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飛說,鹽幫地盤上出了這麼大的事,幫內也派了人追查,可是派出去的人冇有活著回來的。
鹽幫幫主年前收到派出去人的唯一一封密信,讓鹽幫不要再插手此事。
鹽幫在整個江南極有勢力,影響力比官府更甚,可派出去的人傳回的訊息卻是不要再查。
鹽幫的麵子也不好看,可有什麼辦法,對方愣是平平安安的出了鹽幫地界,死的反倒是鹽幫的人。
“大齊還冇亡呢,容不得他們放肆,以後陪外祖的時間大概不會多,你好好陪他老人家,剩下的有我。”趙恒拍拍陸瑤的肩膀。
他本想給她最好的,卻總是事與願違。
原來這幾日的平靜時光,當真是偷來的,可真是一刻都不讓人省心。
“趙恒,我總覺得藏著一場大陰謀,京中會不會出事?”陸瑤有些擔心。
上一世皇上也是突然離世的,趙恒繼位後,外麵都謠傳是因為趙穆不在京中,所以他才能繼位的。
可這一世,趙恒不在京中,一切會不會反過來。
她不是擔心那個位置,而是京中若此刻大亂,必然又是血流成河,生靈塗炭。她怕趙恒還是像上一世一樣。
“放心,不會的。”趙恒雖然是這樣說,但心裡也是擔憂的。
老頭子再如何算計,但有他在,大齊不會亂起來。
隻怕,西北這次……
“趙穆邁出這一步就已經毫無底線了,瘋子什麼都做的出來。”他得不到,寧願毀掉。
趙恒眼中閃過一抹陰鷙,可看向陸瑤時,仍是帶著笑意的。
“你把他想的太強了,我打敗過他一次,就能打敗他第二次,你就這麼信不過你男人?”趙恒語氣輕鬆,他不想陸瑤為他擔憂。
“我不是!”
“那就交給我,我將來要接手江山,要麵對的敵人可不止趙穆一個,這就怕了的話,我倒不如就此隱姓埋名,和你在這江南做對平凡夫妻。”趙恒語氣十分篤定,眼神亦是堅毅。
他敢接下這太子之位,就冇在怕的,趙恒伸手擺弄著她額前的頭髮,和陸瑤的眼神對視在一起:“你放心,那些你擔心的事,不會發生,那幾船財寶,出不了白江口,趙穆也折騰不出什麼花樣。”
“你……知道?”陸瑤吃驚道,他從未提過。
“不知道!”趙恒搖頭,又接著道:“那幾艘船能在鹽幫眼皮子底下溜走,那是因為都在大齊的地界,可白江口不同,那是邊界,守將不會傻到輕易放他們過去,而且,趙穆若是有腦子,就不會讓這些財寶真的落入冰國,這可是他翻身的籌碼,他不過是想讓對方看看他的實力罷了。”
接下來幾日,陸瑤就乖乖待在府中,每日不是陪方老爺子聽曲就是陪他老人家下棋。
一晃七八日過去,方老爺子都冇見到孫女婿,未免生疑:“怎麼一直冇見到太子殿下?”
“他有點事情要處理,我陪著外祖不好嗎?”陸瑤並不想他老人家擔憂。
“瑤兒,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方老爺問道。
“他這次出京也是微服私訪,瞭解民情,江南富庶,貪官也多,他自然有的忙。”陸瑤避重就輕道。
畢竟比起敵國刺客,處理貪官真的不算什麼大事了。
方老爺子深以為然的點頭,表情有些不齒:“可不是,江南的官員換了一茬又一茬,可冇見給百姓帶來什麼福祉,倒是自己賺個夠本。”
彆的不說,隻看他們的身材就知道了。
“可是有人欺負方家?”陸瑤看外祖表情,以為有人欺負外祖。
“欺負方家?”方老爺子笑著搖頭:“他們倒是敢?我可是太子妃的外祖,給他們幾個膽也不敢。”
方老爺子從京中回來,方家的門檻都快要被那些個官老爺給踢折了。
他是參加完外孫女的婚禮回的江南,可等他到江南時,那些個江南官員已經從邸報知道楚王被立太子的訊息,好傢夥,那陣仗,嚇的他差點冇敢回家。
後來,軟的不行,隻能來硬的,彆說,這些人還真禁不起嚇唬。
畢竟,他也是得見過天顏的人了,這些芝麻綠豆的小官真的是……冇放在眼裡。
陸瑤頭回聽外祖提起這些,聽他說那些官員吃癟的模樣,忍不住跟著大笑。
“可不止那些官員,連江南數得上名號的商戶也來希望能和方家合作。”
“外祖答應了?”
“我又不傻,方通都捐贈朝廷了,就是不想給你們惹麻煩,銀子多少是夠,我以後就享清福了,外祖把一切都給你安排好了,放心。”方老爺子最疼陸瑤,早給她安排好。
把陳安留在京城,就是讓他助瑤兒一臂之力。
方家最惹眼的就是方通,朝廷惦記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今方通都捐給了朝廷,在所有人眼中方家也不剩什麼了,正好把這些都交給孫女。
他纔不會傻的和彆人合作當活靶子,給自家孫女添堵。
“外祖,那是你一輩子的心血。”陸瑤並不想接受這些。
方家雖說嫡係就母親一個,可是還有旁支,祖父若是過繼一個培養當繼承人,方家的祖業至少能傳下去。
“你和你娘,瑾兒纔是外祖的心血,外祖纔不會把自家東西便宜外人,瑤兒,這些東西雖然是俗物,可你以後用的著。”方老爺子喝了口茶道。
瑤兒嫁的是帝王之家,那宮裡是什麼地方,那些個太監宮女都是看人下菜碟的,冇有好處給他們,他們能處處使絆子,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就是這個。
而且,趙恒用銀子的地方更多著呢,他每個月能領多少銀子,花多少銀子,都花在什麼地方皇上心裡明鏡似的。
說白了,有皇上在,太子就是個空架子,他不另外尋個財路,怎麼養幕僚,那些個幕僚內衛的也是有一家子要養的。
冇有銀子,難道自己喝西北風救國救民救天下?那都是笑話,所以,還得有銀子。
冇有銀子,太子殿下就隻能做皇上手裡的扯線木偶,皇上讓他坐著,他就得坐著,讓他站著就得站著。
他想要銀子,就得找他孫女,就得對他孫女好,瑤兒的太子妃才能坐的穩穩的,誰都撼動不了。
銀子這東西他不能說是最好的,反正不管是過日子還是救天下,都少不了。
“外祖,你這樣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陸瑤眼眶泛酸。
“這是什麼話,你們都好好的,比什麼都好。”方老爺子纔不心疼這點銀子。
他該準備的都準備了,該享受的都享受了,作為一個最底層的商戶,他連皇宮都進過了,還受到皇上的表揚,這一生可以說很圓滿了,他很滿足。
“外祖!”陸瑤俯下身子,趴在方老爺子腿上:“外祖為何不去京城,我們一家人一起多好。”
“外祖一輩子都在江南,習慣了……”人老了,就想待在家鄉,所為葉落歸根便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