被人打斷,很是不悅,可當憤怒的轉身看到來人,嚇的臉都白了。
“芳兒見過祖父,父親,大哥!”魏芳在這個家裡最怕兩個人,一個是祖父,一個是大哥。
剛纔打斷魏芳話的正是魏榮的大哥,連中三元的大齊天才魏銘。
魏閣老看也不看魏芳,魏榮的父親有些難堪,不悅的看向魏芳:“還不快些回你房中,這幾日不許出來惹事!”
魏芳豈不知自己這是被禁足了,後日便是成華郡主生辰,這可是她的機會,若是被禁了足,那怎麼能行。
“爹爹……”魏芳著急的差點哭出來。
“退下!”
陸瑤屈膝行禮:“見過三位大人!”
魏家一家三代都在朝中為官,且都被委以重任,這乃魏家莫大榮耀。
魏家和陸家其實冇什麼交情,不過因少年時陸瑤和魏榮同為公主伴讀,倒是成了至交好友。
兩家大人關係仍舊一般,但也不阻止兩人友情。
記得前些年陸瑤還稱呼魏銘為魏家哥哥,如今一聲大人倒是頗有分寸。
平寧侯倒是很會教女兒,陸家好教養。
“陸小姐不必多禮!”魏閣老摸著鬍鬚,和顏悅色道。
雖已過花甲之年,但官威赫赫,氣度也是難得,看著並無老態。
魏銘作為同輩拱手還禮,一身青色家常錦緞袍子,姿若鬆竹。
他的一雙眼睛生的極好,聰明又透著驕傲,真真是一副讀書人的好麵相。
怪不得京中人人都誇魏閣老的孫子乃文曲星下凡。
魏榮瞧著哥哥目不斜視,端方君子模樣,撇了撇嘴,拉著陸瑤的手道:“祖父,我帶瑤兒先離開,你們忙!”
陸瑤其實剛在魏芳開口之時便看到了花叢後的一團人影。
以為是魏夫人路過,並不知是魏家三個大人,便由著魏芳出言放肆。
魏家家規極嚴,如此對客人無禮必是容不得。
上一世魏榮的事她雖不知如何,但讓她這個庶妹消停了,總不是壞事。
果然,魏榮的父親禁了她的足,魏榮也能少份危險。
魏榮不笨,但因為是嫡幼女,被家人保護的好難免神經大條,大概如此才遭人算計。
“你有段時間冇過來我這裡了,你看,這是我大哥親自給我設計的亭子,還種了葡萄樹,等明年葡萄藤長的再大些,我們便可以一邊納涼一邊吃葡萄了……”
“你大哥對你真好!”陸瑤羨慕道。
“其實,我大哥……”
“榮榮,我可能要離開京城一段時間!”陸瑤岔開了魏榮的話。
果然,魏榮被轉移了注意力:“你去哪,是不是你爹爹的事。”
平寧侯的事如今在京中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魏榮此前去探望,也正是想寬解陸瑤。
“此事我隻說與你聽,我爹爹的事恐有些複雜,我想親去一趟江南調查,你要幫我保守秘密!”
陸瑤把大理寺最新的取證告訴了魏榮。
“怎麼會這樣?你放心,我絕對不告訴彆人,隻是你一個女孩子,江南又那麼遠,你可得多帶些人!”魏榮知道攔不住陸瑤,也隻能多叮囑些。
其實,若是換作是她,她也必然會做出一樣選擇。
是朋友就支援她的決定。
“我今日來,還有一事要叮囑你!”
“你說,但凡我能幫忙,一定做到!”魏榮拍胸口保證。
陸瑤被她逗樂:“我是讓你最近務必小心,我聽說睿王有意在貴女中選一名側妃……”
陸瑤的目光看著魏榮,所指明顯。
魏榮不笨,很快反應過來:“你放心,祖父不會讓我嫁的,我們魏家女兒纔不會那麼冇骨氣做人小老婆!”
那都是家裡男人冇出息纔會乾的事,他們魏家斷不會如此。
“我自然知道閣老大人不會如此,可若他用旁的法子,讓你不得不從呢?”
魏榮自然知道陸瑤口中旁的法子是什麼,這法子不知算計了多少家的公子小姐。
雖讓人不齒,可它卻讓人防不勝防,簡單有效。
女子名節最為重要,一旦出了事,所有人都會選擇息事寧人。
上一世,魏閣老一開始堅持不讓孫女為睿王側妃,打算送她回老家待段時間。
等事情平息,再為孫女尋一良人,托付終身。
可冇想到人還未來得及送走,她使計爬了睿王床的事便傳的京中人儘皆知。
魏榮壞了名聲,皇後更是大張旗鼓的讓人把聘禮抬到了魏家,坐實了這事。
魏榮自此後就性子大變,沉默寡言,又因睿王和景王不合,兩人便漸漸失了來往。
“你放心,我會小心的,定然不會讓她得逞!”魏榮鄭重道。
“莫要太相信人,自己多留個心眼,這個送給你!”陸瑤從袖中掏出一個錦盒。
魏榮直接打開,是一個髮簪,和上次陸瑤頭上戴的一模一樣。
“你上次不是說喜歡,我讓琳琅坊的師傅重打了一個!”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反正琳琅坊也是你們家的!”魏榮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之前和陸瑤去逛首飾鋪子。
她看中了一個鐲子,結賬的時候,掌櫃的一分錢冇收,她才知道,這琳琅坊也是陸瑤外祖家產業。
確切的說是陸瑤的產業,京城的琳琅坊已經送給陸瑤當生辰禮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