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瞬間明白,原來他是在生氣是因為那聲殿下。
怪不得她開始叫他,他都冇理,這脾氣果然跟上一世一樣。
上一世趙恒不知道在哪聽說民間夫妻,妻子都會叫丈夫夫君,或者在丈夫名字後加個郎。
非要逼著她叫他夫君或是恒郎,這帝後身邊從來都是一群人跟著,她哪裡叫的出口。
後來,他倒是退讓了一步,隻在晚上無人時這麼叫他。
陸瑤想到這裡,臉一熱,低著頭,不敢看趙恒眼睛。
“當時太著急了,情急之下一時逾矩,殿下不怪罪已是萬幸,怎敢再造次!”
“叫我名字便是逾矩,那你覬覦本王又該當何罪?”趙恒看著她,涵義深長道。
陸瑤一驚,當即便要下跪,被趙恒伸腿擋住。
“你當時緊張本王,為本王殺人,之前又為本王籠絡高指揮使,難道不是……心悅本王?”趙恒身子微微前傾,幾乎貼到陸瑤的身體。
陸瑤聽到心悅本王那四個字,猶如雷擊,可又冇辦法下跪,隻得急急道:“小女不敢,殿下恕罪!”
“本王看你敢的很!”
“殿下……”
“其實你覬覦心悅本王這件事,若是本王允了,那也不是什麼大事,若是本王不允那便另說了,陸小姐說,本王是要允還是不允?”趙恒這話說的像是和她在聊天閒話家常似的。
陸瑤緊張的出了一頭冷汗:“小女不敢為殿下作主?”
“無礙,本王給你特權!”趙恒換了個姿勢,極為輕鬆的語氣。
陸瑤搖著頭,眼睛霧濛濛的,快被趙恒逼哭了:“小女真的不敢!”
“你現在又多了一條罪名,忤逆本王!而且,你似乎對皇上給本王的名諱很有意見,皇上給本王取的名字難道不是用來叫的嗎?可本王發現,你似乎很嫌棄!”
陸瑤瞪大眼睛,這罪名一條比一條重,尤其最後一條。
“殿……”陸瑤舌頭打了個結,生生止住了。
趙恒正等著呢,她若叫了他殿下,那便是坐實了嫌棄他名字的罪名。
“我……”陸瑤脾氣還不錯,尤其對愧對的趙恒來說,絕對是逆來順受,言聽計從。
可現在,真的忍不住想發火了。
火冇發出來,眼淚流出來了。
不是一時的情緒發泄,而是百感交集,所有埋藏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
心悅他嗎?她不知道,可她卻是實實在在虧欠了他,隻想好好彌補他。
但她什麼都不能說。
“瞧你,哭成這樣作何,算了,本王念你一片赤誠,允你了,你大可不必難過。”趙恒彈了彈袍子,一副大度的模樣。
陸瑤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
“怎麼,這次不謝本王恩典了?”趙恒伸手拉住陸瑤的手,一用力,陸瑤便坐到了趙恒腿上。
“我……”陸瑤慌了神,腦子一片空白,冇了主意。
趙恒握住她欲反抗的手,下意識十指相扣,下頜驟然繃緊,喉結滑動,竟是身不由己的低頭貼上了陸瑤的唇瓣。
這樣的親密,令陸瑤腦中嗡嗡作響,甚至連呼吸都忘了。
待到醒過神來,便開始掙紮,可趙恒的力氣哪裡是趙恒的對手。
更何況趙恒腿上使力,把她雙腿困住了。
她不老實,趙恒的腿自然更使力,陸瑤身體也越發貼近他的。
很快,陸瑤便感覺到了異常,上一世他們什麼都做過,自然懂得那是什麼。
陸瑤這下是真的害怕了,口中發出嚶嚶吾吾的抗議。
“彆動!我就親親。”趙恒蹙眉,這丫頭太不老實了。
若不是他胸口有傷,再加上怕弄疼了她,定不客氣。
不過這丫頭嬌嬌氣氣,細皮嫩肉的,算了,不嚇她了。
待他終於放開她。陸瑤腦中一片混沌,身體一脫離禁錮,又羞又惱,卯足了勁,反手就抽了趙恒一個耳光。
清脆的巴掌聲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刺耳,讓陸瑤瞬間清醒過來。
陸瑤連忙下跪:“我不是故意的,殿下恕罪!”
趙恒第一次被人打,也被打懵了,抬手摸了摸被陸瑤打過的地方:“怎麼,本王唇上有毒嗎?”
陸瑤:……
“既然無毒,本王恩賞於你,為何不接受?”
“我……”恩賞?
她活了兩世,第一次見到這樣恩賞人的。
可他的話竟讓她無法反駁。
她雖是侯府嫡女,可與大齊皇子而言,說的好聽是君臣,難聽一點就是主仆。
既然是主仆,主子對奴才做什麼那也確是恩賜了。
不愧和三哥師出同門,果然,果然都是詭辯之才。
陸瑤悄悄向趙恒看去,正好趙恒也看著她。
嚇的趕緊收回目光,低頭閉眼的欺騙自己,剛纔的一切都冇有發生過。
他們冇有親親,她也冇有打他,都是幻覺,是幻覺。
“本王會親向平寧侯提親,放心,本王既允了你,便會成全你!”趙恒的眼睛亮如寒星,光芒隻屬於她一人。
陸瑤聽到提親二字,心裡咯噔一下,極短暫如針紮的疼痛:“殿下不可,臣女資質淺陋,相貌平庸,配不上楚王殿下,求殿下……”
“既然自知配不上本王,以後更該好好服侍,不可懈怠!”
陸瑤:……
她是這個意思嗎?
為什麼就聽不明白呢?
“殿下……”
重活一世她就是想改變上一世那些錯誤的軌跡,讓那些悲劇不要再發生。
若她嫁給他,萬一重蹈覆轍,害他再丟了性命怎麼辦?
她嫁不嫁人都無所謂,可唯獨不能害了他。
“還叫我殿下?”趙恒很不滿。
“殿下,始終君臣有彆,還請殿下彆難為臣女,若是被人聽到臣女直呼殿下名字,那才真是大不敬了,請殿下理解。”陸瑤福身道。
剛纔被趙恒的那些一連串的罪名弄昏了頭,她作為臣下之女,怎能直呼殿下名諱。
趙恒看了她一會兒:“在外麵隨你,畢竟本王是要娶你的,私下總要於外人不同。”
就是不想看她小心翼翼謹小慎微叫他殿下的樣子,難道在她眼中,他就那麼不好相處?
“我覺得此事還需慎重,畢竟你我的婚事也不是自己說了算的,自古以來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本王自己的事自然做得主!”趙恒口氣篤定,帶著威脅的看了陸瑤一眼,警告之意明顯。
他自己做主做了快二十年了,這個時候有人想做他的主,想什麼呢?
白撿個便宜爹做就不錯了,想管他的事,不好意思,他不樂意。
陸瑤冇再開口,再說,那就是鼓動他和皇上較勁了,反倒對他不利。
纔回京便被皇上發配到大理寺做一個八品不到的小官。
那些朝臣麵上不顯,可心裡對這樣一個王爺是冇多少恭敬的。
也許是她多慮了,事情根本走不到那一步。
畢竟,上一世也是趙恒登基之後才親自下詔讓她進宮。
而且,皇上若是想陸家和皇室聯姻,那她和趙穆的婚早賜了。
這可是連聖寵如貴妃都冇辦法的事,更何況趙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