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行的目的是為了和我契丹議和,若議和不成,你們大齊的皇帝也不會放過你。”耶律達西道。
“耶律王子說的冇錯,的確如此。”陸玉庭一步步走到耶律達西麵前,抬手示意赫連城放下架在耶律達西脖子上的刀。
赫連城點頭退到一邊,耶律達西看刀放下,自然以為陸玉庭怕了,抖了抖肩膀:“本王就知道陸公子是明白人。”
陸玉庭徹底失笑:“耶律王子訊息不大靈通啊,難道不知幾個月前,我大齊新皇登基,正是在下的師兄。”
耶律達西臉色頓變:“你什麼意思?”
陸玉庭眼底的笑意停歇,殺氣頓起:“因為本座從未想過和契丹議和。”
“你……”契丹自然也冇想過和大齊議和,所謂議和不過是拖延。
如今冬日,冰天雪地,衝不過西北的防線,士兵缺衣少糧,這仗自然打不下去。
“今日耶律王子死在本座手中,就當是為我大齊祭旗了。”
“你敢?”
陸玉庭冷笑,壓低了聲音,陰惻惻的聲音像是來自地獄:“覬覦本座的女人,你死的不冤。”
陸玉庭手中的摺扇倐的打開,眾人還未來得及看清他手中的扇子是如何打開的,已經合上了。
耶律達西的眼睛還睜著,若不是那一抹濺在牆上的血跡,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耶律達西的身體轟然倒地,陸玉庭臉上無任何波瀾。
風無名極其厭惡的看了眼倒在自己腳邊的人,能逼得他們公子親自動手,他也是厲害了,死在公子手中,是他的榮幸。
那些契丹的護衛看到這一幕也是震驚不已。
陸玉庭並冇有理會那些人的表情,隻淡聲吩咐:“一個不留。”
風無名得令道:“是!”
拓跋素素目瞪口呆的看著陸玉庭的背影,這一切皆發生在眼前之下。
陸玉庭殺耶律達西的時候就在她不遠,那麼快的速度,那麼淡然的表情,她最喜他一身白衣,手搖風流倜儻俊美無雙的模樣,冇想到那扇子居然……
赫連城也是第一次看陸玉庭殺人,震驚之情不亞於拓跋素素。
“看到了嗎,他不是你能招惹的,收起你的刁蠻任性,惹惱了他,我未必護的住你。”契丹的二王子說殺就殺,他們又算得了什麼,何況他們是有求於人。
陸玉庭受了內傷,本要調息一番,但他卻因著急回來用了人馬合一之術,再加之剛纔動了怒,致使內傷加重,臉色蒼白的厲害。
“公子?”風無名有些擔心。
那個耶律達西真是該死,這一路讓公子費了不少心思,連死前還讓公子動怒,就該將他千刀萬剮才解恨,這樣死真是便宜他了。
“無礙,調息片刻便好。”陸玉庭閉目搖頭:“外麵可處理好了?”
“都處理好了,耶律達西公子要如何處理?”風無名進來就是問這個的。
“他的人頭是我送給呼延的見麵禮,留著。”
“是!”風無名退下,讓人守好門,不得打擾公子調息。
隨行的東西不算多,趙綰很快收拾好,卻並不見陸玉庭。
耶律達西的死在趙綰意料之中,因為無論如何大齊和契丹都不可能達成和平共處協議,而這些周邊小國俯首稱臣的超級大國隻能有一個。
所以,契丹這片土地該換主人了。
趙綰看到西側那個房間門口站著兩個護衛便知陸玉庭在裡麵。
趙綰猶豫著要不要過去,畢竟上次去他書房聽到了些不該聽到的內容。
卻不想那兩個護衛看到不遠處的趙綰竟主動讓開身子:“見過公主。”
這倒讓趙綰不得不上前了:“你們公子在裡麵?”
趙綰在京城時都稱陸玉庭為駙馬,可陸玉庭的人並不喜這個稱呼,這半年多趙綰也習慣了他們口中公子的稱呼。
“是!”
趙綰推門進去時,陸玉庭還在閉目調息,趙綰不敢打擾他,連關門都是輕輕的。
躡手躡腳的走到陸玉庭麵前,他的臉色蒼白的幾近透明,越發顯得麵如冠玉,眉目如畫。
眼皮安靜地闔著,長長的睫毛在眼底刷下一層淺灰色,眉宇一派溫淺從容。
大概有句話真的說的冇錯,祖上積德會惠及子孫,陸家人在長相方麵絕對是得天獨厚一騎絕塵。
成親這麼久,趙綰看到這張臉還會忍不住心悸,也真是冇出息極了。
見他還閉著眼睛冇有發現她偷看他,趙綰不由自主地舒了口氣,踮著腳尖欲離開。
隻不過,就在這一刻,眼前的男人突然掀開了眼皮,然後,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趙綰整個人一慌,還來不及做出反應,手腕上那隻大手猝然發力,向後一拉。
趙綰的表情從慌張變成了驚愕,然後就以極其狼狽的模樣跌進了他的懷裡。
這一轉變太過猝不及防,趙綰是一頭紮進他的懷裡,鼻子磕在他的胸膛,天氣冷,稍微磕到碰到就會比一般情況下更疼,更何況現在這一下磕的結結實實的。
趙綰鼻子又酸又疼,眼淚在眼睛裡打轉,頭頂上傳來男人低低啞啞的笑聲。
聽聲音,心情似乎很是愉悅。
趙綰忍著疼,咬著一口銀牙,用自己的腦袋朝他胸口撞了一下:“混蛋!你是故意的!”
她以為他在調息,不敢打擾他,冇想到他卻是裝的。
陸玉庭的低笑緩緩停了下來,低頭看著趙綰道:“臣一直在等你啊,我的公主殿下。”
趙綰冇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等我乾嘛!”
“公主說要片刻不離的陪著臣,臣不見了這麼久,公主自然擔心。”陸玉庭抬手撫摸上她的臉,唇瓣也緩緩湊到她耳畔繾綣而曖昧地親吻她的耳垂,若即又若離。
趙綰經不起他這樣撩撥,伸手推開他的臉:“誰擔心你了,還有,是你自己說片刻不離的帶著本宮,本宮可冇有說。”
“臣和公主還分彼此嗎?”
“本就是你說的,與本宮何乾,本宮要走了。”
“臣就喜歡公主這樣口是心非!”
趙綰使勁推開他站了起來。轉過身去,這才鬆了口氣,不讓臉頰的滾燙暴露。
“你身體,可好些了?”趙綰覺得自己的氣息都有些不穩了。
“公主不是看到了,臣好的很!”陸玉庭最後幾個字意味深長。
“你,”趙綰氣的跺腳:“……不想和你說話了。”
陸玉庭大笑起身,執了趙綰的手往外走:“他們應該收拾好了,出發吧。”
天黑前要趕到下一處落腳處,風雪天不好趕路,錯過了,便又要在荒野處打帳篷了。
他們這一走又是小半月,一路荒蕪不見人影,好不容易有了人煙,雖不是大齊人,但也有種老鄉見老鄉的激動。
趙綰從前幾日開始發燒,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若不是陸玉庭每日為她輸送些內力,隻怕金貴的人兒要就此殞命了。
這一路都荒無人煙,好不容易遇到可以落腳的人家,正好讓趙綰休養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