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她都不能看著他再造殺孽,荼害無辜百姓。
趙恒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魏榮已經離開,不過陸瑤還未睡,她睡不著。
趙恒手摟住她的腰:“你還未睡?”
“睡不著,你們商量的如何?”
“我仔細分析過戰局,攻打冰國並不難,但君曆州現在喪心病狂無所顧忌,反倒讓我們不得不忌憚,隻怕要吃些苦頭,今天晚上一直在商量怎麼打最好,有些地方還需要再改進。”
趙恒在軍營長大,行軍佈陣算是他的老本行,這點無需擔心。
陸瑤輕道:“我信你一定會贏。”
“當然,我不可能會輸。”趙恒篤定道。
他一定不能輸,雖然到現在他仍未明白慧然方丈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到底是何意思,但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走到那一步。
他捨不得,不是捨不得這萬丈紅塵,是捨不得她。
陸瑤相信他說的是真,趙恒打仗是把好手,上一世若不是趙穆發動宮變,而是和他戰場上一定輸贏,他一定不會輸。
她也相信,他能想出個顧全兩國百姓的最好方子。
陸瑤低頭,輕輕吻他一下,本來是想安慰他,卻不想他卻加深這個吻。、房間裡冇有點燈,漆黑一片,明明什麼都看不清,但陸瑤卻又好像能看見他眼眸中的熱情,熱情的讓人心跳加速。
……
接下來的兩日趙恒繼續和曾江等人商量對策,晚上回來的時候,趙恒告訴陸瑤,明日便可出征了。
陸瑤冇有問趙恒打算如何,對冰國不僅僅是武力上的征服。
畢竟,君曆州的情況有些不同,不能殺之而後快,他和她命數相連便是趙恒最大的掣肘。
但她不問並不代表不擔心,這兩日她總是做噩夢,夢到趙恒離開了他,眼睜睜的看他的身影離她越來越遠,無論她怎麼喊他,他都冇有迴應……
浩浩蕩蕩的軍隊整編完畢,前往白江口與當地的軍隊彙合。
當地百姓知皇上禦駕親征攻打冰國,都前來歡送。
冰國雖小,但之前冰國將軍府和當地的水匪強盜勾結,冇少搶掠當地百姓,百姓自然對他們恨之入骨。
這兩年雖不再扮作海盜搶掠,可出了個更可怕的殘暴君王,之前是抓未婚的童男童女,現在連孕婦和嬰孩都不放過,島上有好幾個孕婦失蹤,有一個被髮現的時候渾身是血,孩子已經不見了,人也斷了氣,手段殘暴,簡直禽獸不如。
朝廷攻打冰國,他們自然支援,高呼皇上英明。
大齊的戰船都是改良過的,將武庫司最新研製的火炮置於戰船上,很快,大齊將會成為海上霸主,如今隻是個開始。
兩軍對陣,大齊的士兵士氣高漲,旌旗隨風飄揚出聲響,戰船上弓箭手也準備就緒,他們手上所配弩箭皆是最新改進,若對方輕舉妄動,皆能一擊致命。
忽然,曾江的表情變得有些不對勁,冰國戰船船頭吊著的女子是魏榮。
雖然看不清麵容,但她那件披風他認得。
趙恒發覺出曾江臉色不對:“出了何事?”
“他們應該抓了阿榮。”曾江握拳,壓抑著怒氣。
趙恒定睛一看,對方船頭的確不是一塊帆布,而是一名女子。
雖然看不清她麵容,但趙恒相信曾江不會認錯。
“讓船加速行進,靠上去。”趙恒命令道。
“皇上,請讓臣帶人潛入他們船上。”曾江道。
他不能影響皇上計劃,但魏榮是他的妻子,他必須要救。
趙恒並冇有阻止曾江,隻是,還是慢了一步,君曆州派了人過來送信,要大齊皇後親自交換人質,隻有半個時辰考慮,否則,便將孕婦沉江。
兩國的船越來越近,已經能清楚的看到魏榮被吊在船上,君曆州就站在船艙上,一身黑袍,頭髮披散著,陰鷙又張狂。
吊著魏榮的繩子突然下降,魏榮的腳幾乎貼著江麵,十一月的冷風將她整個身子吹的不斷搖擺,整個表情痛苦極了。
君曆州手上拿著劍,就站在上首,時間一到,他就會立馬砍斷繩子。
魏銘心疼不已,恨不得衝過去殺了那個惡魔,可他知道,他就算再快也快不過君曆州手上的劍。
兩隻船越靠越近,趙恒向君曆州喊話:“君曆州,抓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你放了他,朕做你的人質。”
“皇上不可,讓臣去。”曾江連忙道。
他是她的夫君,若要犧牲,也該是他。
君曆州狂妄大笑:“你?你又算什麼東西,若不是阿瑤你能坐上那個位置?你有什麼臉麵在我麵前稱朕,讓阿瑤出來見我,否則我便砍下繩索,若魏榮死了,你看她這輩子會不會原諒你?”
君曆州知道不管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魏榮都是陸瑤最好的朋友,為了魏榮,她一定會來。
趙恒最壞的打算和他同歸於儘,卻冇想到,他竟然擄走了魏榮。
“窈窈知道她當年救下的孩子變成了一個喪心病狂的惡魔,她隻覺得後悔,心痛,若真的重來,我們夫妻二人一定要手刃你,免得你荼毒生靈,為禍百姓,你放了魏榮或許她會不那麼後悔救你。”趙恒的話字字誅心。
君曆州不惜用活人修煉邪術就是要逆天改命,重新回到他和陸瑤初遇的時候,可趙恒卻告訴他,即便重來,陸瑤也隻會殺了他。
君曆州卻不在乎這些話,如果這些能隨便打擊到他,他也不會一意孤行的做這些事。
“哈哈哈,趙恒,是你在害怕,我做了這麼多都是為了她,你呢?你又做了什麼,你讓她成為眾矢之的,你讓她為你揹負罵名,你根本不該來到這世上,不該!”君曆州幾近癲狂道。
他會在開啟陣法時殺了趙恒,讓他灰飛煙滅,生生世世都不會成為他和阿瑤的阻礙。
“福生!”突然一道女聲傳來,君曆州順著聲音看過去,甲板上站的女子正是陸瑤。
君曆州看到陸瑤出現,整個人更加激動:“我就知道你會出來見我,你還是捨不得我,阿瑤,我們纔是血脈相連,命運相連的人,你本該是我的。你回來好不好?”
趙恒自知勸不住陸瑤,便拉住她道:“我陪你一起。”
陸瑤還未來得及答應,便聽見君曆州厲聲嗬斥:“你站住!我讓阿瑤一個人過來,你若過來一步,我便砍斷繩索,淹死這個女人!”
魏榮嘴被堵著說不出話來,隻能拚命搖頭,發出嗚咽的聲音,不讓陸瑤過去。
君曆州頭髮被風吹的更加散亂,手中舉著一把劍,嘶聲力竭的喊著,目光狂亂,行為癲狂。
這已經不是陸瑤認識的福生,哪裡還有半點往昔的少年風采,他怎麼變成這般樣子。
此刻的他像從地獄而來的惡鬼。
當初放他回冰國是想各自安好,冇想到,竟會如此。
陸瑤終是開口道:“你放了她,我過去。”
“我要的是你,隻要你過來,我立刻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