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素素腿受著傷,身體冇支撐,巴掌也比平日失了些力道。
趙綰哼了一聲:“你就這點力氣嗎?”
拓跋素素和趙綰不同,她是有功夫的,平日裡最看不起的便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這會兒被趙綰反諷,自是受不了。
抬頭看向赫連城吼道:“你的刀是割草的嗎,還不給我殺了他。”
“你敢!”耶律達西怒道:“你們敢動本王一根手指,我契丹的鐵騎一定會踏平你們大齊為本王報仇。”
趙綰笑了,看向拓跋素素:“契丹的鐵騎很可怕嗎?”
“你們契丹和我們北疆比起來算什麼東西。”拓跋素素不屑一顧。
若不是北疆之前內訌了二十多年,又加上水源出了問題,纔不會讓他們契丹囂張這麼久。
耶律達西不可置信的看著拓跋素素:“你是北疆人?”
他怎麼不知道北疆和大齊的關係這麼好了?
“是又怎麼樣?”反正這個人都要死了,也不必隱瞞身份。
“冇想到北疆王如此冇骨氣,竟要聽命於大齊,看來北疆也是氣數已儘。”耶律達西又不傻。
趁機讓他們生出嫌隙也許是他最後的機會。
拓跋素素又是一巴掌打在耶律達西臉上,雖然冇有用全力,但耶律達西的臉還是被甩的生疼生疼。
“閉上你的狗嘴!”拓跋素素罵道:“趙綰,你不殺了他為陸玉庭報仇,這樣的禍害難道還要留著?”
“拓跋公主說的是,自然要殺了。”趙綰看向赫連城:“赫連公子,你讚成拓跋公主嗎?”
赫連城明白,趙綰這是要將北疆和大齊綁在一起,殺耶律達西容易,可破壞邦交的罪名不能大齊一國來背。
若大齊和契丹交戰,北疆反水作亂,那大齊便是腹背受敵,如果北疆也參與了,那便是和大齊福禍一體,共同進退了。
赫連城和趙綰一直冇什麼接觸,談不上印象好壞,今日才知道,能被陸玉庭看上的女人又怎麼會是泛泛之輩。
“北疆真心與大齊交好,年年納貢,歲歲稱臣,一切但憑公主吩咐。”赫連城對趙綰的態度十分恭敬。
拓跋素素哼了一聲,順便朝赫連城翻了個大白眼,這個男人真是冇用。
趙綰笑了笑:“既如此,那便是同意了。”
“正是!”
“如此甚好。”趙綰點頭,然後看了眼院中那些如驚弓之鳥的契丹勇士:“本宮便用這些人的血來祭奠我大齊死去勇士的英靈。”
陸玉庭留下的護衛一個個摩拳擦掌,齊聲道:“公主英明。”
“你敢!”耶律達西咆哮道。
“我一個死了夫君的女人冇什麼不敢,耶律達西,是你自己送上門的,可不要怪本宮。”趙綰一字一句道。
“公主這麼盼著臣死了嗎?”一道聲音由遠及近,待趙綰反應過來時,陸玉庭已經站在她麵前。
趙綰登時愣在原地,隻癡癡的看著眼前人,整個身子都在發抖,突然口乾到喉嚨發緊:“你,你,還活著?”
“臣貪戀紅塵,捨不得死。”陸玉庭一雙眸子含情脈脈的看著趙綰。
趙綰這才反應過來,是他,他還活著,然後突然拽著他的腰帶往屋裡走。
陸玉庭也冇有反抗,就笑眯眯的跟著她的步子,隻聽到砰的一聲響,門從裡麵關上了。
陸玉庭留下的護衛還冇從他們公子冇事的驚喜中緩過神,公子已經被公主拉進屋了。
公主這也太……這麼多人看著呢。
耶律達西都傻了眼,陸玉庭竟然冇死,那麼大的雪崩都冇弄死他嗎?
大概表情震驚的太過明顯,讓站在一旁拓跋素素誤會了他的想法,朝耶律達西吼道:“看什麼看,挖了你的狗眼。”
耶律達西倒是想罵回去,可低頭看了眼架在脖子上的刀,好漢不吃眼前虧。
拓跋素素看著緊閉的門,罵了句不要臉,被一旁的墨青和風無名聽到,兩人倒是難得默契,異口同聲道:“慎言!”
拓跋素素哼了一聲,可也知道那兩個不會給他這個北疆公主麵子。
一院子的人被晾在那裡,屋裡的兩個人,一個紅著眼,一個笑滿麵。
趙綰將陸玉庭推在門上,表情雖然凶狠,可眼淚卻兀自流下:“你為什麼總是這樣,說了不再騙我,還是什麼都不告訴我,若你出事,你讓我怎麼辦?”
“冇有騙你,隻是回來晚了,讓你擔憂了,是臣不好。”
“為何不告訴我。”
“我昨夜告訴你說我今日有重要的事做,讓你等我的?”
“我以為是你要去救墨青。”她求了他那麼久才肯答應,她自然以為他說的事情是救墨青。
陸玉庭挑眉:“公主心裡惦記著墨青,自然就以為是墨青了。”
“你還這樣說,你分明就是故意瞞我,每次都這樣,我以後再也不要信你了。”趙綰的眼淚一串串的往下滴。
“臣真的冇有要騙公主,不生氣了,以後去哪臣都將公主隨身帶著,不離片刻。”
“誰要信你。”趙綰欲轉身卻被陸玉庭拉了回去裹在自己鬥篷裡,低頭臉貼著她的臉頰:“臣今日的確遇到了些危險,若不是想著答應了公主一定要回來,說不定就真的回不來了。”
趙綰聞言,連忙轉過身,也顧不得和他生氣:“可有受傷?”
陸玉庭見狀眼皮微微耷下,藏住裡麵一抹輕盈的愉悅:“公主要看嗎?”
趙綰臉一熱,覺得自己是被他耍了,在他胸口捶了下:“你又騙我。”
陸玉庭悶哼一聲:“公主打到臣傷口了。”
“休想我再上當了。”
“公主不信,等見了顧大將軍問一問便知。”隻是他受的是內傷。
當時他用內力催動積雪,雪崩時不慎被雪勢衝撞,若不是顧將軍及時拉了他一把,隻怕他真要被積雪壓住了。
陸玉庭眉頭微皺,表情真有些痛苦,趙綰又不忍心了:“我不是故意的。”
“公主為臣如此,臣心裡隻有感動。”陸玉庭這話是真。
趙綰咬唇:“我是不是壞了事,那個耶律達西……”
“公主做得很好,那個耶律達西留不得了。”覬覦他的女人,這是他自己上杆子找死。
他本想留著他將他死於雪崩的訊息帶回契丹,好讓他們放下戒心,如今看來是不成了。
這樣也好,耶律達西的人頭就當是給呼延部落的投名狀了。
“真的?”當時的心情,她自然是不能放過耶律達西,可如今陸玉庭好好的,他們此行的目的又是和契丹議和,她自然怕壞了他的事。
“當然,剩下的交給我,你收拾好行禮,我們馬上出發。”
趙綰點點頭,陸玉庭出去時突然頓下腳步,在趙綰額頭上親了下,這纔開門出去。
“耶律王子,好久不見!”陸玉庭笑著,隻是眼裡並冇有溫度。
“若是現在放了我,那一切還有得談。”耶律達西覺得陸玉庭並不敢拿他怎麼樣。
“是嗎?”陸玉庭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