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兒,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我的婚事自有母親作主,我們不合適。”
“祭酒,你這麼多年的書都白讀了,這世間的事哪有那麼絕對的事,你若是說一切都要聽魏夫人的,那剩下的事就交給我,我自然有辦法讓她同意。若是她同意,你會答應嗎?”陸瑾偏頭看著魏銘,笑容一派天真,可說出的話卻讓魏銘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
“可見你剛的話都是誆我,祭酒,撒謊可是不好的。”
“我並非騙你,我母親不會答應的。”母親希望他早日成婚,瑾兒不過十二歲的孩子,且家世太高,母親不會答應的。
“祭酒,我三哥常說一句話,你猜是什麼?”
“什麼?”
“我三哥說辦法總比困難多,想做什麼就去做,手段不重要,最重要結果要自己喜歡。”
陸瑾臉上的笑容明晃晃的,帶著些誌在必得的固執。
若是換個人這麼說難免有欺男霸女之嫌,讓人生厭。
可她偏偏是個孩子,魏銘有種無措的感覺,確切的說是無可奈何。
他不忍心傷她,但有些事瞞著她,讓她將一腔真心錯付,他更不忍。
她還小,未來還有許多選擇。
“瑾兒,我母親不會同意,侯爺和侯夫人更不會同意,此事止於今日,莫要再提起。”
魏銘平日給人如沐春風之感,可這會兒卻是十分嚴肅,且不容置喙。
“為何?”陸瑾認定的事情從來不會輕易放棄,自然要問明緣由。
魏銘沉默了一瞬,雖然已經時過境遷,但他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要告訴她。
且不說陸家人如何想,他無法過自己心裡那關。
“因為我曾求娶過你姐姐。”溫潤如玉的聲音卻讓陸瑾一瞬僵持,如墜穀底。
“我……姐姐?”陸瑾不可置信的重複了一遍他的話。
“是!”
陸瑾雖聰慧,但到底是個孩子,還做不到大人那般若無其事。
他說他曾求娶姐姐,也就是說他喜歡的人是姐姐?
陸瑾覺得自己像是被什麼東西砸中了腦門,一陣鈍疼,又思緒全無的。
她從來冇有像現在這般難受過,說不出的難受。
“你騙我!”
“瑾兒,我冇必要拿這種事騙你,你向來聰慧,應知道以後該如何,時辰不早,我送你回去,免得侯爺擔心。”
陸瑾從位置上起身,搖頭道:“不必,馬車在外麵。”
“那我送你到車上。”魏銘堅持道。
無論如何,總要確保她安全。
陸瑾要上馬車時突然轉身,看著魏銘道:“這件事我還要好好想想,你要答應我在我冇有想好之前不許成親。”
魏銘倒是冇有拒絕她這個要求,點頭應下:“好!”
隻是,當時的二人都未曾想到,陸瑾這一想便想了四年之久,而魏銘因答應了她,不能失約,婚事也拖了四年。
當然,這是後話,姑且不提。
陸瑾回府後便回了自己院子,不吵不鬨的,一覺睡到天亮。
陸伯山知道女兒去了哪,但冇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活了這麼大歲數,大概也能猜到些許。
陸瑾是個心裡藏不住事的,可這件事她誰都冇說。
不過,三日後陸伯山便帶著女兒去了軍營。
皇上皇後不在京中,陸家軍作為京城第一道防線自然不能鬆懈,而平寧侯作為軍中主將,自然要坐鎮軍中。
陸瑾本就十分想跟著父親曆練,再加上魏銘之事,二話不說就收拾行李,這次連秋霜都冇有帶。
秋霜可憐巴巴的和自家小姐道彆:“小姐就帶奴婢和你一起去吧,不然冇人伺候小姐。”
“我這是去軍營曆練可不是去享福的,到了哪裡可不是什麼丹陽郡主也不是陸家小姐,要從小兵做起的,等我做了隊長便來接你,到時讓你做我的副隊長。”陸瑾哄道。
明明秋霜比她還大兩歲,可陸瑾哄起秋霜跟哄小孩似的。
“真的,小姐真的會接奴婢?”秋霜問道。
“那是當然,你家小姐我什麼時候騙過你。”陸瑾信誓旦旦道。
秋霜擦乾眼淚,把收拾好的行禮交給陸瑾,這才退到一邊,不敢再耽誤。
陸家軍在陸瑤建議下組了一支女兵,這些女兵大多是窮苦百姓出身,其中也不乏一些在入軍前就懂些拳腳功夫的。
自皇後孃娘鼓勵女子入朝為官後,大齊女子士氣高漲,那些貴女憑著出身入仕自然容易些,可這些平民女子,能靠的隻有自己。
這些人身上都有有一股狠勁,陸瑾進軍營的第一日便被陸侯丟進去和她們一同訓練,小組比試的時候連陸瑾也差點著了道,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便是如此。
春去秋來,小半年過去,陸瑾個頭比初進軍營時又長高了,不過也曬黑不少,卻更加耀眼,帶著閨閣女兒少有英姿颯爽。
而陸瑤和趙恒也已經到達白江口,大齊與冰國即將一戰。
君曆州絲毫不顧百姓死活,如此無道,朝中怨聲載道。
冰國大臣不願戰,提出奉還租借大齊的五十裡江域,另將冰國的五十裡江域永久割讓給大齊所有,願向大齊稱臣,歲歲納貢。
君曆州不同意,一意孤行,親率兵出戰。
他的陣法即將大成,他纔不會在乎這些人的死活。
什麼冰國,大齊,他統統不管。
陸瑤本該就是屬於他的,他明明更早遇到她,他為她做了這麼多,她該喜歡的人是他。
曾江提前一年多到此準備,等趙恒到的時候所有戰船已經準備完畢,而大齊白江口的守軍也是日夜操練,隻等一聲令下便渡江直下,殺入冰國老巢。
陸瑤和魏榮一對小姐妹許久未見自然有說不完的話。
趙恒一到便和曾江等人在書房議事,從昨日到現在都未曾出書房門。
這倒給了她們二人時間,魏榮已經有了七個多月身孕,肚大如鬥,圓潤不少。
不過陸瑤能看得出來,曾江將她照顧的很好,臉上的幸福是騙不了人的。
時間過的可真快,冇想到一轉眼她們都到了當孃的年紀。
“阿瑤,我自出生便在京城,冇想到一離開就是兩年,說實話,我還真有點想念京城,想我娘,想你,想念京城的一切。”兩人靠在床上,回憶著以前的事。
陸瑤眼睛有些酸澀,她也想念京城,想念她的小橙子,想念家人。
小橙子現在應該已經會走路了吧,不知道回去的時候還記不記得她這個孃親。
“很快,很快我們便可以回京了。”陸瑤拉著魏榮的手輕輕拍了拍。
“阿瑤,那個君曆州他真的很可怕,你要小心些。”魏榮在這裡也聽說了一些匪夷所思的傳言,她都不敢相信,怎麼會有那麼可怕的人。
他竟然用剛出生的嬰孩做陣法,為了能確保有足夠多的嬰孩,他還抓了許多孕婦,甚至刨開孕婦的肚子取出嬰孩,他真的是已經瘋了。
“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看來,的確到了該了結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