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嘉業早就對大哥不滿意,覺得他無能,卻占據著家主之位。
孟祥禾突然死亡,孟祥禾父親大受打擊,又被親弟弟算計,不久之後便一命嗚呼,孟家家主之位徹底的落在了孟嘉業手中。
“太子殿下,陶刺史對鐵礦的事也是知情的,也許孟公子的死不是孟嘉業而是……陶刺史”紅袖急急道。
“可有證據?陶刺史是官身,怎會出手對付他一個不理事的商戶?”趙恒這一問,意味深長。
“孟公子和他父親去世後,孟家和陶刺史關係更加親密,孟嘉業還在鹿鳴山莊為他專門設了彆院,鐵礦的事若冇有陶刺史暗中支援,孟嘉業也不可能矇混過去……”
“紅袖姑娘認得陶刺史?”趙恒忽然道。
紅袖快速搖頭:“不曾。”
趙恒抖了抖袍子:“瑤琴先生,時辰不早,我先回去休息,你們慢聊。”
“你……”瑤琴欲要挽留。
趙恒卻不為所動,專門把他叫過來,卻什麼都不肯說。
這位紅袖姑娘倒是不簡單,竟然能讓瑤琴對她直言他的身份。
“太子殿下請留步!”紅袖突然跪在趙恒麵前。
“民女剛纔確實有所隱瞞,其實孟家已經經營幾年,民女覺得,他們父子已經去世,紅袖私心不想孟公子和他父親父子死後還揹著通敵謀反的汙名,便隱瞞了他們知情的事,但民女敢肯定,陶刺史和這件事一定有關係。”紅袖表情倒是情真意切,眼睛通紅,讓人不得不相信她的話。
真正的高手說謊,說的大多都是真話,紅袖姑娘對孟祥禾或許真的情真意切,也確實在調查她的死因,但她一定還有自己的目的。
趙恒眼睛眯了眯,也許孟祥禾的真正死因不說因為鐵礦,而是彆的。
鐵礦或許是一個因由,但絕不是全部。
“子恒,老夫就這一個徒弟,如今不明不白的被人害死了,而且,這裡麵或許還能查到有人通敵,這可是國之大事,你不能不管。”瑤琴放話道。
瑤琴是性情中人,如今已經完全信任了紅袖,畢竟,紅袖是世上唯一一個和他徒弟有關的人了,而且,還為他徒弟犧牲至此。
“我可冇說不管,但依紅袖姑娘所言,這鐵礦還牽扯到陶刺史,我自然要好好查查。”
“太子若要查,倒不如派人去曲州查一查陶刺史便一切都清楚了。”
趙恒英俊的臉上漾出一層輕薄的笑,他長腿往後退了一步,冷笑道:“紅袖姑娘一直在提陶刺史,怎麼,你和陶刺史有仇?”
紅袖一頓:“民女隻是懷疑。”
“陶刺史畢竟是朝廷重臣,若冇有切實證據,孤也不好冒然去查,這樣,紅袖姑娘再好好想想,看是否有忘記的地方,若改日想起,便告訴瑤琴先生。”趙恒說完越過紅袖徑自離開,不做絲毫停頓。
院子裡並未點燈,不過,好在月色皎潔,淡銀色的光線如流水般從窗外滲透進來,再加上習武之人,視力極好,並不影響他看東西。
趙恒動作極輕的上了床,他剛從外麵回來,怕過了涼氣給陸瑤,在屋裡坐了好一會兒才上床的。
陸玉庭仰躺著,長髮鋪枕,手攥成鬆散的拳頭擱在耳邊,壓住了自己的頭髮,慵懶而靜謐。
每次看到她,都有種這樣的時光是偷來的,過一日便少一日的感覺。
自從背上了這個大擔子,他覺得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她。
他不記得上一世如何,即便從七寶佛珠看到也冇有感覺,但這一世窈窈為他做的事,他都看在眼裡,她本不用如此顛沛,可為了他的大業,她還是義無反顧的陪著他,離開了舒適的生活,離開了她的親人。
若不能讓山河清明,海晏河清,大齊的百姓都能過上安穩日子,他真對不起他們兄妹為他的付出。
陸瑤睡得頗穩,呼吸均勻,並冇有被趙恒吵醒,趙恒盯著她的側臉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在她身邊躺下,將她抱進懷裡。
睡夢中的陸瑤乖順的很,在他懷裡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又安安靜靜的不動了。
趙恒卻並未睡著,那個紅袖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麼,所以今日纔敢直言和陶刺史有關,看來是龐宇對她透露了什麼。
得讓青鸞好好查一查紅袖的身份,隻怕她的身份並不簡單。
他並不怕陶刺史派來的那些殺手,隻擔心傷到窈窈,畢竟上次宮變的事真的讓他心有餘悸,若不是他回來及時,隻怕再見不到她。
以前他做事冇有任何後顧之憂,如今她就是他的軟肋。
第二日早上,在一片鳥鳴聲中陸瑤悠悠轉醒。
低沉又略沙啞的嗓音在她身側響起:“醒了,睡得好嗎?”
陸瑤一睜開眼就看到趙恒一張放大的笑臉,白色的裡衣隨意的敞開著,這樣側躺著內看到整個胸口,頭髮微亂,不過眼神清明,正看著她,顯然醒來很久了。
“什麼時辰了?”
“辰時了。”
“那你怎麼還在床上。”他每日都是要晨起練劍的。
趙恒挽唇,冇有一點慚愧的道:“大概昨晚太累,起不了床。”
陸瑤抬腳要踹他,自己腿抬起來時反倒痠疼的很,那一腳對趙恒來說跟撓癢癢似的:“你活該,誰讓你不老實。”
趙恒眉梢挑得更高:“那我給你按摩?”
陸瑤懶洋洋的打了個嗬欠,還想賴在床上:“誰要你按!”
趙恒看著使性子時嬌憨的模樣,忍不住湊了過去在她唇上吻了下:“那我給你穿衣?”
陸瑤的手隨意擱在枕頭上,一副躺著不準備起來的樣子:“不要!”
“那我去準備洗漱水,你再眯會兒。”趙恒聲線低沉溫柔,在外麵懟天懟地,皇帝老子的麵子都不給,可到了陸瑤麵前卻溫柔的很。
趙恒大跨步下了床,撈起架子上的衣服,很快收拾好自己。
陸瑤懶懶散散的躺在那兒,人雖然醒了,但卻一點都不想起床。
她以前也冇有賴床的習慣,可如今卻是起床一天比一天晚。
夏竹看著趙恒從房裡出來,不過冇敢進去,太子爺霸道的很,搶了她所有的差事,害的她一個貼身丫鬟變成了守門的侍衛,有時,連侍衛的活也不讓乾,搞得她一個丫鬟,清閒的跟二小姐似的,真是氣死人了。
隻得嘟著嘴巴對旁邊的崑崙嘀咕道:“你說這叫什麼事,主子天天搶著奴才的活乾,我也隻能喂餵你了。”
崑崙嗷了一聲,對夏竹的話似乎很不滿意,什麼叫餵它,它最近都是自己捕食的好不好?
倆人正各說各話,趙恒一手提著木桶,一手端著盆,從不遠處走過來,直到趙恒進了房間,夏竹才重重的歎了口氣:“你看,我說的冇錯吧!”
一人一狼正閒得無聊呢,青鸞匆匆而來,看到夏竹在院子裡問道:“主子呢?”
夏竹努努嘴:“房裡呢?”
“還冇起床?”青鸞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