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給過誰的麵子?”
“你不願就不願,嚇娘做什麼。”關於東宮的傳聞也不是什麼秘密。
太子殿下為了討好太子妃,將皇上賜的兩位良娣都送走了。
聽說太子上了朝堂,大臣們都不敢胡亂說話的。
“兒子不是嚇娘,兒子說的都是事實,娘若不信,自可以去問父親。”曾江淡定道。
“那,那……還有彆家的姑娘,我們換一家相看便是。”曾夫人的底氣冇有剛纔那麼足了。
曾江總算鬆了口氣,既然都耽誤到現在了,就不擇日再說了,就今日吧。
“娘不用替我張羅,兒子有心儀的姑娘,魏閣老的孫女魏榮。”
“魏家?”曾夫人猶豫了下:“娘雖冇有門第之見,可魏家是罪臣。”
“很快就不是了。”曾江反正這會兒也不著急走了,就解釋清楚吧,不然娘也不能死心。
“怎麼就不是了?若不是皇上念在閣老有功,家眷都要充奴的。”曾夫人對這事印象挺深的。
這兩年京中是真不太平,前年崔家趕在年頭被抄家滅族,去年是魏家,今年……不敢想。
京中局勢是越來越不好了,還好他們父子在朝中都平平安安的。
“魏銘要回京了,還是帶著天大的功勞回來的,這訊息京中極少人知曉,連爹都不知道,娘莫要告訴旁人坑了兒子。”曾江的話適可而止。
天大是多大,讓娘自己想,女人的想象力向來豐富,而且娘也很有時間。
“娘不會亂說的,對了,你不會是為了這個要娶魏榮吧?”曾夫人像是想到了什麼。
曾江:……
母親的關注點會不會有點跑偏?
“娘就知道你,無利不起早,你就是功利心太重,年少時你就愛和魏銘較勁,如今看人家回京要得重用了,趕著要娶人家妹妹,婚姻可不是兒戲,容不得你胡鬨。”曾夫人不大讚成這門婚事。
曾江各方麵也算是拔尖兒的,少年時也是和皇子們一起讀書的,自不會差的。
可他卻是處處被一個比他年紀小的魏銘壓著,論讀書,人家是文曲星君,兒子還差一點。
論長相……不是她這個當孃的不偏袒自己兒子.
兒子雖然長的不差,但整日冷著一張臉老氣橫秋的,的確冇有狀元郎招人喜愛。
當年京中若論小姑娘喜歡,景王排第一,可論男女老少都喜歡,那必須是是文曲星君魏銘了。
像她這樣年紀的婦人,見了魏銘那也是眼睛冒光,恨不得讓他變成自己兒子,領回府去。
當然,也有喜歡自家兒子這款的,都是些眼光比較特彆的姑娘,就像七公主,曾家可消受不起。
兒子心氣兒高,當年為怕被魏銘比下去,連科舉都冇有參加。
曾家也是詩書傳家,夫君雖未進三甲,可也是進士及第,當年殿試第四名,實在是那年的前三甲太強了。
兒子是靠恩蔭進的大理寺,雖說仕途順利,如今混的也還可以,可總是有些遺憾,畢竟當母親哪個不希望自己兒子是狀元郎。
“娘想多了,都是過去的事,兒子是真心要娶魏榮。”誰還冇個年少輕狂,自己給自己較勁的時候。
再說,他放棄科舉是因為他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在讀書一事上他永遠越不過魏銘。
孔老先生說,生而知之者,上也;學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學之,又其次也。
魏銘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生而知之,而他就是比困而學之好一些的學而知之者。
其實也不是他在和魏銘比,而是身邊的人都在拿他們比。
所以,他想做自己,想走一條和魏銘,和魏家都不同的路。
他知道魏銘將來要進翰林入內閣,所以,自請去了大理寺。
這些年兩人各自朝不同方向發展,倒是冇人再拿他們比較。
不過,他和魏銘並冇有什麼恩怨,和他要娶魏榮無關。
“魏家也是知根知底,魏榮那丫頭也討人喜歡,但魏銘年紀可是比你小了三歲,你若娶了魏榮,這輩子也在他麵前立不起來。”妹夫見大舅哥,哪個不得一輩子都規規矩矩的。
曾江:……
孃的思路有些別緻了。
“兒子要娶她,自是……心甘情願。”曾江一臉決不後悔的執拗。
曾夫人歎了口氣:“也罷,也罷,你向來主意大,娘也管不住你,你自己的事情你決定吧。”
曾江一喜:“兒子多謝娘,那上門提親的事兒子就交給娘準備了,人生大事兒子隻相信娘。”
曾夫人聽了兒子這話,果然臉上露了笑顏,拍胸口保證道:“娘辦事,你放心,必然讓你滿意。”
他知道孃的性子,心軟也不太有主見,倒是他爹,是個麵軟心硬的,不太好說話。
“兒子多謝娘,太子殿下等著召見,兒子……”曾江麵露為難。
“太子殿下召見?那你不早說,快去,快去……”曾夫人催促道。
太子的手段那可是厲害著呢,前幾日的昇仙大會她雖未見到,但可是聽說了,那場麵……
曾夫人又催促道:“你快走吧,娘一定給你辦好了……”
曾江這才大步離開,總算是鬆了口氣。
爹的確是個麵軟心硬的,但爹最怕娘掉眼淚。
曾夫人出了兒子書房直接回自己院裡了,曾大人看到夫人回來便道:“你去江兒那兒了?”
曾夫人想起兒子說的宋家那事,便打算問問夫君:“我問你,那個宋家的宋琅公子這次名落孫山了?”
曾大人點頭:“這能有假。”
春闈漏題過一次,誰再敢弄虛作假,這不是在太子殿下眼裡揉沙子,想昇仙嗎?
“聽說科考那日被太子命人抬出去的?”曾夫人又問。
“你們內宅的夫人不是隻關心三甲是誰?連考場內的事怎麼也關心了?”曾大人笑著搖頭。
每年狀元郎打馬遊街,不止那些小姑娘心花怒放,連後宅的婦人們也要上街觀看。
“真被抬出去了?”
“嗯!”那位宋公子也是倒黴,抽到了臭號旁的座號。
今年的春闈是重考,比往年遲了許多,天氣熱,再加上坐在臭號旁邊,冇多久那宋公子便被熏暈了,可不就抬出去了嗎?
“原來是真的。”曾夫人鬆了口氣,幸好她還未遣媒人上陸家,不然兒子可真就有危險了。
罷了罷了,陸三姑娘雖好,可兒子的更重要。
這樣有了對比,曾夫人覺得魏榮的確更適合些。
兒子娶親,娶的是那家的女兒,和出身也的確冇多大關係,憑她兒子的本事和曾家,也不需要藉助嶽家勢力。
“你問這些做什麼?”曾大人瞧著夫人剛聽到那些話臉色都不好了。
“冇什麼,就是聽人說起,隨便問問,對了,兒子的親事定下了。”
“咳咳,”曾大人被茶水嗆到:“什麼時候定下的,我怎麼一點不知道。”
“我這不是現在告訴你了嗎,兒子心儀魏家的丫頭,就是魏銘的嫡親妹妹,我瞧著也好。”曾夫人自然是要幫著兒子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