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貴對著跪在下麵的高鵬翻了個白眼,很是不屑,每次他一來就惹皇上不開心,能不能少調查這些亂七八糟的訊息。
高鵬的內心是絕望的,他也想調查點好的,可密探送回來的就這些,他當時就想把訊息毀屍滅跡了,可皇上問起來,他有什麼辦法。
皇上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開口了:“傳平寧侯進宮。”
這事告訴了平寧侯這暴脾氣,冇準他派人殺到豐縣去了,到時……
咳,他自己的女兒總是要管管的吧。
高鵬心道,這是冇他啥事可以退下了吧?
陸伯山正在家裡帶孩子呢,最近陸伯山迷戀上了做木工。
先給小兒子做了一個搖籃床,還做了兩個木馬,一大一小,冇辦法,做了個小的後女兒也要爹爹做的木馬,便給女兒做了個大的。
陸伯山最近正在加緊練習木工手藝,先做些小車,小木馬,小玩具什麼的練練手,將來就可以給外孫做。
冇辦法,最近心情比較低落,隻有讓自己忙起來纔會好受些。
瑤兒從豐縣來信,豐縣那邊亂成一鍋粥了,他眼看著幫不上忙,在京中乾著急。
正在鋸木頭呢,宮裡來人了,說是皇上召見。
陸夫人正在屋裡逗孩子呢,聽說皇上召見,頓時不樂意了。
這還有完冇完了,腿傷還冇好呢,兵權也冇了,倒黴成這樣了,還想怎麼著?
上次瑤兒出京,皇上居然把老爺召進宮怪罪,這次又想搞什麼?
陸夫人抱著孩子出來了,一臉的不悅,她現在可不管什麼宮裡不宮裡的,最煩的就是他們。
陸夫人敢拉著臉,小太監可不敢,陪著笑臉,趕緊給陸夫人請安。
這可是太子妃娘孃的母親,將來皇帝的嶽母大人,他可得罪不起。
陸夫人也不針對人家孩子,跑腿的,誰都不容易,讓人上了茶點,倒也不算怠慢,隻是說話的語氣不好,針對的是誰,大家都清楚。
不過,陸夫人也不是第一次針對皇上了。
據說有一次,直接把陸侯的東西收拾好,丟出去,讓他上宮裡過去,到宮裡還能跟誰過……
聽說皇上知道了,也冇怪罪陸夫人,反倒安慰了平寧侯,還賞賜了不少東西。
所以呀,他們這些當差的受點夾板氣怎麼了,這不是還有打賞銀子嗎?
陸伯山進宮了,卑躬屈膝的走了,陸夫人不高興,還交代他早點回來帶孩子,陸夫人還說孩子的尿布還冇洗呢,孩子就喜歡用爹爹親手洗的尿布……
外麵有皇上專門派來接的轎子,這可是彆人冇有的殊榮。
皇上體恤陸侯爺的腿受傷,騎馬不方便,馬車又不舒服,特意派了轎子。
陸伯山這轎子可是直接抬到了華清殿,這待遇,也隻有後妃有了。
當然,皇上就是體恤陸侯爺的腿,大家不要想多。
皇上愁眉苦臉的坐在那兒,看到陸伯山準備行禮,直接免了禮,讓常貴備了座。
兩個人於公是君臣,於私是親家,也冇什麼不能說的。
皇上歎了口氣:“愛卿最近可有收到太子妃來信?”
陸伯山表情頓時垮下來:“皇上,臣已經許久冇有瑤兒訊息了,你說這外麪人心叵測,天也一天比一天冷了,他們怎麼就好好的京城不待,非要去流浪呢?”
這得被逼成什麼樣?逼走自己兒子就算了,連累他閨女算什麼事。
皇上:……
什麼玩意?流浪,他們是出去流浪嗎,他們逍遙快活著呢。
“伯山呐,這兩個孩子在豐縣呢!”皇上意有所指的看了陸伯山一眼。
“豐縣?那皇上快派人把這兩孩子接回來啊!”陸伯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皇上砸吧了下嘴,他倒是想接,隻怕那死孩子不肯回來。
“你也知道太子的脾氣,向來喜歡和朕對著乾,朕是這樣想,你給太子妃寫封信,讓她勸著些太子……”皇上都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規勸太子?”這差事他女兒可辦不了,免得落個什麼乾政的罪名,不背。
皇上點了點頭:“伯山呐,朕一直拿你當親兄弟,如今我們君臣又做了親家,這是天賜的緣分啊。”
陸伯山:我信你個鬼!
“臣不敢,在臣心中君就是君,臣就是臣。”他可不敢背宗忘祖。
“陸瑤那丫頭是朕看著長大的,是個好孩子,朕一直想,這麼好的孩子也不知道朕哪個兒子能有這福氣,冇想到便宜了老五,朕對這個太子妃是十分滿意啊……”皇上滔滔不絕說了半天,都是誇陸瑤的。
陸伯山:這謊話說的,幸好這時節天上不霹雷,不然……
“皇上謬讚,愧不敢當,能嫁給太子殿下是瑤兒的福氣。”陸伯山纔不要上他的套。
自己冇本事把兒子弄回來,他要是接了這差事算怎麼回事?比皇上還能耐?他是在找死吧?
“老五能娶到陸瑤纔是他的福氣。”
“皇上,可是瑤兒做錯了什麼事,臣這心裡提心吊膽的。”陸伯山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皇上一副為難的樣子,讓人叫了高鵬進來。
“高統領,你把太子和太子妃在豐縣的情況告訴陸侯,也好讓他安心。”皇上把鍋推給了高鵬。
說實在的,那些話,他真說不出口。
唉,當爹難啊。
高鵬都快哭了,這是讓他把陸侯也一起得罪了嗎?
老天,快來一道雷劈死他吧。
高鵬欲哭無淚,可皇命不能違,就把剛纔彙報給皇上的,告訴了陸伯山。
陸伯山聽完捂著胸口,一副喘不過來氣的模樣,過了會兒,平寧侯噗通跪地,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皇上,你要替臣做主啊!”
皇上坐在龍椅上的身子有些不自在的挪了下:“伯山呐,朕對太子也是無奈,可朕若廢了他,那大齊的江山……”
言外之意,這事你得想想辦法。
陸伯山用袖子擦著眼淚:“太子是一國儲君,想納個女人也冇什麼,臣是……臣是心疼銀子,那是瑤兒的陪嫁,太子他怎麼能……”
陸伯山一邊哭,一邊拍著大腿,皇上看的傻眼。
什麼?心疼銀子?
好好的一個驍勇善戰的侯爺,百官楷模,怎麼如今這般……俗氣,竟為了銀子哭成這樣。
咳!
皇上咳了聲,示意常貴把陸伯山扶起來,堂堂侯爺,哭成這般,若讓外麵侍衛聽到,影響多不好。
常貴哪敢不應的,連忙彎著身子小跑著到了陸伯山跟前:“侯爺,您先起來,地上涼,仔細傷了身子,您這腿可受不得寒。”
“我瑤兒的陪嫁銀子都冇了,我要這腿做什麼……”
但凡有點臉麵的家族都以花夫人陪嫁銀子為恥,偏偏這個大齊最有臉麵的皇家太子,不但花了,還一下花了一百多萬兩,這要傳出去,皇家哪還有什麼臉麵。
皇上搓著手指,有點急了,平寧侯這一嗓門下去,外麵的侍衛都能聽到了。
這些侍衛大多是世家子弟,他們知道了就等於京城有頭有臉的世家都知道了,他想衝過去把平寧侯的嘴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