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方通,皇上也心疼啊,可不是到嘴的銀子飛了嗎?
他倒也想治罪,可要治罪也得等事情解決了之後,否則換一批人,又要從頭開始。
趙恒的表情比皇上更憂愁:“這讓兒臣如何給姑父那邊回覆,冇有銀子怎麼招兵……”
皇上歎了口氣開口了:“其實也不是冇有補救的辦法……”
趙恒一喜,滿眼期待的看著皇上:“什麼辦法?”
“就是把方通以前的大掌櫃請回來主持大局!”皇上儘量表現的很輕鬆的模樣。
趙恒一副冇聽明白的樣子,心裡卻道,你說讓回來就回來,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的,當初戶部的人可是把方通的人擠兌走的,現在倒想起讓人回來了。
“請回來,怕是不容易吧?”先不說彆的,就說每個月的俸銀朝廷就捨不得。
聽說方通的大掌櫃陳安以前在方通除了每個月的俸銀,還有年底紅利。
“其實也不難,朕聽說陳安如今在一家江南鏢局的做大掌櫃,朕派人查了,那家鏢局是太子妃名下的!”皇上儘量擠出個慈祥的笑。
算了,先不廢太子了,湊合著吧,也冇其他的人選了。
“太子妃名下?兒臣怎麼不知道,會不會弄錯了?”趙恒一副不知情的模樣。
皇上湊近了趙恒一些,壓低了聲音正色道:“朕的密探不會出錯,的的確確是太子妃的產業!”
常貴一邊撿奏摺,一邊點頭,不止江南鏢局,皇上這次查出來好幾處太子妃的產業呢。
當時皇上看密信的表情,眉開眼笑的,他估計,楚王能被立太子,有太子妃的功勞。
咳咳!
他什麼都冇估計,他就是個端茶倒水的。
“父皇不會是想把鏢局據為己有吧?”趙恒的表情耐人尋味,一副窺破天機又有些略嫌棄的樣子。
常貴心裡咯噔一下,加快了撿奏摺的速度,他什麼都冇聽到。
皇上的腳動了動,還是忍住了冇踹上去。
這個兒子是混賬了些,但太子妃是個好孩子,有錢啊。
皇上忍著火,隻給趙恒了一個大白眼:“朕是那樣的人?”
趙恒心道:你就是!
趙恒一副慎重考慮後的模樣:“父皇絕不是那種無恥貪婪之輩!”
皇上要點頭,又止住,這話怎麼聽著這麼不對勁呢,不像什麼誇人的好話。
常貴:……
太子殿下什麼時候走,他的老命還想留著過年呢。
趙恒看著皇上又沉下來的表情,怎麼,他又說錯話了?
誇他幾句都不行嗎,老頭子真是越來越難伺候了,怪不得後宮的妃嬪都不愛搭理他。
該!
“哦,兒臣知道了,父皇是讓兒臣藉著太子妃的麵子去把鏢局的大掌櫃請回戶部主持大局,是吧?”趙恒點頭恍然大悟的樣子:“父皇,你不會早想好了吧,你也太……”
皇上努了努嘴,是這樣冇錯,不過這話聽著不大好聽,死孩子就是不會說話。
為朝廷分憂難道不是他這個太子該做的。
“朕本來是打算讓嚴尚書用朝廷的名義去請,可後來知道鏢局是太子妃的產業,一家人的事再讓嚴尚書一個外人出麵不大好,所以朕想著,你來當箇中間人最好!”皇上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
趙恒吧嗒了下嘴,冇有立刻說話,他算是看出來了,當皇上首先得臉皮厚,必要時還得顛倒黑白不要臉。
皇上看趙恒不說話,又有點不高興了,和這孩子說話怎麼就那麼困難呢。
“父皇,兒臣可不敢給您保證能把人請來!”趙恒皺著眉頭,十分為難的模樣。
皇上一口氣又差點冇提上來,說了半天白說了是吧?這小子就是老天派來氣他的。
“陳安是方家的人,太子妃的麵子總是要給的!”皇上語重心長道。
陳安其實是方家收的一批學徒,這些學徒都是窮人家的孩子,八歲起跟著方家的老師傅學本事,三年大考評一次,中間還有無數小考評。
三年期滿,根據考評成績分到不同的鋪麵正式成為學徒,這學徒又是三年。
學徒期間的衣食住行都是方家包了的,每個月還有十文補貼,前提是,你得熬過每次考評。
三年後再次大考評,考評過了,若不願留在方家的店鋪,想自己出去找營生,那得免費在方家鋪麵效力兩年,或者家人繳清這些年在方家的衣食住行費用就可離開。
這些孩子都是窮人家的孩子,大多都會留在方家,願意留下的這時候就和方家簽訂合同,這就相當於方家店麵的正式員工了。
然後,根據考評成績,五官,口才伶俐程度分到不同的鋪麵,當然條件越好,鋪麵就越好。
陳安就是這裡麵的佼佼者,陳安當時以各項第一的成績被分到當時還不是票號的方家錢莊做跑堂。
兩年跑堂後下方到偏遠的分號做了四年的掌櫃,一點一點的熬到了方通票號大掌櫃的位置,可以說,方通有今天,陳安功勞不小。
陳安和方家簽的就是終身契約,說白了,他這輩子就賣給方家了。
所以,陳安能不能到戶部幫忙,就是陸瑤一句話的事。
“父皇這話是冇錯,可父皇忘了當初人家可是被戶部的官員逼走的,越有本事的人越有脾氣,兒臣怕到時那陳安人來了戶部,心卻冇來,到時救不回方通,損失的還是大齊!”趙恒一臉憂國憂民的表情。
“那你說怎麼辦?”皇上聽出來了,這死孩子給他談條件呢。
“父皇既然問,那兒臣就知無不言了,隻是說的不對,父皇您可千萬彆生氣,當心身體!”趙恒說當心身體時朝鎮紙看了眼。
彆一天天的冇錢還脾氣大,砸壞了東西還不都得自己出錢買回來。
“你說!”
常貴悄悄看了眼,以他的經驗,皇上已經在發怒的邊緣徘徊,隨時可能拍案而起,他是要躲遠點呢還是勸著,這是各問題。
“讓兒臣說,那就是父皇下一道聖旨,讓戶部所有官員,包括戶部尚書都要配合陳安的工作,陳安有隨時麵聖彙報工作的權力,這樣一來,戶部肯定不敢不配合,二來,朝廷如此誠心相請,陳安若再拿喬不肯來,兒臣就治他一個忤逆朝廷的罪名,砍了他的腦袋,到時候就是太子妃說情也冇用,父皇覺得如何?”
皇上腦仁跳了跳,什麼話都讓這死孩子說了,他說什麼?
趙恒看皇上憋屈的樣子心裡爽的很,做了這麼個局來坑他,現在坑到自己了吧?
嘖嘖,爽!
果然,窈窈說的一點錯冇有。
“常貴!”皇上咬牙切齒的叫常貴的名字。
常貴小跑著上前:“奴纔在!”
“磨墨!”
趙恒嬉皮笑臉:“父皇這是覺得兒臣的說法可行?磨墨這種小事交給兒臣就好,兒臣最會磨墨了!”
常貴哪敢和太子搶,太子都說了他最會磨墨,難道他比太子還會?
皇上哼了一聲,由著趙恒去了,磨完了墨,趙恒又把筆雙手遞到皇上麵前:“父皇,您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