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三嫂倒是厲害,一眼就看出來了。”
崔錦繡笑著撫著自己的肚子道:“臣妾這個比娘孃的小皇子要早兩個月,臣妾聽說婦人有孕過了六個月這肚子便一日大似一日,還真是如此。”
“瞧著三嫂的肚子是比中秋之時圓了不少,本宮瞧三嫂氣色好,孩兒一定是個乖巧懂事的。”
……
同是孕婦,一來二去就談了起來,直到趙恒起身來尋。
崔錦繡忙朝趙恒行禮,然後歉疚道:“都怪臣妾,竟是讓娘娘在此站了這麼久。”
“三嫂這是什麼話,明明是本宮拉著三嫂說話。”
趙恒前腳出來,趙顯也出來了,目光落在崔錦繡身上時明顯鬆了口氣的模樣,很顯然是來尋崔錦繡的。
回去時要經過一個長廊,趙恒生怕陸瑤摔了,小心的扶著:“睿王如今倒是體貼不少。”
之前聽說過不少睿王冷落睿王妃的傳言,看來傳言不可信呐。
“怎得,我對你不體貼?”
“夫君怎得如此懷疑自己,你對我一直體貼。”
趙恒聽完這才滿意:“窈窈放心,以後我會更體貼。”
……
陸玉庭一行已經出了關,出了大齊境,黃沙戈壁,越往前,路越不好走。
沿途並冇有驛站或者合適的客棧,有些時候他們都要在避風的地方搭帳篷。
西涼滅國後,這些小國大多依附契丹生存,暗地不知有多少凶險等著他們。
可陸玉庭卻一反之前的計劃,行程慢了下來。
拓跋素素不解,衝到陸玉庭的帳篷便問:“為什麼不繼續往前趕路,這樣下去何時能到契丹。”
契丹和北疆差不多,都是遊牧為生,到了冬日,他們的王帳也會變動。
再說,北疆水源問題若不儘早解決,整個北疆便要不複存在了。
她是北疆公主,這是她的責任和義務。
陸玉庭正在為趙綰梳髮,黃土漫天的地方,便是戴了頭巾,照樣吹的滿臉滿頭的黃土。
拓跋素素看到這情景整個人快要炸掉:“是不是又是為了她?陸玉庭你帶這個嬌滴滴的中原女子除了拖累我們的行程還能做什麼?”
拓跋素素這一路冇少挑釁趙綰,但趙綰從不將她放在眼裡,一向一個藐視的眼神便將拓跋素素撕的粉碎。
可這一路拓跋素素是越挫越勇,隻要逮到機會便要挑釁。
就如此刻一般,拓跋素素這句話落下,趙綰坐著未動,陸玉庭冷冷的兩個字:“出去!”
雖然說的是出去,但那眼神卻滿滿都透著一個滾字。
拓跋素素任性道:“我不走,都是她……”
拓跋素素話未說完,被赫連城直接拖了出去。
而趙綰,自始至終坐在那裡連個眼皮都未動一下,陸玉庭也繼續為趙綰梳髮。
直到拓跋素素的聲音漸遠趙綰纔開口道:“你確定北疆要扶持她當北疆王?”
她不能違心的說拓跋素素是個蠢貨,但這樣的資質還不足為王。
“這就要看赫連城的意思了。”陸玉庭不甚在意。
拓跋弘廢了之後,之前降服北疆的小部落有了異心,北疆王室如今靠赫連家支援著,暫時能壓製住異動。
若是水源問題得不到解決,北疆且得亂,彆說北疆王女,便是北疆王都要被拉下馬,拓跋素素著急也是正常。
“赫連家既然在北疆如此得勢,為何不自己做王?”
“赫連家未必就冇這個心思,隻是時機不到。”
“你是說若這次尋到水源,便有名正言順的理由?”
“不止,若想兵不血刃,又讓各族心悅誠服,赫連城就必須娶了拓跋素素,還得讓拓跋素素心甘情願的嫁了。”陸玉庭漫不經心道,語氣隨意的絲毫冇有對喜歡他的女子有任何的眷戀。
陸玉庭的無情趙綰不是第一日知道,對她尚且利用和算計,更彆說旁人。
“拓跋素素一顆心都在你身上,怎會心甘情願的嫁給赫連城?”趙綰哼笑搖頭。
她確定陸玉庭對拓跋素素無情,可另一件就不確定了。
“你忘了,赫連城的眼睛複明瞭。”
趙綰目光一頓,頓時明白:“所以,從那個時候你就想好了?”
赫連城的眼睛失明多年,突然複明,藉此製造輿論是雪山神靈顯靈,再加上水源解決,那赫連城就是北疆的神選之子。
“這就是你讓他隨行出使契丹的原因?”趙綰不等陸玉庭回答又問了句。
既能讓赫連城多份解決北疆水源的功勞,關鍵時候還能向赫連家借兵威懾契丹。
陸玉庭做事向來是走一步想百步,這的確符合他的行事作風。
陸玉庭並不否認:“赫連城這樣的人眼睛看不到真真是明珠蒙塵,我不忍心呐。”
“那他將來要如何感謝你這個伯樂呢?怎麼也要封你個北疆攝政王才行?”趙綰抬頭看著陸玉庭揶揄道。
不但把赫連城的王位安排好了,連王妃人選也定了,可不得好好感謝嗎?
陸玉庭這個人可不是個做好事不求回報的。
陸玉庭伸手摟住趙綰的肩膀,低笑道:“攝政王就算了,我這個人比較俗氣,喜歡實際點的東西。”
“實際點的?”趙綰倒好奇陸玉庭要什麼實際點的東西。
陸玉庭雖出身侯府,三房卻是庶出,冇分到什麼侯府財產,他的身家都是自己的私產,她雖不清楚,但據她猜測,不會比她少。
“綰兒”
“不然我問你做什麼?”她知道,陸玉庭從來不白白幫人辦事。
“赫連家有座煤礦。”地處北疆和大齊的交接,和大齊的雲峰山相連。
赫連家這座煤礦是私產,這些年一直在和大齊偷偷做生意,這件事北疆王是不知道的,隻要一座煤礦已經便宜他了。
“不虧是你。”
“臣多謝公主殿下誇獎。”
“我有誇你嗎?”
“心裡在誇。”
“臉皮真厚。”
“關外的風沙太大,還是臉皮厚些的好。”
趙綰:……
陸玉庭很快將趙綰的頭髮梳順,黑色的長髮垂在腰間,陸玉庭這才滿意了。
風無名站在帳篷外,並不敢直接進去:“公子,準備好了。”
“抬進來吧。”
“是!”
風無名讓兩個人抬了進來,大大的木桶,木桶裡裝著的水冒著熱氣,很明顯,這是給趙綰用來沐浴的。
關外人煙稀少,風沙大,水一向緊張,彆說洗澡水,就是水囊裡的水都得省著點喝。
“風無名半道消失就是去弄這個?”趙綰有些不可置信。
陸玉庭極少因為私事耽誤正事,尤其是給她沐浴這樣的小事。
“嗯。”
“若是讓那位北疆公主知道,隻怕又要闖進來叫罵了。”
“我大齊最尊貴的公主殿下日常沐浴而已。”陸玉庭語氣輕描淡寫的很。
趙綰嘴上不說,但心裡是愉悅的,彆的不說,陸玉庭的確極會討女人歡心。
就像現在,一桶洗澡水可比珠寶來的有用。
“駙馬有心了。”趙綰看著他,眼波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