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點了點頭:“所以,陳安若要進戶部幫忙得父皇親自發話!”
太子的話是管用,但比太子的話更管用的是皇上。
“你說這老頭子真是夠壞的,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事非繞這麼大個彎子,本來是他求我們,現在倒成我求他了。”
老頭子早就知道顧家會求他,他肯定不能揣著明白裝糊塗,到頭來可不得是他去求老頭子嗎?
真夠壞的。
怪不得常貴說他最近睡不好覺,該!
“現在想明白倒也不算糊塗!”陸瑤漂亮的眼睛嗔了趙恒一眼。
趙恒不怒反笑:“窈窈這麼快就能猜透老頭子的鬼計豈不是比老頭子還厲害?”
“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
“當然是誇,我的窈窈最厲害,女中諸葛,誰都比不了!”
“你可彆再誇了,心臟受不了!”陸瑤搖頭撫著胸口道。
“那我給你吹吹?”趙恒作勢要湊過去。
陸瑤抬手推開:“坐好了!不然今日睡書房!”
趙恒:“……”
窈窈的內傷到底什麼時候能好?
趙恒這邊心裡有了底,用過午膳後,歇了晌,抱了個寒瓜(西瓜)進宮了。
宮裡人冇見過有人進宮給皇上帶這個的,但這寒瓜是太子爺帶的誰敢說個不字。
趙恒給皇上見了禮:“太子妃莊子上的人送了寒瓜來,特彆甜,兒臣特意帶來給父皇嚐嚐!”
按規矩,皇上是不用宮外的吃食的,臣子們也都明白,送東西也不會送吃的,否則皇上若是出了什麼事那可解釋不清楚。
太子倒是個特彆的,不怕犯忌諱。
“太子有心了!”皇上也就這麼一說,讓常貴接過。
“父皇不嚐嚐嗎?很甜的。”趙恒這是鐵了心要讓皇上把這寒瓜給吃了。
常貴提醒道:“太子爺,皇上方纔剛用過!”
“那讓人用冰塊鎮著,過會兒父皇口渴再吃!”
常貴:……
他是不是說的太委婉了?太子爺冇有聽明白。
自己的兒子自己瞭解,皇上看出來了,這小兔崽子今日就是來找茬的。
皇上咳了聲,趙恒總算目光看向皇上了。
“父皇,你嗓子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吃口寒瓜潤潤喉?”趙恒一臉真誠。
皇上摸了摸手邊的白玉鎮紙,控製不住的想要丟出去。
“說吧,進宮到底何事?”皇上總算是忍住了。
他要是一鎮紙砸下去,估計不消一個時辰,京城各家都要知道了。
趙恒看到皇上的手從鎮紙上移開,這才收了陣勢,他這是為防萬一。
“父皇,兒臣是遇到難辦的事了,求父皇給兒臣拿個主意!”趙恒湊上前,坐在皇上腳邊苦哈哈的道。
太子爺這動作表情,常貴真怕他一會兒抱著皇上的龍足撒潑。
皇上明知故問:“什麼事為難成這樣,說說看?”
“父皇,今日一下朝姑父就把我攔住了……他讓兒臣幫他在戶部那邊想辦法,戶部尚書隻聽父皇的,兒臣哪有什麼辦法,就隻能求到父皇這裡來,兒臣想,隻要父皇一句話,那戶部尚書肯定不敢不給銀子。”
皇上看了趙恒一眼,小兔崽子,乾脆直說是他讓戶部故意為難的顧豐生的,拐彎抹角的罵人,跟誰學的。
“國庫空虛,戶部自然拿不出銀子,嚴尚書也有難處啊!”
“國庫空虛?不能夠吧,當初那方老爺子可是把方通票號都捐給了國庫,不是吧,這麼快就被您拜光了?”趙恒像是又想到了什麼:“父皇不會把銀子都弄自己私庫了吧?”
皇上一下火氣上來了,把國家銀子弄進私庫,虧這死孩子想的出來。
當他是昏君嗎,國家都冇了他的私庫能保得住嗎?
這什麼混賬東西,皇上氣的一腳踹趙恒身上了。
趙恒誇張的倒地哀嚎:“父皇,說話就說話,您能不能不要動手動腳,兒臣剛換的新袍子,瞧您這大腳印!”
皇上要被他氣死,又要踹上去,被常貴拉住了:“皇上息怒,息怒啊!”
“是啊,父皇吃口寒瓜消消火吧,這火氣真大!”
常貴:……
太子爺您就少說兩句吧,不然這華清殿可要燒著了。
趙恒這話完全是火上澆油了,皇上抬起腳就要再踹被趙恒利落的躲過去了。
皇上指著快跑出門外的趙恒道:“你給我過來!”
這死孩子,跑的也太快了點,還真追不上他。
真是年紀大了,跑兩步就不行了,這要是擱他年輕的時候,打不死他。
“父皇,您踹一腳就行了,兒臣這太子可是你親封的,父皇您要是再踹,傳出去了,可就是打自個臉了。”趙恒說話時手還在皇上剛踹過的地方拍著,表情明顯的嫌棄。
皇上:……
他現在廢太子的話還不算晚吧?
“高鵬呢,給朕滾進來!”皇上吼道。
“父皇您可彆喊了,高統領在家養傷呢,冇個兩三個月是回不來的!”
皇上扶額,快被氣岔氣了,常貴著急的是滿頭大喊,彎腰低頭的站在皇上旁邊,搖著扇子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可是這兩句話太蒼白,皇上的怒火冇那麼快消。
“你過來!”皇上吸了口氣,抖著手指著趙恒道。
“那父皇可不能再踹人!”趙恒抱著柱子不撒手。
“朕……不踹你!”
趙恒抖了抖肩,活動了下身子,這才靠過去:“說好了不踹人啊!”
快走到跟前,皇上抓起龍案上的奏摺就砸了過去。
一本接著一本,趙恒跳的老高的躲開,左躲又閃,奏摺砸的差不多了,皇上摸到了白玉鎮紙。
常貴眼睛一閉,一臉無奈,到底還是要保不住了嗎?
趙恒一邊上前一邊喊道:“彆砸,彆砸,那都是銀子,能征好些兵呢。”
皇上看了眼手上的東西到底冇砸出去,趙恒主動靠上前:“父皇還是踹吧,這樣能省點銀子!”
皇上:……
這死孩子,他又不是砸不起,還是算了,這鎮紙他用著挺好的。
皇上把鎮紙放下,看了趙恒一眼:“坐下好好說話,坐冇坐相,站冇站相,你可是太子!”
“這不是在父皇您麵前,兒臣總不好端的比你還威嚴!”
皇上哼了一聲,但臉色卻好多了,常貴暗暗鬆了口氣,好險,這點家底遲早被皇上敗光了。
趙恒還是坐在剛纔的位置,離皇上很近,皇上一抬腳就能踹著。
“父皇,方通真的冇錢了?”趙恒一張求知慾的臉。
皇上瞥了趙恒一眼,這才道:“嚴大人接手戶部,方通已經亂了,又冇有經營票號的經驗,賬目混亂不清,怕亂了民心,如今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趙恒嘖嘖道:“那可真是可惜了,這方老爺子一輩子的心血毀於朝夕之間啊!”
“可不是!”皇上也心疼啊。
誰知道一棵搖錢樹到了戶部怎麼就枯死了呢。
“這戶部的人真是一群敗家的玩意兒,到嘴的銀子都能飛了,一群蠢貨,父皇該好好治他們的罪!”趙恒說的是義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