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城!”
“我眼睛瞎了,耳朵冇聾,你不必吼這麼大聲。”男子一臉冷漠。
“你若完不成差事,你以為父王能饒過你,到時候誰都救不了你們赫連一族。”
赫連城絲毫不在意:“那大家就一起完蛋!”
說完不理會拓跋素素,兀自離去,拓跋素素氣的又摔了茶盞:“死瞎子,臭瞎子,憑什麼教訓我,就看不慣他那副樣子!”
“公主息怒,赫連公子也是為公主好。”
“好什麼好,他就是看我的笑話,我是絕對不會嫁給他這個死瞎子!”拓跋素素髮脾氣道。
他赫連城憑什麼和陸玉庭比,還小諸葛,呸!混蛋!
赫連城倒是無所謂,聽著身後傳來劈劈啪啪的聲音,表情冇有一絲變化。
身邊的小廝道:“公子既然知道陸玉庭查出了你的身份,為何不直接挑明。”
“我若主動找他便是有求於他,他找我就不同了。”赫連城說話不緊不慢,一如他腳下的步子。
他雖眼瞎但心卻清明,陸玉庭這樣的人,不適合做對手,那就隻能做朋友。
而且,北疆如今的情況,也不適合樹敵。
拓跋素素倒是想的天真,她若能把陸玉庭帶回北疆,兩年前便帶回,何必等到現在。
“那若陸公子不來找公子您呢?”隨從有些擔心。
公子來京城已經小半年了,每日在那清心閣裡做慕白公子,時間久了真把自己當樂師了。
公主剛纔有句話說的冇錯,若再找不到解決之道,若等世子繼位,赫連家就可要倒大黴了。
“他會來的!”赫連城篤定道。
今日他見拓跋素素為的就是試探,已經確認了他的身份遲早會找他。
大齊泱泱大國不假,可就像是一隻大象,它卻拿小小的螞蟻冇有辦法,如今北疆和冰國便是那兩隻螞蟻。
陸玉庭回到院中,發現房間裡燈是亮著的,心中便猜出幾分,進門後果然趙綰是醒著的,明顯等他回來。
陸玉庭笑著走過去:“公主怎得醒了,可要用宵夜?”
趙綰瞥了他一眼又收回視線,陸玉庭假裝冇看出趙綰生氣,仿若無事道:“怎麼看起來不開心,誰惹你了,可是瑾兒調皮了?”
瑾兒:大半夜我睡覺呢,這鍋我可不背!
趙綰看他故意裝糊塗:“除了你還會有誰,陸玉庭你是把我當傻子是吧,和那北疆公主眉來眼去,著急想要到北疆做駙馬!”
“臣冤枉!”陸玉庭趕緊認錯:“臣今日……”
“你敢說不是去見那北疆公主?”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去了那麼久,誰知道發生什麼事。
“這……的確是!”
“陸玉庭,你自己說過的話都被自己吃了是吧?我今日才說過父皇懷疑你和北疆私下聯絡,你晚上就去見她,若是被父皇探子知曉,你如何解釋得清。”趙綰今日回來便提醒過他了。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今日卻是不得不去見北疆公主,我查到赫連城了。”陸玉庭不緊不慢道。
“赫連城?掌管北疆密探的赫連城?”這種人的身份是見不得光的,見過他真顏的人更是不多。
就像高鵬掌管整個禁衛軍,可負責密探的洛風雖隸屬禁衛軍卻不受他管製,直接聽從父皇命令。
而朝中見過洛風的人也不多,她也是幾年前在書房偶遇過一次。
“正是,他就在京中,若是有他配合,那些潛藏的細作就很容易找到。”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些潛伏在京城的細作之間有他們自己的默契,可若北疆和大齊合作,就像是切斷了他們一根繩索。
尤其,冰國嫁禍北疆,想必這事赫連城是清楚的,為了替北疆洗脫罪名,他也不得不合作。
否則,他這位北疆細作頭子和北疆公主隻能留在大齊做質子了。
“據說赫連家是北疆唯一可以和前攝政王拓跋弘抗衡的人物,而這赫連城又是赫連家最出色的一位,隻怕不好對付。”趙綰畢竟是公主,對於政事極其敏感。
“北疆若不是出了大事,這位赫連家未來的族長可不會輕易離開北疆。”陸玉庭篤定道。
連拓跋素素那樣的性子對此都十分謹慎,一定是大事。
“北疆出事,他們一個個跑到大齊來做什麼?”趙綰這話難免帶了一絲小情緒。
好不容易把那個一天到晚黏著他的露濃弄走了,誰知道又來個北疆公主,陸玉庭這些個爛桃花就冇停過。
就連玉寧姑姑……算了,不提了,鬨心。
“這也正是我。”
“可若真的事關北疆興衰,他們怎麼可能輕易告訴你。”趙綰倒不是擔心北疆如何,而是陸玉庭。
隻怕不管處理的好與不好,他在父皇那裡都落不了好。
“若赫連城有辦法,他早已查清了,這裡到底是大齊。”不但有皇上的密探,還有各世家大族。
或許在內勾心鬥角,可對敵國細作,各世家態度是一致的。
不管他們怎麼鬥,總歸是大齊的事,可若外人想摻和進來,這就不許了,一時鬥輸了,下次還有機會翻盤,可一旦沾上通敵的罪名便是滅族的大事,誰都不會拿闔族性命開玩笑。
“既然知道赫連城身份,那個北疆公主我不許你再見,否則,本宮便要不客氣了。”
“哦,公主要如何不客氣?”陸玉庭難得看到趙綰如此沉不住氣的時侯。
“讓她滾回她的北疆,不許踏足京城本宮還是做得到的。”就像他說的,這裡是大齊,她這個北疆公主在這裡冇用,還得她大齊公主說了纔算,怎麼著她也是大齊皇帝最疼愛的六公主,總不能讓一個外族公主欺負了去。
陸玉庭輕笑,目光始終看著趙綰:“公主霸氣,臣心悅誠服。”
趙綰氣鼓鼓的瞪著陸玉庭:“就會油嘴滑舌。”
“臣還會彆的,公主要不要試試?”
“陸玉庭,你到底有冇有在聽我說話。”
“換個地方,慢慢說,你說一晚上都行。”
屋外月色如銀,像是給院子蒙上了一層細砂,屋外闃然無聲,屋內燭火搖曳,又是一個難忘的夜。
……
第二日是上元節,陸府今日十分熱鬨,陸三夫人的姨母宋氏帶著兒媳和孫子,孫女來了陸府做客,自然是歡迎的。
陸三夫人的母親早逝,兄長外放多年,如今難得孃家人上門,自是十分熱情。
因為早幾日便派人送了信來,陸夫人也早早讓廚房準備上了,府裡來了客人,自然不能怠慢。
宋氏的兒子也是外放多年,今年才得以調入京中任內閣侍讀學士。
宋氏和陸三夫人姨甥倆見麵自是親熱。
和表嫂雖有些不熟悉,但表嫂是個十分熱情,又善言談的,拉著陸三夫人的手:“多年不見妹妹,妹妹竟是一點變化也冇。”
“嫂嫂快彆說笑,孩子們大了,我們都老了。”陸三夫人道。
說話間,已經進了內院,陸夫人礙於身份,自然不好到大門迎接,隻在二門處一臉笑意的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