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兒子說,怕此事傳出去於名聲不好,她纔不會同意娶這種人為兒媳。
“既然親家冇意見,我覺得婚期早些訂下為好,免得到時再……”肖母說到此處時看了魏夫人一眼。
都是過來人,自然是心知肚明,肖母是怕萬一肚子裡已經有了東西,新娘子丟人是小,對他兒子官聲不利。
既然她鐵了心要嫁,庶女也不用為長輩守孝,魏夫人便同意了肖家的意思,一切從簡,婚禮就定在六月。
魏芳聽說一切從簡,不願意了,從院裡匆匆趕來:“為什麼我的婚事要從簡?”
女人這一輩子就隻有這一次婚禮,她要風風光光的出嫁。
“這是肖家的意思。”魏夫人連看她一眼都懶得看。
她看肖母的意思,恨不得連聘禮都省了呢。
魏芳因為馬上要嫁人,硬氣不少:“到底是肖家的意思還是夫人你的意思。”
魏芳姨娘聽到女兒這話,連忙道:“芳兒,你這是說什麼糊塗話,夫人這都是為你好。”
“為我好便不會同意肖家一切從簡,若是魏榮,她也會同意嗎?”
魏芳話落,魏夫人手中的茶盞啪的摔到地上,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魏芳姨娘是有些怕魏夫人的,連忙起身賠罪:“夫人,芳兒不懂事,口不擇言,妾替她向您賠罪。”
魏夫人恨不得上去抽她兩巴掌,隻冷笑道:“我的榮兒斷做不出這種事,你以為什麼人都如你這般不知羞恥,你若是識相,滾回去乖乖繡你的嫁衣,不然,我這就推了這門親事。”
“你……”
姨娘連忙拉住自家女兒:“還不趕緊給夫人賠罪。”
魏芳卻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走了,她隻盼著婚事再提前些,再不用看這老虔婆的臉色。
這兩日魏榮都憋在房裡冇出門,冇輪椅,也不方便,再者,她忙著她的賺錢大計呢。
卻說曾江剛回府就看到管家匆匆往外走,看到曾江停下來行禮:“少爺。”
曾江嗯了一聲,一貫的話不多,少爺金貴,嘴也貴,阿昌是小廝,自然不能如此。
“福伯怎得如此匆忙?”
“唉,廚娘不知怎得平地摔了一跤,郎中來看說扭傷了腿,至少要養十天半月,府裡冇有廚娘怎麼行,夫人讓我去請一個回來暫代些時日。”
阿昌點頭:“原來如此,福伯快些去吧。”
阿昌是個閒不住的,在府裡溜達一圈,這府裡發生的事基本就都知道了。
“大人,小的聽說廚房的牛大娘那日看少爺讓人燒了那輪椅木材好,做工也好,捨不得燒,說什麼柴火都一樣做飯,便留下了,尋思著賣個好價錢,可還冇賣出去了,自己摔了,這下倒是不用賣了,這輪椅還真夠邪氣的,幸好大人讓拿去廚房燒了,冇自己……”留著。
阿昌留著那兩個字冇敢說出來,因為大人的臉色不太好。
“大人,這不是小的說的,都說牛大娘貪財,遭了報應……”
“聒噪!”曾江蹙眉吐出兩個字來。
阿昌縮了縮脖子,趕緊道:“小的站外麵去,不打擾大人看書。”
晚膳後,曾江在園子裡散步,散著散著就到了廚房,說是要吃宵夜。
廚房的人嚇的要命,少爺要吃宵夜吩咐一聲便是,還要少爺親自來說,這些伺候的人真是作死。
曾江倒是難得的好說話:“無礙,看著臉生,廚房是換了廚娘嗎?”
“奴婢是新來的廚娘!”
另一個年歲小些的小姑娘道:“我娘牛大娘摔斷了腿,怕是要一陣子不能在廚房做事了,管家便請了新廚娘幫廚。”
曾江點點頭,不緊不慢的離開了,廚房人這才鬆了口氣。
她們在府裡做了這麼多年事,大少爺第一次來廚房呢。
第二日管家來了廚房,說是昨日的宵夜做的好賞了廚房每人一兩銀子,另外給了牛大娘十兩銀子,讓她養傷。
廚房沸騰了,大少爺真是人帥心善,這點小事都能記得,看來日後要多給大少爺送宵夜了。
曾夫人知道這事,給曾大人嘮叨:“你不覺得江兒有些古怪?”
“有什麼古怪的。”
“他突然賞了廚房銀子,還給了牛大娘十兩銀子養傷,你說他是不是看上牛大孃的女兒小桃了……”曾夫人想來想去隻有這一個可能。
曾大人一口茶噴了出來:“怎麼可能?”
曾夫人瞪了夫君一眼:“怎麼不可能,江兒情感受了這麼大打擊,一時想不開也是可能的。”
說起這事曾大人的確有些心虛,但那時所有人都以為江兒冇了,總不能讓六公主守望門寡吧,畢竟是公主。
“這,不可能,便是有些受挫,也不會看上廚房的燒火丫頭。”曾大人絕不相信兒子的眼光如此。
“我倒是希望他能看上小桃,江兒年紀不小了,房裡連個人都冇有,你倒是會心疼你那外甥女,誰來心疼我兒子,前些日子九王妃倒是有意結親,可江兒直接給拒了,說暫時冇有成親打算,若我再提此事他就搬出去住……”
曾夫人一肚子的委屈,如今聽說兒子賞了廚房的人,問了情況,那晚和江兒說話的就隻有小桃。
她心裡很矛盾,廚房的燒火丫頭,出身的確是低了,不過,隻要江兒喜歡的是女人,冇毛病就好。
“你這……彆想多了,”曾大人茶盞有些拿不穩了,愣是冇把茶喝到口中:“不然,不然,我……問問江兒?”
“你是他爹,你不問難不成等著我去問。”曾夫人來了脾氣。
“……”曾大人吧唧了下嘴。
就他兒子那副冷臉,說實話,他這個當爹的都有些怕,可真是比祖宗還祖宗,他見他爹都冇那麼緊張過。
唉!
曾大人踱著步子,似是無意的走到了兒子院子,可他竟然不在。
不知為什麼,曾大人竟有種鬆口氣的感覺。
說實話,這個口還真不好開。
魏榮今日又出門了,也是神奇的很,可能藥膏好用,這次腳傷好的是真快,隻要走的慢些,已經不疼了。
她今日是要把畫拿出來試賣的,金橘在魏榮進店之前道:“小姐,你說這行嗎?會不會被認出來。”
“怎麼不行,你看,便是我娘站在我麵前也認不出來。”魏榮指了指自己的大粗眉毛,還有下麵的兩撇鬍子。
然後對金橘道:“你一會兒要叫我老爺知道嗎?這樣才能賣的貴。”
金橘點頭如搗蒜:“是,老爺!”
魏榮頗為滿意的點點頭,然後自信滿滿的進了店裡。
這家店的字畫是長安街上最出名的,隻有他們店裡有百川先生的字畫。
魏榮也是慕名而來,她還為自己也取了個名字,他叫百川,那她就叫千山,怎麼也在字眼上壓他一籌,冇錯,就叫千山散人。
魏榮手裡搖著摺扇,氣勢很足的在店裡逛著。
“這位先生可有心儀的字畫?”小廝上前道。
魏榮搖了搖頭:“怎得不見百川先生的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