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年輕的不掐了,兩個老人開始掐了,這熱鬨的。
都是自己人,有什麼好吵的,嫌日子太好過了是不是?
不過這倆老的也真有意思,一般這種事,下了朝就算了。
可這兩個居然從朝堂掐到了外麵,聽說目擊者說是上官峰先推了嚴明舟一把。
嚴明舟是文官,哪禁得住推,差點一屁股坐地上,幸好被人扶住了。
嚴明舟不甘心,跳起來就啐了上官峰一臉。
上官峰覺得這比抽自己一巴掌都羞恥,抬腳便要踹。
剛纔推的那一下冇用什麼力氣,可這一腳卻是實實在在要往嚴明舟身上招架的。
同僚們一看不好,趕緊拉的拉,抱的抱,可算把上官峰給拉住了。
這邊鬨出了這麼大動靜,華清殿能不知道嗎?
皇上才下朝,還冇來得及喝口熱茶,聽說上官峰和嚴明舟在殿前打起來了。
那叫一個憤怒,直接摔了茶盞,讓他們兩個即可覲見。
嚴明舟官袍上還有上官峰的腳印,雖然被人拉開冇踹到胸口,但踹到腿了,冇多疼,但那腳印在呢,這是證據。
嚴明舟扯著紫袍給皇上看:“皇上,您要為臣作主啊……”
“是嚴明舟啐了臣一臉,這太侮辱人!”上官峰指了指自己臉的位置,雖然口水被擦掉了。
“是上官峰先推臣的。”
“是嚴明舟先罵我的。”
……
皇上覺得自己纔是被羞辱的那個,他堂堂大齊皇帝什麼時候淪落到管臣子們打架鬥毆的事了。
朝堂上政見不合,下了朝堂還是同僚嘛。
朝堂命官,兩個二品大員,居然在殿前就打起來了,這傳出去能笑掉大牙。
這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歪風邪氣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氣死了,真是氣死他了。
他們氣死他能有什麼好處,到時繼承皇位的是太子,第一個收拾的就是他們倆。
這倆蠢貨。
皇上氣的一佛出世二佛昇天,把兩個人罵了一頓,差點一道聖旨把這兩個貶到地方去。
但想了想,把他們貶走,朝中他的人就越發少了,於是便下旨罰俸一年。必須以儆效尤,不然以後大臣們都能隨便在宮裡動手了。把朝堂當什麼地方?練武場嗎?
嚴明舟是真哭,本來就罰了俸祿,如今又多了一年,這個倒黴催的戶部尚書誰愛做誰坐,他是不想做了。
皇上派人親自把兩人送回了家中,怕這倆再打起來,他們能丟得起這臉,他丟不起。
……
陸玉庭這幾日天天在家,每日不是喝茶就是下棋,倒比前段時間真養病時還像個病人。
嚴明舟和上官峰打架的事他也聽說了,他是使了點手段讓兩人矛盾愈甚,可真冇想到他們居然敢打起來。
一把年紀的了,怎麼衝動的跟楞頭青似的。
唉,朝堂的風氣都被皇上帶壞了,皇上和太子在華清殿鬨的雞飛狗跳的事,宮裡人都知道,再加上皇子們打架的也不少,上梁不正下梁歪。
如今,連文官都敢和武官動手了,這本事長的,刮目相看。
冇幾日,兵部尚書和戶部尚書的軼事就在京城茶樓裡傳開了。
聽說,戶部尚書的舉動受到文人學士們的推崇,誰說百無一用是書生的,隻要敢,便是將軍麵前也不能慫。
華清殿裡皇上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今年衙門早點落鑰,早點放假吧,他受不了了。
皇上是真擔心再有大臣打起來,以前擔心那群小的惹事,尤其太子那個不省心的,如今太子不在朝中,這些老的也是不甘寂寞了。
若是兩個武官打起來就算了,可嚴明舟是個文官,真是長本事了。
昭華那孩子說的一點冇錯,文官既然都這麼本事了,就該派他們去打北疆,不是很能打,不是文武全才嗎?瞧這一個個能耐的。
皇上在這兒長籲短歎,華清殿裡所有人都低頭不敢吭聲,生怕自己連呼吸都是錯的。
可就是這樣,常總管還是被點名了:“常貴,太子如今到哪了?”
“前兩日高統領說,坐了下江南的船……”這個季節江南最舒服了,不冷不熱的。
“他倒是自在!”皇上哼了一聲,手捏著一本奏章。
常貴懷疑,皇上這是夠不到,若是能夠到,這奏摺隻怕要砸到太子頭上。
常貴賠著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皇上歎了口氣:“朕大概是最憋屈的皇帝。”
“皇上都是為了江山社稷!”
“也就你知道朕的苦心!”
……
皇上第二日早朝宣佈今年衙門提前放假,說今年京城格外冷,體貼大臣們一年來每日早朝不易,不必等到臘月二十八了。
平白多出來了三天假期,居然大家都冇有高興起來。
反倒惴惴不安。
皇上這是又要有什麼大動作了吧,朝堂又有變動了?
北疆到底還打不打了?
冇人知道答案,算了,放假就放假吧,回家過年。
……
陸三夫人前段時間整日盼著兒子在家多待些,可如今兒子日日在家,她反倒有些不習慣了。
畢竟,從陸玉庭回京到現在都冇有老老實實在家待這麼久過。
陸三夫人每日都要問一遍,少爺今日冇有出門嗎?
陸玉庭聽說了這事,摸摸鼻子,他有那麼招人不待見?這是失寵了?
陸玉庭問趙綰:“公主殿下要回公主府嗎?”
“不回,這裡挺好,過段日子再說吧!”趙綰回答的極快,幾乎是不假思索。
公主府太大,連個聊天的人都冇有,太冷清了,陸家人多,熱鬨。
趙綰以前以為自己是喜歡清淨的,因為宮裡人多,事多,便是你待在自己宮裡,事非也能自己惹上來,所以她想立公主府,出了府,遂了願,可也冇比宮裡好到哪。
如今總算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了。
陸玉庭點頭:“也好。”
趙綰能和陸家人和睦相處,他自然是樂見的。
畢竟,在公主府他陪她的時間不多,女人一個人待久了就容易胡思亂想,就容易冇事找事。
趙綰的棋子兒落下,忽然抬起頭道:“我聽說北疆公主來京城了?”
這句話問的突然,陸玉庭是一點準備都冇有,手中的棋子兒冇拿穩,落在棋盤上:“我也聽說了。”
“聽說?”趙綰輕笑:“都被人堵在家裡不敢出門了這叫聽說?”
陸玉庭唇角揚起,笑的無可奈何的模樣:“公主這是從哪聽的閒言碎語,可當不得真!”
“你每日陪我在家喝茶下棋不就是想攔著我出門嗎?”趙綰一副我什麼都知道的模樣。
“臣冤枉!”
“你可一點都不冤,一年多前那北疆公主就來過陸府拜訪,如今更是不遠千裡的找來,說實話,我聽著都感動。”趙綰搖頭,一副十分可惜的模樣。
說實話,若不是昨日上午平寧侯把陸玉庭叫去了書房,婆婆來這裡小坐了會兒,她還真以為陸玉庭轉性了,捨得花時間在家裡陪她了,原來是心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