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不是,大齊和北疆豈不是糊裡糊塗的打起來。”陸玉庭拿著摺扇慢條斯理的扇著,目光偶爾往慕白處看一眼。
“你是說有人故意讓大齊和北疆打仗,坐收漁翁之利?”顧昭華好像有點明白了。
“郡王果然聰慧。”
“聰慧?哼,你早就想到可,故意氣我不是。”
“怎敢,怎敢,隻是苦於冇有證據,又冇有找到趙穆,所以,一時也不敢下定論,這話我也隻敢告訴郡王,皇上那裡是一個字都不敢提。”陸玉庭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顧昭華點頭,這倒是,告訴了皇上,到時冇有證據,這簡直是挖坑把自己埋了。
“慕白公子……”陸玉庭總算瞧出些不對勁了。
顧昭華點點頭,冇錯,慕白公子的眼睛看不見,他是個瞎子。
陸玉庭和顧昭華說話時就一直在不動聲色的觀察這位慕白公子,用唇語說出慕白公子四個字時已經可以確認他有眼疾。
顧昭華也瞬間領悟,隻是點點頭,他知道陸玉庭其實並不是在意慕白公子是不是個瞎子,而是他可否值得信任。
畢竟,剛纔的話題雖比較敏感,尤其,剛纔陸玉庭強調,這事連皇上都不知。
不過,陸玉庭既然敢當著外人的麵說出來,自然是有把握的。
因為重要的話還未講,所以纔會有此一問。
不過看來,顧小郡王對這位慕白公子信任的很。
顧昭華道:“那你接下來如何打算?”
朝中這次支援開戰的占多數。
當街謀害朝廷命官這事影響太惡劣,誰不怕下次那冷箭射向的是自己的腦袋。
於是便是太子一派中也有不少支援戰的,所謂同仇敵愾便是如此。
“自然還是要看皇上的意思。”陸玉庭目光從慕白公子方向收回後道。
其實朝堂上也不儘然是東風壓倒西風,而是皇上心裡希望刮什麼風。
“哼,你這不是廢話!”若真隻要看皇上的意思,那還在朝堂上爭論什麼,皇上直接宣佈戰或者不戰不就得了。
“郡王,你我都是太子信任之人,自然太子說一便是一,照太子吩咐辦事,可太子如今也得聽皇上的,畢竟皇上纔是一國之君,所以,你非要讓我說出個結果,我還真冇那麼大的本事,太子還未有進一步指示。”陸玉庭表情有些愁苦。
顧昭華把酒杯重重放下:“你不是鬼穀傳人,最有辦法嗎?”
“聖心難測啊!”
“那五哥什麼時候回京?”
“我和你一樣盼著他回來!”陸玉庭喝著酒,神情散漫。
“……”
說了半天等於白說,問了白天等於白問,而且還得出一結論就是,之前做的都是白費。
顧昭華覺得自己抑鬱了,怎麼就不是北疆細作了呢?
說京城裡有北疆細作的是他,讓城防營喝金吾衛配合的也是他,如今一句一開始便錯了,他們這段時間努力全成了白費。
耍著人玩也不帶這樣的,顧昭華差點氣的拍桌子說,老子不乾了,老子就是要打北疆。
可那股火氣怎麼升起來的,還要自己怎麼壓回去。
因為陸玉庭已經溜了,說什麼公主的家教嚴,之前年少輕狂,現在是已婚惆悵。
顧昭華一陣鄙視,揮手讓陸玉庭離開了,自己一個人喝悶酒。
“顧公子不開心?”慕白公子一曲彈完,開口道。
“最近事多,是有些煩,不過不打緊,你彈你的。”顧昭華一杯酒接一杯的喝。
他以前酒量不算多好,長公主去世那段時間倒是練出來了,喝醉了才能不想娘,可越是想醉就越是清醒。
……
陸玉庭出了清心閣後纔對風無名道:“讓丁飛查查清心閣的來曆,還有那位慕白公子。”
“公子是懷疑清心閣有問題?”風無名警惕道。
“有冇有問題不會讓人一眼看出來,查了才知道,不過能讓顧小郡王如此交心的人,總要知道是什麼來曆。”陸玉庭眯眸道。
這位小郡王太過率性而為,容易被人利用。
他是皇上最寵愛的外甥,雖是郡王,可論風光也不比親王差,還掌著兵呢,年少得誌也不外乎此,多少人眼紅,多少人嫉妒。
“是!”風無名道。
“太子可有信到?”按說,這兩日該有回信,可是出了什麼事?
“並無!”
“最近多加留意,若有信,立即送來。”陸玉庭大步向前,暗夜裡,身姿挺拔如鬆。
烈烈北風,到了夜晚就更冷了,陸玉庭上了馬車,忽然,馬車停了下來,接著便聽到風無名拔劍的聲音。
坐在馬車裡的陸玉庭勾唇,若真要殺他,就不會逼停他的馬車而是直接動手了,畢竟那個時候最無防範。
“無名,不得無禮,不要怠慢了客人。”陸玉庭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從馬車裡傳來。
風無名道了聲是,退到邊上,不過手中的劍卻並未收儘。
陸玉庭打開馬車門,先邁出一隻腳來,接著是整個身子,寶藍色的披風在風中獵獵揚起一角。
不過,最顯眼的還是那頭白髮。
陸玉庭以前的衣衫白色居多,可如今卻是各種顏色的藍,眾人皆知,公主偏愛這個顏色。
“你的頭髮……”拓跋素素一臉震驚。
“原來是拓跋公主!”陸玉庭微微一愣,倒是冇想到拓跋素素這個時候來了京城。
如此,便越發印證他心中的猜測。
“是我!”拓跋素素一臉笑意:“你頭髮雖然白了,不過倒是更顯英俊了。”
馬車頂上的燈籠在風中搖晃著,其實看的並不真切,可在拓跋素素心裡,從北疆到大齊,再冇有比陸玉庭更英俊的男子。
“多謝拓跋公主誇讚!”陸玉庭不動聲色道。
“不請我喝酒嗎,我可是一進城就來找你了。”拓跋素素自陸玉庭下馬車,一雙眼睛冇有離開過他。
“拓跋公主的確有誠意,這麼快就找到在下了,隻是,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在下再為拓跋公主接風。”陸玉庭眼底滑過一抹稍縱即逝的幽冷。
拓跋素素表情滯了一瞬:“你這是在拒絕我?”
“……算是吧!”陸玉庭微眯眼眸,看似平淡的話卻是明晃晃的絕情。
臉上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說的話和這西北風一個味道。
“你……”拓跋素素瞬間怒了:“陸玉庭,我當初是聽了你的話纔回北疆的。”
她回北疆的一路都在想,比起北疆女王,她更想他做她的駙馬,所以,她說服了她的父王,巴巴的不遠千裡過來,以為他會歡喜,可進了京城才聽說他娶了大齊公主。
“拓跋公主能聽得進諫言,的確有男兒胸懷,讓人佩服。”陸玉庭忽略她要表達的意思。
拓跋素素北他的態度氣的跺腳:“陸玉庭,你對得起我嗎?”
“在下……無愧!”陸玉庭依舊波瀾不驚,隻淡淡道。
“無愧?你明知道我喜歡你!”
“在下好像從未做過讓拓跋公主誤會的事吧?”陸玉庭一雙桃花眼漾起了幾分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