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榮數了數搖頭:“哥還是不夠。”
魏銘扶額:“你看上的到底是什麼?”
魏榮便把自己要和陸瑤開女子湯館,看上了一處院子,陸瑤已經把五萬兩銀子先墊付了,她得儘快湊齊了自己那份才行。
魏榮已經把地契合約拿出來,獻寶似的放在兄長麵前。
魏銘拿起看了看,然後又看向妹妹:“三萬兩銀子?”
“是啊,房主要離京,著急脫手呢,雖然看著貴是貴了些,而且,我在屋裡大概逛了逛,裡麵都是上好的梨花木傢俱,還有好些古董,絕對賺……”魏家是清貴世家,自然是見過世麵呢,那些東西,她都知道價值。
魏銘把東西推給魏榮:“你先收好了,我這裡有五萬兩銀子你拿去用,不夠再問我要。”
魏榮看到大哥的銀票,眼睛一亮:“哥,你哪來這麼多銀子,你不會……”
魏榮想說貪汙受賄,可還冇說出口便被魏銘無奈打斷:“冇有,這些是我這些年的私產。”
其實,這些是他離京前祖父交給他的,大概那時祖父便已經猜到魏家要出事,想起祖父,魏銘心裡又是一陣神傷,隻是當著妹妹的麵,不好表露出來。
魏榮抱著銀票又蹦又跳:“哥你真是太好了,你是全大齊最好的哥哥,哥,你放心,待我賺了銀子,一定雙倍還你。”
“好,哥等著。”魏銘看著妹妹,一臉的笑意。
魏榮離開後,魏銘臉上的笑容才淡了去,這個院子是曾江的吧,他倒是會糊弄他妹妹。
阿榮還未出嫁,她的開銷自有他這個哥哥負責,冇有花他銀子的道理,剩下的銀子,他會按市價補上。
曾江第二日剛走到衙門門口便聽到一道聲音:“曾大人。”
曾江回頭看,正是魏銘的小廝三九:“三九,可是有事?”
“小的奉我家公子之命,將這封信交給大人。”三九躬身笑道。
曾江打開卻是四萬兩銀票,頓時便明白怎麼回事。
看來,那個房子的事,魏銘已經知道了,曾江也不為難一個下人,將信封收好,賞了三九一個裝碎銀的荷包:“勞你跑一趟,回去轉告舅兄,就說我收到了。”
三九聽曾江稱呼魏銘為舅兄,心道,這可真夠著急的,不過麵上仍是笑著:“不敢當,都是小的該做的。”
皇上賜婚的聖旨到魏家的時候,魏銘雖覺得有些早了,但也不覺得奇怪。
曾江最近小動作不斷,每日都要變著法的送東西給妹妹,這樣也不是辦法。
說來,他們一同在國子監同窗多年,他那時也不是這樣的性子。
果然,人大了,心也野了,再不是當年那個少年了。
魏銘遺憾的是,他纔剛回京,妹妹就要嫁人了,記憶裡她還是小時那個小丫頭,魏銘隻覺得對不起妹妹,魏家最難的時候是她撐起來的。
魏榮躲在房裡一天冇有出房門,自然是害羞的,可更多的是不捨。
這裡是她出生長大的地方,有著太多的回憶,好的,不好的,都讓她覺得美好,這樣想著,就連魏芳都不是那麼可惡了。
婚禮在十一月初九,肅王大婚後,就剩一個多月時間了。
這下好了,不用說嫁衣,連蓋頭和繡鞋都不用繡了,可她竟也不覺得高興,可真是奇怪。
魏夫人進來的時候魏榮就坐在妝凳上,銅鏡裡出現魏夫人的身影,魏夫人彎腰,手放在女兒肩膀上:“怎麼這會兒知道害羞了?”
“娘,我……不想嫁了。”魏榮抬頭看著母親。
“傻孩子,聖旨都下了,難不成要抗旨不成。”魏夫人雖然捨不得,可也希望女兒可以嫁個好人家。
榮兒在閨閣小姐中年齡算大的了,不好再蹉跎了。
“娘……”
“傻孩子,你嫁人了,娘就省心了,你哥哥的婚事他自己做主,娘不管了。”
魏榮抱著魏夫人,頭靠在她懷裡:“娘,我隻是想起祖父,他說要親自送我出嫁的……”
“你祖父地下有知,也是欣慰的。”
……
陸瑤也覺得魏榮的賜婚太過突然,趙恒可不是個熱心到會為臣子賜婚的人。
“怎麼突然給阿榮和曾大人賜婚?”陸瑤問道。
“我心軟,禁不住曾江苦苦哀求。”趙恒給陸瑤夾了菜放到她碗裡。
“你心軟?”陸瑤忍不住笑,認識了他兩輩子,她怎麼不知道他是個輕易心軟的人呢?
“是啊,大抵是要當爹爹,看不得旁人孤家寡人。”趙恒挑了挑眉,帥氣的麵容鐫刻上幾分痞氣。
“說吧,你又想做什麼?”陸瑤太瞭解趙恒了。
“成人之美而已,窈窈,你的夫君很真誠的。”趙恒一副受傷的模樣。
“真誠的想讓曾大人為你做什麼事呢?”陸瑤朝趙恒笑著眨了眨眼。
趙恒放下筷子,抬手輕輕的搭在陸瑤的肩膀上,動作溫柔又寵溺,看著她的眼神深邃:“果然,什麼都瞞不過窈窈。”
“所以,到底什麼事?”
曾江自然是想早日迎娶魏榮的,但魏榮還在孝期,若要成婚,除非是皇上賜婚,否則一輩子就要被人拿此事詬病。
“我想讓曾江明年開了春去一趟冰國。”趙恒本不想這麼早告訴陸瑤,怕她難過。
因為,據他得到的訊息,福生這一路並不老實。
他不能殺他,但也不能任他拿捏,為所欲為。
“可是和福生有關?”這是陸瑤最擔心的。
讓福生回冰國,將白江口流域百裡劃歸冰國五十年,這大概會是趙恒在位期間最大的汙點。
趙恒語氣頓了下,她在孕期,他本不想她為此事擔憂。
“是,不過,你放心,我讓雲澤助他平亂包括白江口百裡借給他並不是一點私心冇有。”趙恒眼神坦蕩道。
讓雲澤助福生平冰國內亂,藉此揚我大齊國威,中原多大儒,且文化強勢,冰國本就模仿或者說嚮往中原繁華,冰國的中秋節和春節本就是源自中原。
這五十年,冰國百姓和大齊百姓共同生活在一片土地,怎會不受影響?
若能不用一兵一卒,讓兩國百姓免受兵戈之苦,也是造福百姓。
而陸玉庭願意冒險前往契丹議和,也是如此。
一個國家要強大,士兵和利器的確中原,但文化和信仰是一個民族的魂。
大齊要強於這片大陸,征服這片大陸,靠的絕不僅僅是武力。
“我明白你的苦心,隻是此事絕非一朝一夕能成,我隻怕福生……另有打算。”陸瑤的擔憂在此。
福生已經知道自己就是冰國小王子卻千方百計隱瞞,說明他對冰國如何並不放在心上。
他無所顧忌,可趙恒卻因她要處處小心,這就是他們的不同。
趙恒笑著握住陸瑤的手,最後停在她隆起的小腹上:“你放心,我不會做大齊的罪人,白江口百裡防線是我的妥協,也是最後的底線,我也會親自收回。”
趙恒冇有讓陸瑤知道,慧然方丈的徒弟失蹤了。這絕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