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瞪了夏竹一眼,這丫頭可真是……
“遲早要把自己笨死!”陸瑤雖是這樣說,可臉上卻並冇有絲毫嫌棄。
這樣傻乎乎的,挺好!
“小姐,不是……公子,你就告訴我嘛!”夏竹挽著陸瑤的手臂晃了晃。
“先回去吧,回去告訴你!”跑了一天,她腿疼死了,不知道岩火和宋毅那邊查的怎麼樣了。
京城
陸瑤南下後,京中也不安生,關於平寧侯要被處死的訊息甚囂塵上。
有說貪墨稅銀的,有說勾結水匪的,至於謀害朝廷命官那倒成了不夠看的小罪名了。
權貴內部也是人心惶惶,平寧侯再是皇帝寵臣又如何,得罪了崔家還不一樣進了大理寺牢房,說不定再過幾日就要問斬。
崔家一黨氣焰格外的盛,大齊曆來重武,武將中也隻有陸家稍微能和崔家抗衡。
定國公雖有國公爵位,但如今也不過是皇上的看門狗而已。
若陸伯山倒了,武官中再無人敢造次。
在他們看來,睿王的太子之位已經唾手可得。
崔家在文臣中並無太大勢力,都是些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早朝時崔侯爺上奏:“皇上,陸伯山之事朝野震驚,請皇上早日處置陸侯,以安朝臣惶惶之心。”
劉禦史作為清流中的清流,自然是有話說的:“臣認為,平寧侯此番是遭小人陷害,其中必有冤情,還望皇上明察!”
既然開了頭,那其他大臣也有話說了。
禦史身為言官,職責便是糾劾百司,辨明冤枉,提督各道,為天子耳目風紀。
如今平寧侯的案子跟颱風海嘯似的,越來越凶猛,身為言官,不得不諫。
“平寧侯謀害朝廷命官在前,勾結水匪,貪墨銀兩在後,證據確鑿,有何冤情?”說話的正是兵部尚書馬大人,此人乃崔侯爺第一心腹,一手提拔。
“此案交由大理寺主審,證據確鑿,劉禦史此舉難不成對皇上有意見?”兵部侍郎道。
“皇上對此事尚未有定斷,何來的意見,難不成張大人覺得你的意見代表了皇上?”
張大人:“你……”
“證據是回來了,但確不確鑿自有皇上聖斷,老臣隻是將心中疑問如實稟報皇上,不敢擾亂聖聽,隻是平寧侯戰功赫赫,一心為民,如此曹操處決,若真有冤情,我大齊豈不少一位國之棟梁,臣不忍見,求皇上聖斷!”
一些支援劉禦史的言官紛紛道:“臣附議!”
“臣等附議!”
……
崔侯的人大多是武官,怎麼能有禦史那般的好口才,幾個回合下來,已經敗下陣來。
崔侯爺看了兵部尚書一眼,兵部尚書立馬會意:“臣不同意劉禦史所言,身為大齊子民,保家衛國乃臣子職責,並不能因其戰功而忽視其罪行!”
馬尚書話音落,一直沉默的站在隊伍後排的陸季山站出道:“馬大人慎言,皇上尚未給家兄定罪,又何來罪行一說,家兄之事自有皇上作主,什麼時候輪到馬大人審判?”
劉禦史接著道:“臣要參兵部尚書馬大人,兵部侍郎張大人,妄自揣測聖意,詆譭朝廷命官,挑撥君臣關係,望皇上明鑒!”
陸季山叩拜:“臣附議劉大人,皇上尚未定家兄之罪,街頭巷尾家兄已成十惡不赦之罪人,定是有心之人散播謠言,望皇上明察!”
陸季山的有心之人很明顯是指崔侯爺的人。
戶部尚書徐大人身為貴妃一黨,他並冇有接到貴妃旨意,陸侯之事暫時避嫌。
至於曾尚書,他的兒子負責調查此案,那些證據確是他兒子快馬送回來的。
但兒子是大理寺的人,案子是皇上交由大理寺的。
案子結果如何,和曾家沒關係,他也不說話。
順天府尹宋軼也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案子是大理寺在查,他什麼都不知道。
吏部尚書馮大人和魏閣老乃姻親,兩家好到坐一條板凳,兩家都冇有發言。
朝堂之上,崔家黨和劉禦史的人吵的並不比潑婦罵街好看多少。
橫眉冷對,唾沫飛濺,你不讓我,我不讓你。
真是一場驚心動魄的辯論賽啊。
論打架武將絕對有優勢,可論吵架,這些大老粗們就不行了,人家文臣的十年苦讀聖賢書可不是白讀的。
那群武官倒是想打架?
可朝堂之上有條不成文的規矩,隻準動嘴不準動手。
崔侯爺有些看不下去了,那個叫什麼陸季山的,他今日才發現這傢夥原來口才這麼好,死人都讓他給說活了。
太可惡了。
那個陸伯山哪裡冒出來這麼個弟弟?
馬尚書絕對要被那個陸季山氣吐血了。
一個小小的內閣學士敢如此對他說話,忍不住朝他跟前走了幾步。
馬尚書人如其名,人高馬大,陸季山雖不矮,可兩人比起來卻有些瘦弱。
馬尚書手中的笏板指著陸季山,陸季山身子一歪倒地上了,噗通一聲在大殿上格外的清晰。
劉禦史立馬痛心疾首道:“皇上,馬尚書朝堂之上毆打朝臣,藐視皇權,皇上明鑒,要為陸大人作主啊!”
馬尚書:“臣冤枉!”
皇上被這群大臣吵的頭都疼了:“都給朕住口!”
朝堂一下安靜下來,大臣們齊齊道:“皇上息怒!”
皇上坐在龍椅上,太陽穴突突的跳著。
這群老東西要氣死朕不成,把這朝堂當成什麼地方了。
“魏愛卿,你意下如何?”皇上看向一直看熱鬨的魏閣老。
魏閣老曾為帝師,皇上一開口,他就知道皇上什麼意思了。
兩派人吵翻天,他的意見就相當重要了。
朝堂可不是什麼東風壓倒西風,西風壓倒東風的地方。
這風向如何始終得一個人說了算。
“臣不敢妄議,自有皇上聖斷!”魏閣老舉著手中笏板作揖道。
皇上:老狐狸!
眾大臣:老奸巨猾!
皇上氣了會兒,開口道:“平寧侯的案子還有待查證,在冇有確鑿證據之前,不許妄議!”
“臣等謹遵皇上旨意!”
“兵部尚書馬大人恐嚇朝廷命官,罰俸銀三個月,兵部侍郎張大人妄議朝廷重臣,藐視朝堂,罰俸半年!”
混到這個地位,誰還在意那點俸祿銀子。
皇上不是在罰他們銀子,是在打他們臉。
陸季山跪地謝恩:“臣叩謝皇上聖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看著下麵跪著那個長得十分儒雅周正的大臣,這個就是陸侯的三弟?
聽說陸侯的二弟因為陸侯的時憂思過重,已經病倒了。
陸家就剩這麼一個當家的三老爺可不能被嚇壞了。
朝堂之上發生的事很快傳了出去,景王自然也從耳目那得到了訊息。
景王雖然解了禁足,但仍被罰不能上朝。
至於什麼時候可以上朝,他也不敢問啊。
父皇最近心思難測,又最忌諱前朝和後宮勾結,他連後宮都不敢多去。
紫蘭殿內,景王再一次和貴妃起了衝突。
“母妃為何屢次阻攔,不讓兒臣為陸侯求情,陸侯之事分明就是崔家誣陷!”趙穆情緒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