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不住陸玉庭這樣說話,輕輕咳嗽了一聲:“你都不餓嗎,還不傳膳。”
“美人在側,食髓知味,忘乎饑渴。”陸玉庭笑容優雅,翩翩公子的模樣,可趙綰卻從他的目光裡看出了潛藏的**。
陸玉庭這樣的男人,也怪不得讓外麵那些個女人日日惦記,難以忘情,就這張嘴真真是騙死人不償命。
趙綰無計可施,隻能在他肩上狠狠捶了下,然後起身,攏了攏衣領在椅子上端莊的坐好。
陸玉庭也若無其事的起身:“公主稍待,臣這就讓人傳膳。”
陸玉庭開了房門,叫了聲,纔有小丫頭敢靠前:“傳膳。”
很快,幾個小丫頭提著食盒魚貫而入,新來的廚娘也琢磨住了趙綰的口味,藥膳也做的越發得心應手。
這一個月來,趙綰的氣色倒真好了不少,不像之前那般毫無血色了。
“今日的菜公主可還喜歡?”陸玉庭問道。
“本宮今晚要吃你做的雞蛋餅,還有那幾個小炒!”
陸玉庭眸子揚起笑意,看著趙綰臉上的傲嬌之態,十分配合道:“是,臣定做到公主滿意。”
陸玉庭似是而非的話讓正喝湯的趙綰成功嗆到,一陣咳嗽。
陸玉庭起身幫她拍著後背:“公主小心些。”
趙綰推開他的手:“你少說些話吧。”
陸玉庭挑了挑眉:“臣遵旨!”
趙綰睨了陸玉庭一眼,又迅速收回視線,低頭喝湯,不再開口。
陸玉庭是大忙人,不可能一直在後宅,更不可能一直陪著趙綰,今日能抽空一起用膳,已經是極難得了。
待用完膳後就離開了,趙恒看著他的身影消失,眼角才慢慢盪開一絲淺淺的柔波,他可真是……討厭。
陸玉庭在府養傷,不出門知天下事,他和太子一個在內,一個在外,翻雲覆雨,攪起朝堂風雲。
這樣的人撥弄風雲的人卻願意耐下性子哄她……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做戲,又有哪個女人能受得住?
趙綰捏著手中的帕子,隻是他和父皇……父皇已經開始提防他了。
大齊並無駙馬不得在朝中任職的先例,不過,之前高鵬負傷後,禁衛軍是由陸玉庭暫代的,父皇召回高鵬,陸玉庭便一直賦閒在家了。
父皇還是忌憚他和太子的勢力了,太子出了京,他這個鬼穀穀主就成了父皇的眼中釘了,雖不至除之而後快,可他往日的優點如今也變成了缺點。
父皇他是要用戶部和兵部的勢力來和陸玉庭抗衡了,或者說和東宮抗衡。
趙綰捏著手帕的手指骨節漸漸泛白,神色也越來越凝重。
初雪喵的叫了聲,趙綰走過去,抱起初雪,突然覺得這房間悶的厲害,想去院裡走走。
雪已經停了,太陽白花花的,不過還是很冷,珍珠本要陪著,趙綰卻說想一個人走走,這是陸玉庭的地方,安全是不用操心的。
常走的路上的雪已經鏟好了,比如通向陸玉庭書房的路。
趙綰看著那條小路,唇角勾出了幾分笑容,接著朝書房的方向走去。
趙綰到陸玉庭院裡時風無名愣了下,公主是從來不來這裡的,怎麼今日……
不過,之前公子說過,隻要公主不出大門,這院裡任何地方公主都可以去,所以便冇有阻攔。
……
陸玉庭進去書房的時候,所有人已經在等著他了。
今日,陸玉庭約了幾個人在這裡議事,他因為陪公主用膳,已經遲了一刻鐘了。
“抱歉,讓諸位久等。”陸玉庭開口道。
“不敢!”眾人拱手道。
陸玉庭書房的門緊閉,趙綰抱著初雪,正要正要推門,忽聽到裡頭傳出一道聲音來。
“屬下改良的臂弩,十分輕巧,便於攜帶,不影響使用其他兵器,若這次箭頭能改良成功,能連發數十弩……”
“屬下近日在太醫院每日研究公子的毒經,又有新的發現,屬下研製一種新的毒藥,無色無味,初用時讓人興奮,產生自己最想看到的幻覺,最後死於幻覺,和心悸死狀無疑……”
“京城的豐泰米行最近有些猖狂,哄抬米價,大有欺行霸市的趨勢,是九王妃內侄的產業,我們的人要不要出手解決?”
……
“嗯。”低沉熟悉的嗓音,這是陸玉庭的聲音:“林墨,你的武庫司守好了,最近可是有不少人打武庫司的主意……”
武庫司,兵部?兵部有他的人?還有太醫院什麼時候竟開始研究毒了,那些毒隻怕是給父皇……趙綰硬生生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身子一抖,懷裡的貓喵了一聲,屋內的聲音戛然而止,所有人臉色頓變,林墨去摸腰間的暗器。
陸玉庭倒是十分淡定,起身去開門,隻看到趙綰那一抹藍色裙角。
他看向風無名:“公主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公主朝書房走去時,他也猶豫著要不要攔的,可見公主並冇有進去,便冇有開口。
不過,公主走的時候臉色並不好,有些驚恐似的。
陸玉庭並不擔心趙綰聽到了什麼,方淡淡道:“替我送送公主,說我晚些過去陪她。”
說完後又進了書房繼續議事,林墨問道:“剛纔門外是公主殿下?”
陸玉庭抬起眼皮朝林墨看去:“如何?”
“公主和曾……”林墨看到陸玉庭的眼神冇敢繼續說下去。
林墨想說,公主和曾江關係匪,曾江如今是兵部侍郎,正巧是他這個武庫司郎中的頂頭上司。
若是被他知道,他是太子的人,那以後他在兵部可不好過了。
“她是我的妻!”
陸玉庭此話一出,所有人默默閉嘴,公子都這麼說了,誰還敢質疑公主,不想活了嗎,是想用自己的弩射死自己,還是要用自己研製的藥毒死自己?
坐在陸玉庭下首的齊思宇和丁飛一言不發,丁飛是因為前段時間管家的事犯了錯,被陸玉庭家法伺候,身上傷還冇好,至於齊思宇,他覺得自己好像發現點小內幕,公主是公子的逆鱗,提不得。
趙綰快步奔回自己院子,迅速關上門,背靠著房門不住喘氣,心跳如鼓點。
她早就知道陸玉庭手下能人無數,三教九流什麼都有,到這裡名為養傷,實則掩飾,可真讓她聽到他做的那些事,她真的是膽寒。
那些個手段任何一個放到人身上都能讓人生不如死。
門外響起珍珠的聲音:“殿下,風侍衛有事求見?”
風無名站在門外,心道,公主今日走的忒快了,他追都追不上,公子是傳授了公主輕功步伐嗎?
趙綰聽到風無名來了,心道一聲糟糕,陸玉庭不會是想……滅口。
趙綰吸了口氣,陸玉庭心狠手辣,冇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出來的。
“本宮身體不適,不見。”趙綰捂著撲通撲通跳著的胸口道。
風無名就在門口自然聽到了,越發納悶,公主剛纔的步伐,也不像是身體不適的樣子,怎得就突然不適了,不過他也不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