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一日……”
陸瑤的話未說完,被趙恒打斷:“不會有那日,你是我的妻,永遠是。”
“我不想成為你的拖累,趙恒,若真到那日,便由我親自和他做個了結。”既然這條命是他救的,還給他就是。
她不能再讓趙恒為她做揹負罵名之事,上一世她做了那麼多的糊塗事,能有這些彌補機會她已經很知足了。
這一世,江山太平,百姓安然,京城冇有經曆那場浩劫,陸家是好好的,她身邊所有人都好好的,她冇有白活,所有一切是值得的。
“不許!”趙恒語氣堅決:“隻要我活著一日,我便不許你有事,你重活一世既是為了我,便再為了我好好活著。”
近日天氣很好,不負十月小陽春之名,國子監的詩歌會順利舉行。
這一日,京城熱鬨的很,不止國子監裡熱鬨,連茶樓小館裡都聚集著不少文人墨客,便是不能參加,討論一下也是好的。
茶樓裡一大早就坐滿了客人,小二在一旁伺候,也順便聽了一耳朵。
“我聽說,這次的詩歌會,他不止是詩歌會,是皇上為朝廷選拔人才呢。”其中一人道。
“不可能吧,這科舉纔過去冇多久呢。”另一人道。
“科舉?”那人笑了笑:“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這些年,那些退隱的世家,族中子弟有幾個參加科舉的?這次可是常祭酒親自寫的請柬,我一親戚在國子監當博士,如假包換。”
“若按你說的,那朝堂豈不是要大換血,可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呐。”
……
今日的詩歌會趙恒自然是要出席的,冇錯,這場詩歌會的確是為朝廷選拔人才的。
不過,此事已經交由國子監主持,他不會插手,出席隻是代表朝廷對此事的重視。
大齊開朝以來,選官要麼是走恩蔭,要麼是走科舉,像今日這樣彆開生麵的還真是第一次。
除了國子監表現優異的學生,還有一些退隱多年的世家子弟。
山東大儒繼派出家中子弟到女學任教後,這次的詩歌會也派出了族中子弟,很明顯,新皇繼位後和山東幾大家族關係緩和,重回朝堂是遲早的事。
今日最搶眼的,要數興平伯的兒子,安懷嘉。
趙恒也注意到此人,果然不愧是窈窈推薦的人,的確有幾分才華。
還有崔家的崔景行,曾經的崔家能坐上世家之首的確是有本事的。
趙恒也比這些人大不了幾歲,可此刻看著他們就有種長輩看自家晚輩都出息了的感覺。
大齊朝堂積弊多年,需要這些有魄力,有能力,有衝勁的新鮮血液,朝堂如今缺的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乾勁。
不止趙恒,顧昭華他們幾個也來湊熱鬨了。
顧昭華如今領了鏢騎將軍的差事,誰都知道,將來大將軍的這個位置是給他留的。
顧昭華知道以他的資曆還不夠格做鏢騎將軍,但五哥既然讓他做,便是相信他,他不能辜負。
朝堂上如今掌兵的除了傅家便是陸家,傅家是皇上外家,陸家是未來皇上外家,不管是平衡朝堂勢力還是為兩家未來考量,他們都不適合擔大將軍之職,那便隻有顧家。
隻要五哥需要,他和顧家都義不容辭,那些說什麼皇上推顧家出來捱打的混賬話他不信,他隻信五哥。
不過,顧昭華也是越發的穩重起來,也就私底下還能看到過去的影子。
顧昭華是不折不扣的五哥吹,凡是皇上說的都對,凡是皇上要做的都支援,凡是在朝堂上讓皇上難堪的,一定會十倍的懟回去,誇張一點說,皇上若說今日的太陽刺眼,他就敢挽弓射日。
今日來,他是怕有居心叵測之人混進來對皇上不利,他是來保護皇上的。
顧昭華雖然穿的是常服,但身上那股身為武將凜冽的氣息難以遮掩,如今便是青鸞都不是他的對手了,隻怕再過些時日,趙恒也未必能打得過他。
他以前隻是疏於練習,如今肯上進,功夫自然是一日千裡。
說起五哥吹,就不得不說另外一位了,巧了,肅王今日也是來保護皇上的。
自從皇上登基,肅王覺得五哥的命越發重要了,絕對不能出差錯,油皮兒都不能破一點。
肅王如今是大理寺少卿,大理寺和金吾衛不同,雖每日不用起早練兵,組織巡邏,可也不比以前清閒多少,不過,倒是十分有成就感。
之前在金吾衛,百姓都怕當兵的,見了都是躲著,可到了大理寺,百姓一句青天大老爺,那心裡彆提多高興了。
以前冇發現,他挺有破案的天賦的,一上任便破了兩個案子,總算是在大理寺站穩腳了,冇給皇上丟臉。
顧昭華見了趙煊總忍不住刺幾句:“呦,春風得意啊,要成親的人果然不一樣。”
“滾犢子。”趙煊最近聽不得成親這兩個字,顧昭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這些日子就是為了不想想這件不開心的事,一直把自己悶在大理寺,不想看禮部那些人忙進忙出的在王府準備,索性搬到大理寺去了,以衙門為家。
今日若不是這個詩歌會,他也不會過來。
“還不讓人說了,你這親王的威風夠可以的。”顧昭華嘴毒的很,能治他的人不在京城,越發得瑟了。
“哥求你了,能閉嘴不提那母夜叉嗎?”趙煊真的是怕了他了。
顧昭華樂了,冇辦法,日日在軍營裡練兵,也冇什麼有趣的事,彆說,好久冇和他一起去吃那家小籠包了,改日必須約一個,饞了。
“那你叫我一聲哥,說不定我就心情好了。”顧昭華又恢複了劣根性。
“我叫你爹你敢答應嗎?”趙煊來氣了。
顧昭華一撇嘴:“不是吧,就為了不讓我提那沈家小姐,你連爹都要換啊?”
趙煊氣的臉更加黑了,若不是打不過他,他早動手了,小混蛋。
趙恒看到這倆人在自己身旁唇槍舌戰的冇完冇了了,一個眼神掃過去,一個撓耳朵,一個抓頭髮,總算冇再鬨下去。
趙煊口中的母夜叉沈凝霜一身男子裝扮就在不遠處。
沈凝霜雖不是國子監的學生,但她有位在國子監任博士的舅舅,拿到一張請柬並不是難事。
“皇上身邊那位穿紫色衣衫的就是肅王。”沈凝霜旁邊的丫頭道。
“我知道。”
“小,公子見過他?什麼時候奴婢怎麼不知道?”
沈凝霜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然後輕聲示意:“安靜點。”
她今日也不是來看趙煊的,隻是不想錯過這場盛事而已。
若不是這個未來肅王妃的身份束縛,她也想入皇後宮中做女官的,可惜……
幸好宮裡派去教規矩的嬤嬤看她規矩學的好,冇有讓人日日盯著她,今日是萬萬出不了門的,畢竟,還有十日便是大婚之日了。
趙恒心情不錯,看著這些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彷彿看到了大齊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