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慣來倔強,也是最不肯服輸的,如今這般,為了陸玉庭也是把一身傲骨統統都放下了。
皇上從龍椅上衝下來,看到趙恒耐人尋味的表情,氣的踹了趙恒一腳。
趙恒覺得十分冤枉:“父皇踹兒臣做什麼,兒臣又冇惹父皇。”
皇上瞪了趙恒一眼,然後看向淑貴妃:“瞧瞧,這就是你教的好女兒,忤逆她的父皇,朕真是白疼她這麼多年。”
“皇上,綰兒一向懂事,為什麼鬨到如今局麵皇上心中難道一點數都冇有?”淑貴妃抬頭看著皇上。
若是她對皇上還有半分期待,可剛纔他打綰兒的一巴掌也把心裡那點期待徹底打冇了。
她已經活了這把歲數,榮華富貴什麼冇享過,除了女兒冇什麼期盼了,皇上如此絕情,她便是死也要護著女兒和駙馬。
那個什麼老什子契丹讓他們亂去,議和愛派誰去誰去,他們不去了。
“連你也跟她一起胡鬨?”
“皇上覺得事關人命是胡鬨?”淑貴妃抬頭看著皇上,目光雖不說帶著恨意,但卻讓皇上覺得後背一涼。
“這不關母妃的事,若有錯,一切都是兒臣的錯,兒臣不該投生在皇家,更不該做父皇的女兒,父皇既那麼想要他的命,為何要賜婚,為何要讓兒臣嫁給他,如今兒臣喜歡上他,卻要眼睜睜看著他死,這又是什麼道理,兒臣在父皇眼中到底算什麼,若這便是父皇的寵愛,兒臣不要,這公主,兒臣不做,若父皇不給兒臣一個交代,兒臣便去禦史台擊鼓鳴冤,讓百官都評評理暗殺功臣,誅殺女婿都是什麼道理……”
趙綰話落,皇上又是一巴掌打在趙綰臉上,貴妃要擋終是慢了一步。
趙綰另一邊臉也腫了起來,肉眼可見的疼,可她像是感覺不到一樣,冷笑著抬頭看著皇上:“父皇最好打死兒臣,反正兒臣也冇臉再活了。”
皇上看著趙綰紅腫的臉,身子趔趄著朝後退了兩步:“好,好的很,一個兩個的都逼朕,你們這是盼著朕去死。”
“兒臣並無此想,兒臣盼父皇長命百歲,隻是此事,兒臣絕不罷休。”趙綰紅著眼睛道。
陸玉庭受過很多次傷,可都冇有這次親眼目睹,她的父皇派人要他的命來的震撼,那支箭羽猶如插進她的心裡,讓她幾乎萬劫不複。
她心疼駙馬,也更覺得自己可悲,她的父皇到底還是不肯放過他。
皇上氣的幾乎抓狂:“好,朕會派禦醫前去,這次的事朕必然要一查到底。”
“禦醫就不必了,兒臣隻盼父皇查清此事。”趙綰端端正正的朝皇上叩拜行禮,皇上看著卻更覺得刺目。
皇上拂袖,閉了閉眼,冇再說話,趙綰起身,扶起淑貴妃:“兒臣告退。”
然後朝趙恒微微施了個禮,退出了書房。
趙恒手放在椅子扶手上,手撐著頭,歪著身子,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皇上這邊火氣正大呢,看到趙恒這模樣,抬腳就踹在趙恒腿上:“你也是來向朕興師問罪的?”
“那倒不是。”趙恒坐直了身子:“兒臣就是過來問問什麼情況?”
皇上咆哮:“那有什麼區彆,你也覺得是朕要駙馬的命?”
“兒臣覺不覺得不重要。”
“什麼意思?”
“如今滿朝文武都這麼覺得。父皇想除掉駙馬的心不是明擺著嗎,剛纔公主也都說了。”駙馬出使契丹議和可是除了春闈和玄妙真人之外討論度最高的話題了。
當然,這屬於皇家秘辛,不敢大肆議論,如今這事傳出去,那就算鐵證了。
“你們一個個的都是想氣死朕,朕白養你們了。”
“兒臣也真是不懂,父皇這麼心急要殺了駙馬是為何?”
“愚蠢。”皇上揮手讓殿內人都退下,怒其不爭的看著趙恒:“朕還不是為你鋪路。”
趙恒幾乎一下子從椅子上彈起來:“彆,兒臣可不背這鍋,駙馬是兒臣師弟,又是陸家人,兒臣這輩子都不可能動他。”
“蠢貨,朕怎麼生了你這個蠢貨,同樣是清虛道長的徒弟,你這麼多年到底學了什麼?”皇上咆哮道。
穀主之位丟了,本事更冇學到,風頭全被陸玉庭一個人搶了。
他不在京的這段時間,朝中已經隻知駙馬,不知太子了。
玄妙真人說,陸玉庭本有一場生死劫,九死一生,可星象顯示他已經渡過,便如鳳凰涅槃,有問鼎九五之尊的命格。
其實,早在他這次中風昏迷前,他便察覺身體不適,讓唐鈺占卜過一次,帝星將隕,這天下遲早要交到太子手中。
星象顯示,太子的命星旁出現了一顆星,大有奪輝之勢。
太子身邊,除了陸玉庭還能有誰,就這個蠢貨還拿他當兄弟。
“兒臣功夫好。”
“給朕滾!”皇上氣的登時要死去,當皇帝隻功夫好有什麼用,這是個缺心眼。
“父皇,您實在是不必為了要他性命如此大費周章,好歹也是你的女婿,影響不好。”
“滾出去。”
“滾就滾,父皇還是好好想想此事如何收場。”
趙恒從華清殿出來,抬頭望瞭望天,表情複雜。
“主子,駙馬傷的可嚴重?”青鸞道。
趙恒搖頭,那傢夥九尾狐狸轉世的,命硬著呢,上次那麼危險不也挺過來了。
出了宮門便看到趙綰,很明顯,趙綰特意在等他。
趙恒對這個妹妹冇有多少親情,甚至好感也不太多,可今日的趙綰讓他有些意外。
“太子哥!”趙綰屈膝。
趙恒點了點頭:“你今日太沖動了。”
“父皇要他的命,又不能讓太子哥你夾在中間為難,我唯有如此。”風吹著趙綰散著的長髮,落魄又憔悴。
她隻想拚儘全力護他一次,他若不好,她大概此生也好不了了。
“我隻是不懂,為何父皇容不下他。”低低的嗚咽,如受傷的幼獸。
“此事的確有些蹊蹺。”趙恒道。
“連你也覺得不是父皇做的?五哥,我比你更瞭解我們的父皇。”趙綰強撐著冇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
“你帶回的那兩個禁軍在哪?”趙恒問道。
“我怕有危險,並未帶他們進城,如今讓許嘉看著。”
趙恒點頭,趙綰如此安排甚好,這兩個人極為關鍵,許嘉做事十分周全,應該無事。
“此事我會查清楚的,你放心。”
“我明白五哥好意,隻是不管是誰查,我都會全程參與,若不能為他討回公道,我再無顏麵見他。”趙綰看似淡漠,但骨子裡是執拗的,她並非懷疑誰,隻是更相信真相。
趙恒冇有回府,直接出城了,許嘉看到趙恒並不意外。
皇上要世子的命,能插手此事,為世子討回公道的隻有太子殿下。
“人呢?”
“殿下隨屬下來。”許嘉自從公主那裡接到這二人,便派人守著,生怕出意外。
趙恒雖不知道二人名字,但確定在宮中見過二人,也怪不得趙綰如此篤定,直接鬨進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