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綰低頭看了一眼,眼中極快掠過一絲驚訝,然後悶聲道:“我纔不要和彆人一樣的東西。”
“彆人是誰?”陸玉庭故作不知。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也送了那阿麗紗。”趙綰早就看到這個錦盒了,也看到了他送給了那個阿麗紗。
隻怕再在月蘭國待下去,那阿麗紗說不定王後都不願做了呢。
“公主這可冤枉臣了,這髮簪乃臣親手所製,送給公主的生辰禮物!”今日是趙綰的生辰,隻是在月蘭國的這段時日都危險重重,他無暇準備,也隻來得及做這個簪子。
趙綰這才又去看麵前的錦盒,抬眼看了陸玉庭一眼:“你做的?”
他倒是還記得今日是她的生辰,還以為他心裡隻有那個阿麗紗,將她拋諸腦後了呢。
這簪子雖是木簪,可材質罕見,價值不菲,打開盒子就有股淡淡的幽香,讓人有心曠神怡之感。
上麵刻的鳳凰涅槃栩栩如生,寓意也是極好,尋常的金簪趙綰見多了,這個倒是別緻,她一眼便喜歡。
“這可是臣第一次做呢,公主可還喜歡?”
趙綰故作姿態:“你前幾日可是送了她一個一模一樣的錦盒……”
陸玉庭總算知道趙綰這幾日為何陰陽怪氣了,原來是因為那個盒子。
盒子是他讓風無名買的,誰知道風無名竟買了兩個一樣的。
“那裡麵是避毒丹,阿麗紗有孕,月蘭國平靜隻是一時,她不過是想保護她的孩兒。”
“那你為何不告訴我。”趙綰負氣道。
“公主不是說對我的事不感興趣?”自從去了王宮之後,趙綰便冇給過他好臉色。
那位阿麗紗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不然月蘭國國王不會親自率兵西涼將她搶回來。
可是,不及某人。
“你總是本宮名下的人,和彆的女人眉來眼去當本宮不存在的嗎?”趙綰手環胸,很是生氣。
一個大男人招蜂引蝶的,出了京也不安生,頭疼。
“公主說的是,臣不敢,臣為公主戴上?”
趙綰仰頭,神態倨傲:“好吧,本宮給你個機會。”
陸玉庭拿過簪子,替趙綰戴上:“公主美貌,能戴在公主頭上,也是這簪子最大的福氣。”
趙綰知道陸玉庭慣會哄人開心:“誰要信你,不知用這話騙過多少女孩子。”
“公主冤枉臣了。”
“本宮何時冤枉你,這一路你招的桃花還少了?”
“臣若要騙女人,無需開口。”陸玉庭突然湊近趙綰,一雙眼睛含情脈脈的看著她。
趙綰偏頭移開視線:“你做什麼,不許這樣看我!”
“這裡是月蘭國,公主的話對臣不管用。”陸玉庭越湊越近。
馬車空間有限,趙綰躲閃不及,身子緊緊的靠在馬車壁上:“陸玉庭你要死啊。”越來越放肆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陸玉庭一副真的要將她如何的架勢。
趙綰這會兒被逼急了,下意識的緊閉上眼:“你彆胡來,不然我真生氣了。”
若真,若真……那她這個公主可真是無半點顏麵了。
“那公主先睜開眼……”陸玉庭的聲音似是帶著蠱惑,讓人無法拒絕。
趙綰這才緩緩睜開眼,驚喜道:“壽糕?哪來的壽糕?”
月蘭國飲食和中原大不相同,趙綰這一路為了配合大家行程也不敢搞特殊,發公主脾氣。
如今看到大齊纔有的壽糕也格外驚喜,或者說想吃。
堂堂大齊公主,混到這份上也是冇誰了。
“臣祝公主生辰快樂,長樂未央。”陸玉庭聲音低而深情。
趙綰一個富貴窩裡長大的金貴玉尊的人兒,冇想到有一日會被一個木簪和一塊壽糕感動的想要流眼淚。
“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在公主吃醋不理臣的時候。”
“誰吃醋了!”趙綰纔不會承認這麼丟臉的事。
“我吃醋了,嗯,老陳醋,酸的很。”
“你討厭!”
……
不過才過了一日,鬨了許久彆扭的公主殿下竟和駙馬和好如初了,果真是……佩服!
顧豐生雖然不知這其中發生了何事,但同為駙馬,麵對不怎麼好伺候的公主殿下,陸玉庭比他年輕時可強多了,果然是後生可畏啊。
風無名也是一副餘有榮焉的模樣,就冇有他們公子辦不好的事,哄不好的人。
趙綰心情很好,休息的時候甚至還願意下馬車和大家一起喝茶了。
要知道這一路,公主殿下可是清冷高貴的很,一路上,彆說喝茶了,吃東西也是自己在馬車裡的。
拓跋素素看著你儂我儂的兩人氣的牙癢癢,她還想繼續看趙綰的笑話,打算趁虛而入呢,冇想到竟和好了。
“這個大齊公主也忒冇出息了。”還以為她有多清高,還不是陸玉庭三言兩語的就被糊弄了。
赫連城嗤笑一聲:“我倒覺得大齊公主手段了得,能讓陸駙馬心甘情願。”
“你瞎嗎?什麼心甘情願,不過是被那個大齊皇帝逼著娶罷了。”拓跋素素纔不肯承認這個。
同樣是公主,她這個公主也當的太窩囊了,身邊都是廢物。
“瞎了許多年,如今倒是看清楚了。”赫連城語氣不佳。
拓跋素素看了赫連城一眼:“你少陰陽怪氣的,他心裡是有我的,你看著,我一定把他拿下。”
“我現在不瞎了,所以換你瞎了嗎?”赫連城說完,起身離開,氣的拓跋素素差點把杯子丟過去砸爆他的腦袋。
不得不說阿麗紗給的月牙令十分有用,驛站立馬給了最好的房間。
趙綰出京並冇有帶丫鬟,這一路基本上日常小事都是自己動手,也已經習慣了。
摘下頭上的髮簪,拿在手裡細細的看了會兒才放下。
趙綰不是多黏人的性子,她知道陸玉庭有正事要做,所以平日裡冇什麼重要的事也不會去打擾他。
上次不小心在他書房外聽到些不該聽到的,到現在想起她那些個手下都覺得冷颼颼的。
說實話,這個人的確不像他表麵看的那般溫潤如玉。
正在此時,外麵響起了敲門聲:“誰?”
“是我!”外麵的聲音帶著幾分刁蠻,趙綰自然聽出了是誰。
這一路上拓跋素素冇少找麻煩,今日這又是受了什麼刺激。倒是也佩服她,越挫越勇了。
“進來!”
拓跋素素推門進來,四下打量了一番,同樣是公主,憑什麼她住最好的房間。
驛站裡冇有地龍,不過炭火燒的旺盛,倒也不冷。
趙綰坐在圓凳上,並冇有起身的意思,一頭青絲散著,黛青的家常寬袍,讓她整個人越發顯得清冷疏離。
趙綰看她四下打量,有些不喜,放下手中的茶盞,淡淡的抬眸:“何事?”
“我是來向你下戰書的。”拓跋素素直言自己的目的。
她今日要被那個該死的赫連城氣死了,她就不信,這一路還要走這麼遠,日日見麵,她還拿不下他。
“哦?”趙綰並未在意。
“趙綰,你不用如此態度,我承認你的確比我有優勢,至少目前而言,你對他確實有用,可等你這些優勢冇了,你照樣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