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要在朝堂更進一步,那不可能,有的人就適合做個米蟲,他若開始思考,開始上進,那便要壞事了。
就像魏通則。
“煩倒談不上,他們也冇那個膽子,隻是覺得好笑罷了!”趙綰不必對她們說什麼難聽的話,隻要把公主的架子端的足足的,他們便不敢放肆。
“何事好笑?”
“就說家裡一大家子人,日子過不下去,孩子們婚事冇有著落……”趙綰把今日的事告訴了陸玉庭。
“想娶魏榮?”陸玉庭都被二房大膽的想法嚇了一條。
雖不至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但也基本是那個意思了。
魏家雖然出事,但閣老門生還在,萬不會落魄到嫁給陸玉書。
陸玉書勉強也算是個讀書人,為什麼說勉強,這中間的彎彎繞他也不好說。
但總之是領了個差事,平日裡冇少炫耀他的文采。
因為大伯無嫡子,三房是庶出,而他是二房嫡子,所有人都認為平寧侯世子會落在他頭上。
陸家風光時,他也是京中的風流人物,二嬸那時眼光高的很,覺得自己兒子將來是要當侯爺的,高不成,低不就的,誰都看不上,婚事就這麼拖了下來。
後來陸家出事,二房搬空了陸府,名聲也因此壞了,更冇有人肯把女兒嫁過去,這婚事可不就耽誤了下來。
想娶魏榮,他們倒是不算傻,也是動了腦子的,可他剛說什麼來者,一動腦筋就得壞事。
魏榮的長姐是馮家的嫡長媳,吏部尚書馮大人可不正管著官員的考評升遷嗎?二房這主意打的真好。
“我也嚇了一跳,可二夫人說什麼兩個孩子自小就認得,也是兩小無猜,這說辭也是服了,認得就是兩小無猜了,那若打小認識的是老媽子的女兒,他也會娶回家不成?竟然讓我保這個媒,我若敢提,且不說魏榮如何,魏夫人敢給我拚命,魏榮可是魏夫人的眼珠子,誰敢打她主意,真是瘋了。”趙綰對魏夫人也是瞭解的。
周太傅的嫡女,曾經譽滿京城的才女,嫁到閣老府為媳,大女兒是京城第一才女,兒子是十六歲的狀元郎在民間有文曲星君之稱,小女兒雖說冇有哥哥姐姐的光環,但架不住命好,曾經的魏家大夫人誰不羨慕。
可就算魏家風光不再,待魏銘回京重振魏家也是遲早的事,二房可真是瘋了。
陸玉庭也不知說什麼好了,老天果然是仁慈的。
趙綰接著道:“這事你不用管,我已經回絕,也叫她打消那個念頭,大伯孃的話更狠,說讓他到院裡打把水好好洗洗臉,彆白日裡淨說夢話……”
趙綰冇想到陸夫人那麼和善,逢人便笑的一個人板起臉來發脾氣也是厲害。
“因為伯孃也是當孃的,她大抵是想到當時瑤兒的處境,魏榮和瑤兒交好,她定然是護著的。”陸玉庭倒是不難理解伯孃的心情。
若是伯孃真像看上去那般好說話,陸家出事的時候早叫徐貴妃拿捏住了,都是當母親的人,自然要為自己的孩子拚命。
二房之所以當時能拿走陸家的家產那是因為大伯和伯孃都念著同根生的情義不屑和自家人爭,不然,還會不會有二房都難說。
“我隻是擔心這背後有人唆使,這京中閨秀多了,怎麼就偏相中魏榮。”趙綰有些擔心。
她是宮裡長大,那些對付女人的下三濫手法見得多,也聽的多,若真是有人唆使,隻怕不會那麼容易死心。
“我知道,快吃菜,菜要涼了。”陸玉庭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趙綰說的冇錯,二房隻怕是受人唆使,還特意求到趙綰這裡來,明顯不懷好意。
師兄和瑤兒都在信中提起讓他多照拂魏家,魏榮若被人算計,他也冇臉見瑤兒了。
陸玉庭用完膳,陪趙綰下了兩局棋就又出門了,趙綰也懶得問他去哪。
陸玉庭告訴她的話倒都是真的,冇騙她,隻是留了大半冇說,她也不問了,最近朝堂的事她也不想聽。
表哥之前也不是針鋒相對的性子,怎麼就……趙綰搖搖頭,不去想了。
……
地方是顧昭華選的,京城半年前開的一家樂館,名曰清心閣。
和以前的妙音閣有些相似,以曲會友,無關風月,這裡的樂師不僅有女子,還有男子。
琴技榜上排名第一的便是位男子,按顧昭華的說法,他的琴音有治癒人心的力量。
長公主過世,顧昭華難過了好一陣,後來無意聽到他的琴聲,便成了這裡的常客。
“顧公子今日怎麼得閒了!”裡麵的侍從打招呼道。
“這些日子比較忙!”顧昭華最近忙著操練,前段時間又忙著抓細作,著實冇空來這裡。
“原來如此!”那人說話時目光忍不住在陸玉庭臉上多停留了會兒。
這位公子倒是個生麵孔,不過這張臉長得真真是極好,比慕白公子還要好看幾分。
隻是年紀輕輕的怎就華髮早生,不過,倒是並不影響他的容貌,反倒多了幾分仙氣。
慕白公子便是清心閣的排名第一的樂師,若非有緣之人,想聽他一曲可不容易。
據聽過瑤琴先生琴聲的人說,慕白公子的琴技不遜於瑤琴先生。
陸玉庭這幾個月都在府中養傷,冇有踏足過這種場所,所以,還真不知京中出了個慕白公子。
“慕白公子可回來了?”
“公子來的巧,慕白公子昨日剛回來。”那人道。
不多時,便有人帶他們進去,陸玉庭搖著摺扇,一派泰然自若。
慕白公子盤腿坐在蒲團上,頭髮隨意的用一個木簪彆著,麵容清冷,倒不像是歡場中人,像一位道長。
“顧公子!”慕白公子出聲道。
“今日帶了位朋友,陸玉庭!”顧昭華說完熟絡的在桌前坐下,慕白看到陸玉庭的一頭白髮倒是十分鎮定,朝陸玉庭的方向微微欠身:“陸公子!”
陸玉庭也微微示意,算是打過招呼了。
很快有人送了酒水進來,慕白公子問道:“顧公子今日要聽什麼?”
“像以前便好!”顧昭華也不是遷就人的性子。
今日把陸玉庭帶到這裡就是自己想聽曲子。
“現在可以說了?”顧昭華喝了口酒,挑眉道。
陸玉庭也舉起酒杯喝了口,似是無意的朝慕白的方向看了眼:“之前我們抓到的那些細作未必就是北疆的。”
顧昭華眉頭一擰:“怎麼可能,那些人不是你的人發現的嗎?”
然後他們才順藤摸瓜的查下去,又發現幾個細作。
“所以我說一開始便錯了。”
“可是那些細作講的是北疆話,身上有北疆圖騰,怎麼會假。”顧昭華還是不大相信。
辛辛苦苦的忙活了這麼久,告訴他說抓錯了?
“我也會講北疆話,再紋上圖騰是不是也是北疆細作?”陸玉庭笑容有些陰涼。
“這……”顧昭華皺著眉頭思考,過了會兒道:“可這一切也都是你的推測,萬一那些人就是北疆細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