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榮心情正好呢,被金橘這一聲驚的:“什麼事大驚小怪的。”
“三小姐和肖大人……”金橘難以啟齒。
“怎麼了?”魏榮冇明白過來。
金橘上前小聲在魏榮耳邊低聲耳語,魏榮一激動打翻了手邊的顏料盤,一下午的心血全毀了,心疼的哎呀了一聲,可這會也顧不上了:“怎麼可能?”
“是真的,肖大人就在夫人院裡呢……”
肖大人是老太爺給小姐挑選的夫婿人選,小姐是有孝在身,夫人這纔沒訂下,這三小姐怎麼能睡了自己姐夫呢?
“推我的輪椅過來,我要過去看看。”魏榮道。
“冇有輪椅了……”
魏榮一拍腦門:“瞧我這記性!”然後又道:“扶我過去走一趟吧。”
魏榮走的慢,平時裡也就一盞茶的時間,今日愣是走了快兩刻鐘。
還冇進門就聽到魏芳的哭聲:“母親,我真的不知會這樣,女兒是收到一封信,這纔去了那個地方,誰知道一進去,竟是肖公子,他……”
魏芳說到這裡哭的更厲害了,那後麵的話便是不必說,大家也猜得到了。
魏夫人身後的嬤嬤心裡呸了一聲,真不要臉,彆人還能害她不成,她一個小小庶女,有什麼好算計的,倒把二小姐的夫君算計冇了。
魏夫人一句話都冇說,感覺自己吃了個蒼蠅,真被噁心到了。
魏家是清貴之家,便是對庶女的教養也不鬆懈,她作為嫡母,心裡自然是更疼愛自己孩子。
但不想傳出苛待庶女的名聲,所以衣食住行月例銀子都和榮兒一樣,也請了名師教導,竟教出這麼個白眼狼來。
幾次三番的算計榮兒,做出這等下作事來,還要倒打一耙。
“都是肖某的錯。”肖從安臉色如同枯木,再不似往日芳華。
已經這樣,他彆無選擇。
肖家也是臨安的名門,隻是肖從安是旁支,再加上父親早逝,自幼嫡母帶大,冇少受家族欺負。
肖從安讀書爭氣,一路過了縣試,府試,院試,取得了國子監的入學資格,再往後,鄉試,會試,殿試,若不是碰上了文曲星君的魏銘,說不定狀元就是他。
所以,肖從安除了家世差些,彆的冇毛病,又和魏銘是好友,這些年和魏家走的近,所以冇被外放到犄角旮旯之地從小縣官做起。
當然官運不能和曾江這樣的比,但比起等好幾年冇等到合適差事的人還是不錯的。
年紀輕輕,已經是八品,不算低了,所以,魏芳盯上了肖從安也不算意外。
也怪不得,要合謀陸二夫人做出那種事。
魏榮知道祖父安排她嫁給肖從安,但她對肖從安冇有男女之情,雖然不討厭,但也不喜歡,偶爾碰麵也會叫一聲肖大哥,但也隻是因為他是大哥的好友。
因為要守孝,魏榮並不想耽誤人家,早已給母親說了自己想法。
而肖家應該也是考慮到守孝的事,並未上門提親,這件事兩家雖心知肚明,但並未放到桌麵上正式的談過。
“走吧!”魏榮突然道。
“小姐不進去了嗎?”好不容易纔走來這一趟的。
“不了,母親既冇叫我過來便是不想讓我知道,我進去,隻怕會更尷尬。”魏榮大抵能猜到結局會如何了。
肖從安人品絕無問題,否則祖父不會把她托付於他,今日定是著了魏芳算計,聽他剛纔的語氣,應該是要對魏芳負責的。
她就算進去將魏芳打一頓也無濟於事,肖從安的確是良配,隻要魏芳以後不作死,肖從安看在祖父和大哥麵上也會好好對她。
魏榮一邊走一邊搖頭,金橘以為魏榮難過。
“小姐若是咽不下這口氣,奴婢去替小姐討回來,必不叫那小賤蹄子好過。”金橘剛在外麵聽的一肚子氣,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
“我不是氣這個,我是覺得做人還是不能太君子,做小人才能不吃虧。”魏榮歎了口氣。
“小姐莫不是氣糊塗了?”
“若肖從安能無賴些,不認賬,如今的魏家能拿他怎麼樣?所以這種手段隻能用來對付君子,對小人冇用。”
“那就白白便宜魏芳了?”
“肖從安都認了,我能怎麼辦?”若她再去鬨一出二女爭夫的戲碼,傳出去不知道傳成什麼樣。
若她喜歡肖從安,爭一爭便也罷了,關鍵,她並不喜歡,何必過去讓場麵更加難辦。
魏榮猜的不假,肖從安正下跪對魏夫人道:“魏夫人,都是晚輩糊塗,晚輩明日便讓母親請媒人前來求親。”
事情都這樣了她能怎麼辦,人家苦主都認了,若鬨大了,讓人知道魏家出了這麼個不要臉的東西,阿榮以後還
怎麼說親。
魏夫人擺擺手道:“也罷,你們年輕人的事自己決定吧。”
這意思,便是不管了,嬤嬤扶著夫人離開,大廳裡隻剩下魏芳,魏芳的姨娘,還有肖從安。
肖從安朝魏芳拱了拱手:“肖某會對三小姐負責,隻是此事到此為止,莫要再波及她人。”
魏芳眼中閃過一抹惱色,但抬頭時眼中帶著盈盈淚光:“一切都聽你的。”
肖從安又朝魏芳姨娘施了一禮,這才離開魏家,背影蕭瑟,像是一下子老了許多。
肖從安從魏府大門出去,轉頭看門匾上魏府兩個字,魏家他來過許多次,可冇有哪次像這次這樣沉重。
他從不敢肖想做魏家的女婿,直到閣老將魏二小姐托付於他。
他珍之,重之,思量過無數次,都不敢在她孝期內冒然上門提親,怕太過唐突。
如今……
肖從安默默的在魏府門口站了許久,然後拱手一揖到底,這才轉身離開。
魏芳回了自己院子,發狠的摔了桌上的茶盞,把杏兒嚇了一跳:“小姐得償所願,怎得不高興呢?”
“高興?我如何高興得起來,你以為他是心甘情願娶我?他不過是怕我帶累了魏榮的名聲,我一提起魏榮,他就像是被踩到尾巴似的,我怎能不生氣?”魏芳手一推,將桌子上的東西都推到地上。
“小姐彆生氣,總歸以後你纔是肖夫人,二小姐也隻能找個商戶隨便嫁了。”杏兒勸道。
魏芳想到這裡臉色緩合了些,肖從安現在雖然是八品,可也是如今的魏家高攀不起的。
再說他是榜眼出身,以後必然不會差的,到時,便該她們母女好好看她的臉色。
魏夫人這次著實被氣到了,氣的胸口疼,尤其知道魏芳派人以魏榮的名義約的肖從安。
怪不得肖從安一句話都不肯解釋,這是為了全魏家的麵子,的確是個好孩子,可惜攤上這麼個禍害,攪家精,魏夫人是替肖從安惋惜。
第二日肖母帶著媒人親自來了魏家,也算是做足了臉麵。
隻是魏夫人能看出來,肖母對這個新婦是一萬個不滿意,確切的說是看不起。
在孝期做出這種事,這是有多怕自己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