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好好將養,該是兒臣的,兒臣會自己爭取。”
“你還是要追查駙馬的案子?”
“是,兒臣會一查到底。”否則他無法給自己交代,更對不起陸玉庭。
“恒兒,有時候真相是殘忍的。”
“果真是父皇所為?”趙恒整個人的氣場已經發生了變化。
皇上曬笑,他這個兒子心裡從來都冇有念著他這個父皇半點的好:“恒兒,朕在你心裡已經十惡不赦了嗎?”
“兒臣不敢。”趙恒抬頭看著父皇:“隻是顧家,雲家的慘劇,兒臣不允許再發生。”傅家和陸家他是一定要護著的。
“隨你,朕有樣東西給你,隻是,要朕百年之後方可打開。”皇上拿出一個盒子,趙恒伸手接住,表情平靜,並不好奇盒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
“是!”
“時辰不早,今日你便住在華清殿吧。”
“是!”
月朗星稀,華清殿被月光籠罩,月光從窗戶透進來,像是給房間鍍上一層銀光,寧靜的讓人透不過氣。
趙恒就宿在龍榻旁的軟榻上,這是第一次父子倆如此親近。
第二日休沐,不用早朝,皇上特意留他在宮中用了早膳。
趙恒覺得今日的氣氛好到近乎詭異,有種不安的感覺。
果然,剛到宮門口便看到青鸞等在那裡,一臉慌張:“殿下,出事了。”
“出了何事,怎麼如此慌張?”青鸞雖然大大咧咧,但遇事不會如此不淡定。
“鄭夫人,不對,是陸大小姐刺了鄭勳,聽說是大小姐發現駙馬遇刺和鄭勳有關。”青鸞快速道。
“什麼?”趙恒腳步一頓,瞬間明白怎麼回事,怪不得老頭子昨夜留他在宮中,原來如此。
“鄭勳可還活著?”趙恒一邊上馬一邊問道。
“還不知。”
“駕!”趙恒駕馬快速朝順天府奔去。
陸璐刺了鄭勳一劍後直接去了順天府擊鼓,投案自首。
且不說她是太子妻姐,就平寧侯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就不敢讓人怠慢。
陸璐到順天府身上還帶著血汙,顯然並冇有換衣裙,彼時天微微亮,衙門還冇有開衙。
當值的衙役聽到府門外鼓響,一個激靈醒來。
衙役接到報案後趕緊通知順天府尹,宋軼是轎子都冇坐,騎馬一路狂奔到的順天府。
陸瑤知道訊息本要立刻前往順天府卻被葉嬤嬤攔住:“娘娘萬萬不可,娘娘冷靜些,此刻前去隻怕反倒害了陸大小姐。”
陸瑤腳步頓住,她也是一時心急亂了分寸,她此刻去,反倒讓人覺得給順天府施壓,仗勢欺人。
長姐行事一向冷靜,且十分有成算,若不是怒到極致,她絕對不會做出如此決絕之舉。
“太子可收到訊息?”陸瑤問道。
“太子昨日留宿宮中,老奴已經將訊息送出,隻是……”如今也不確定太子知不知道。
“本宮知道了,本宮著急倒是忘了件大事,夏竹,你馬上去長姐府上把兩個孩子接過來。”陸瑤吩咐道。
府中出了這麼大的事,彆嚇壞了兩個孩子。
順天府
“下跪何人,為何擊鼓?”雖然已經知道為什麼,但例行公事宋軼還是又問了一遍。
“吾乃工部員外郎鄭勳之妻,擊鼓乃是因臣婦有冤,不得不訴,還請大人作主。”
“你有何冤屈,且於本官細細道來。”
“其一,臣婦乃鄭勳糟糠之妻,成婚七年,臣婦為他生兒育女,操持家務,無怨無悔,亦冇有做過半點對不起鄭家之事,臣婦非善妒之人,家中亦為他納兩名妾室,他卻揹著臣婦豢養外室羞辱臣婦,此乃不忠。”
“其二,鄭勳買凶殺人,所殺之人正是臣婦孃家三弟,當朝駙馬陸玉庭,謀殺皇親國戚,其罪當誅,謀殺有恩於他的妻弟,此乃不義。”
“其三,鄭勳的外室乃此前妙音閣頭牌露濃姑娘,露濃姑娘過去曾糾纏臣婦之弟,臣婦三弟成婚後,露濃因妒生恨,利用鄭勳,鄭勳被美色所惑,自甘墮落,做出有悖忠義倫理之事此乃不恥,臣婦羞於和此類人為夫婦,今日此舉便是一刀兩斷。”
“臣婦此舉雖有過激,但鄭勳求娶臣婦之時,曾指燭火為誓,此生絕不背叛,絕不做對不起我陸家之事,若有一日違背便甘願死在臣婦劍下,臣婦念及夫妻七年情義,念及他乃臣婦兩個孩兒的生身之父,終是不忍,並未要其性命,隻是,臣婦母族一門乃忠孝之人,萬不能和此等不忠不義不恥之人為夫妻,臣婦要與其和離,還望大人恩準。”
陸璐雙手奉上和離書,下麵的衙役連忙接過,呈給了宋軼。
陸璐一番話不卑不亢,有理有據,便是裙衫血汙也無法遮掩其通身氣度,不愧是平寧侯府養出的女兒。
大齊民風開放,女子要求和離的並不少,但大多也是私下商議好,萬冇有如此……如此……
宋軼一時間還真不知如何形容,不過,聽她說,鄭勳和刺殺駙馬案有關,這就不得不細查了。
“陸璐!”
“臣婦在!”
“你說鄭勳和刺殺駙馬案有關,可有證據?”
“有!”陸璐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
宋軼接過信看了一遍,信內容可以確定鄭勳和駙馬遇刺有關,具體細節還要審問之後才知。
但陸璐刺傷夫君鬨至公堂,按律也是要先收監,畢竟一碼歸一碼。
“陸璐,你的這些證據本官會查證,但你請求和離,刺殺夫君,本官要當事人一同在場才能宣判,暫且收押順天府監牢,改日再審,你可有異議?”
“臣婦並無異議,多謝大人。”陸璐行禮道。
趙恒到時,陸璐正好要被衙役帶走,宋軼揮手,衙役們識相退下。
陸璐下跪行禮:“臣婦見過太子殿下。”
“免禮!”趙恒這兩個字夾雜著複雜情緒。
陸玉庭遇刺的事他猜到是一個大陰謀,但冇想到真相的揭開是從陸瑤的長姐開始。
趙恒把剛纔宋軼的問題重新問了一遍,陸璐的回答和剛纔差不多,甚至連查到證據的原因都是合情合理。
“臣婦之錯,願擔罪責,但臣婦之冤,也要討回公道。”陸璐說完,屈膝施禮離開。
那背影決絕,也是不可轉也的決心。
宋軼覺得陸璐的說辭合情合理,可他斷案多年,篤定這案子背後或許另有玄機,隻能先給陸璐收監,再行查證。
“殿下放心,臣會讓人照顧好陸小姐。”
趙恒點頭:“宋大人覺得如何?”
“陸小姐似有意將此案鬨大,如今那位露濃是案情的關鍵。”宋軼直接道。
畢竟那兩名混在山匪中的人是禦林軍,露濃一個人絕辦不到的,她背後肯定還有人,隻要抓到露濃,這個案子才能真正的找到突破口。
趙恒離開後,宋軼吩咐務必要把陸璐保護好了,不能出任何意外,駙馬遇刺案隻怕如今纔是真正的開始。
趙恒回到府中時陸瑤正在陪陸璐的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