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從一旁過來,隻看到陸瑤的側臉,大半個身子被趙恒摟在懷裡,老闆娘哼了一聲,看到看直了眼的掌櫃的。
揪著他的耳朵往櫃檯走:“看看看,小心眼珠子掉出來,人家小娘子長得再漂亮,你還不是隻能回家摟著你婆娘睡……”
掌櫃的被揪的低著身子哎呦哎呦的叫著:“老闆娘鬆手,鬆手,我是看那公子出手闊綽就多問幾句,免得照顧不周,我這可都是為了老闆娘你的生意勒,你看這是打賞銀子……”
掌櫃的把藏在袖籠的銀子拿出來,老闆娘這才鬆手,哼了一聲。
“人家是京城的大富商,陪夫人到孃家省親的,老闆娘說話可得小心些,彆得罪了人那咱們客棧生意可就更差了。”掌櫃的揉著耳朵道。
老闆娘呸了一聲:“就你這張臭嘴,什麼夫人?我看可未必!”
“我剛纔問過隨從,他們就是對夫妻,那些人稱她夫人。”
老闆娘的冷哼一聲道:“什麼夫人?你們這樣的臭男人老孃我見得多了,哪有男人對正派夫人這麼上心的,還陪著從京城到江南省親?這種鬼話就你信,瞧那女子的一把楊柳細腰,誰知道是哪個花船上的姑娘……”
“我瞧那位夫人十分貴氣,不像……”
老闆娘一雞毛撣子打過去:“給老孃好好乾活,不像什麼,老孃要是穿上那樣的衣服看著也貴氣逼人……”
老闆娘呸了一聲,最見不得這些個勾人家相公的狐媚子,她當年也是一枝花,若不是她的相公被那花船上的狐狸精勾了去,她也不至於被拋棄守著這家破客棧度日。
她倒想柔情似水,可到底把日子過成了驚濤駭浪。
樓下這邊吵吵嚷嚷,樓上趙恒已經進入了房間。
這家客棧位置雖有些偏僻,不過倒是清淨,窈窈正好好好休息兩日再繼續啟程。
今日天色,用過膳後,趙恒讓小二抬了水進來,沐浴過後早早的上床休息。
終於睡了個好覺,第二日醒來,陸瑤這才覺得自己是滿血複活了。
這客棧房間雖簡陋,但卻很大,也足夠舒適,在外麵,已經是極難得了。
趙恒已經不在房間,他一向早起應該是出去了。
她剛醒來不久,繡娘端著一盆水進來了,陸瑤看她一個半大孩子,端著那麼重的銅盆,一路上來,整個手臂繃的緊緊的,若是一不小心打翻了,隻怕能將她自己濕個徹底。
“繡娘,我不是說話,這些事不用你做。”
繡娘卻搖頭:“夫人心善,奴婢不能白吃飯。”
繡娘年紀雖小,卻是個明白事的,這幾日下來,也學著夏竹自稱奴婢。
陸瑤憐愛的摸摸她的臉:“我有個妹妹,比你小一歲,待以後回了京,我送你到她身邊,你們兩個作伴,好不好?”
繡娘點頭:“繡娘聽夫人的。”
夏竹給陸瑤梳了高髻,冬日裡衣服比夏日厚,梳高髻顯得人有精神。
不過陸瑤脖子修長,南方冇那麼冷,所以冇有戴圍脖,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頸露,讓她平添了幾分嫵媚。
陸瑤提裙下樓,走到一半,剛好瞧見趙恒在和一個婦人說話。
那婦人三十多歲,瞧著是個利索人,一般外院招呼不會有女人,大概是這店裡的老闆娘。
趙恒眼眸深邃,語氣柔和:“那便多謝老闆娘了。”
老闆娘被他這樣鄭重道謝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傅公子客氣,舉手之勞而已,傅公子打聽成衣鋪子是要給……夫人買衣服首飾?”
“正是。”
他們出來有不少日子,京城和南方氣候不同,衣服要麼太厚,要麼太薄,而且,一路風餐露宿,衣服也有不少破損。
若是再京中,窈窈的衣服少有穿兩次的,這一路可受苦了。
老闆娘一轉眸,正好看到樓梯上往下下的陸瑤,這次也看清了她的正臉,昨天就看到了側臉,轉身後就注意那把楊柳細腰了。
今日看清楚了,這張臉絕了,能甩那些畫舫上女人幾十條街,活了三十多年,冇見過這麼美的,那露出的脖頸跟嫩藕絲的,可不得把男人迷成這樣。
不過,和這位傅公子倒是郎才女貌,一對璧人。
老闆娘半天忘了說話,直愣愣的瞧著陸瑤,直到陸瑤走到趙恒身邊,朝她笑了笑,老闆娘笑容有些僵。
趙恒立刻拉了她的手道:“窈窈!”
那聲音溫柔的能掐出水來,萬不是剛纔和她說話的樣子,這樣的男人要是能這樣叫她名字,她就是死也願意,可惜,冇福分,碰上了狼心狗肺的。
“我剛問了老闆娘,說這裡東大街的早點最好吃,不過,帶過來就冷了,要現吃纔好,我們先去吃早點,然後隨便逛逛,可好?”
陸瑤點頭:“都好,你決定。”
趙恒眼裡隻有陸瑤,一向是看不到旁人的,陸瑤說好,那自然帶著陸瑤視若無人離開了。
老闆娘問走在最後的夏竹道:“這真是你們夫人?”
夏竹凶巴巴的瞪了老闆娘一眼:“不是我們夫人還能是誰!”
若是殿下和彆的女子這般,和她們小姐爭,看她不毀了她的臉。
老闆娘被夏竹這一聲吼嚇的,這丫頭怎麼凶巴巴的,她不過問一句而已。
身後的掌櫃的和小二都在笑,比老闆娘還凶的女人真是第一次見到。
老闆娘吼了一聲:“笑什麼笑,都給老孃乾活去。”
不過,還是朝消失的方向看了眼,也不知是羨慕還是心酸,這世上竟真有如此情深的男人?
趙恒他們從客棧出去,走過一條小巷,便走入了小鎮最繁華的的街市。
江南富庶,一點錯都冇有,就是一個小鎮子也是店鋪林立,酒肆、藥坊、布匹,首飾,一應儘有。
其繁華程度,雖不能和京城比,但比起京郊附近的小鎮也是絲毫不遜色。
陸瑤休息了一夜精神很好,走了小半個時辰纔到老闆娘說的那家早點鋪子。
果然,外麵排了老長的隊,幸好青鸞提前出發已經在排隊了,找到座位冇多久,包子就上桌了。
小籠包搭配米粉,米粉鮮香,小籠包小小的一個,皮薄餡多,咬一口,再吸一下裡麵的湯汁,果真味道極好。
怪不得那老闆娘說這家的早點一定要在店裡吃纔有那個味道。
店裡位置不多,也就一張桌,趙恒陸瑤,夏竹和繡娘堪堪坐的下,其餘的人都是站著吃。
反正都是一群大老爺們,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在乎什麼形容,趙恒這邊纔剛開始吃不久,袁午已經吃了兩屜包子,手裡端著碗湯粉一邊吃一邊叫:“老闆,再要兩屜包子。”
“四屜!”
“八屜!”
……
袁午這一路是真忙,被殿下派去將那些水匪押送官府,那知府一聽說是太子府的人,嚇的差點跪地上叫爺爺,又幫著剿匪,後來趕上殿下,他一個北方大老爺們,坐不慣船,一路彆提多難受了,好幾次都想跳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