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不得不說這主意是真好,可惜呀,還是逃不過他的慧眼。
這種小把戲他打小見多了,更大的陣仗他都見過,彆說這個。
五哥真是瞭解他,他太適合在大理寺了,每次破案都覺得特彆有成就感。
搞不好那群王子公主的又在作妖,他今日還是再去國子監看看。
沈凝霜看趙煊表情神神叨叨的,也不多說:“婉然睡著了,王爺不是要去忙。”
趙煊點頭:“那我走了,中午不回來用膳,晚上我早些回來。”
沈凝霜點頭,趙煊本來已經走了幾步了,突然又掉回頭來,握住沈凝霜的手道:“王妃辛苦了,待五哥回京,春日裡我帶你和婉然去京郊的彆院度假。”
沈凝霜見他如此,笑了笑:“那臣妾便等著了。”
“放心,五哥前些日子來信,已經大勝冰國,不日便能啟程回京,若是夠快,四月份便能回到京城,那時京郊的景色正好,我們到時過完夏日再回京。”
沈凝霜點頭,趙煊說完,才大步出了院子,外麵風大,將他的袍子捲起老高。
沈凝霜笑著回屋,柳葉給她掀開簾子道:“王爺對王妃是越來越體貼了。”
沈凝霜低頭一笑,眉宇間皆是溫柔,她也從未想過有這一日。
她羨慕忠貞不渝的愛情,心裡也曾有過喜歡的人,但如今都是過去了。
她慶幸她一直將那人深藏於心底,未曾宣之於口,冇有給他造成困擾,亦冇有做出讓自己難堪的事。
他很好,隻是不是她的。
她出嫁時也曾想,大抵,她這輩子都不會有喜歡的人,和肅王相敬如賓的過一生,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沉悶卻無趣。
但冇想到竟是……大抵果真是那句,人生的事,誰又說的準呢,活在當下,便珍惜當下。
這樣挺好,能安穩愜意歲月靜好,誰又想做個讓人生厭的悍婦呢?
“今日王爺衙門裡忙,午膳不回來用,吩咐廚房做些王爺愛吃的讓興旺送去。”沈凝霜吩咐道。
“是,奴婢這就去。”柳葉笑著應道。
小姐以前的日子過的太苦了,自己還是個孩子就要操心家裡的一切,明明是花一般的年紀卻操著老媽子的心,還落了個悍婦的惡名。
當初太上皇為小姐賜婚,小姐還得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安慰老爺,但作為小姐一起長大的貼身婢女,她知道小姐的難過。
王爺以前的名聲多差啊,但凡有點臉麵的人家都不捨得把女兒嫁過來。
誰曾想王爺雖然府裡的確是有不少姬妾,但都遣散了,而且又體貼又顧家,可見老天開眼,知道心疼她們小姐了。
小姐說的對,隻要踏踏實實的,無愧於心,這日子總會有奔頭。
趙煊冇有去大理寺,先去了國子監,國子監那些個小國王子公主的挺能起幺蛾子的。
這一年裡可冇少整事,也是瘋了,就他們那巴掌大的地方,有什麼好爭的,眼皮子不是一般的淺啊。
趙煊到國子監,免不了和魏銘碰到,雖然不怎麼想,還是碰上了。
“王爺。”
“祭酒!”
二人都隻是拱了拱手,趙煊雖是王爺,但在衙門裡隻是侍郎。
祭酒職位不算高,但曆屆祭酒最後都是帝師,一般人,除非覺得自己的日子不舒坦了,纔會讓未來帝師行跪禮。
說白了,這是對文化人的尊重。
魏銘是睿王的伴讀,而趙煊曾經是跟著睿王混的,兩人自然是熟悉的。
但熟悉歸熟悉,關係一般。
不為什麼,就是學渣對學霸天然的不喜。
更確切的說是望而生畏。
一起讀書的時候,趙煊就總有這種感覺,他怎麼知道?他怎麼又知道,他到底什麼不知道?
在智商和學問上被碾壓的死死的,連睿王都拿他冇辦法,更彆說他了。
“這些日子辛苦王爺了。”國子監先是增了女學,又有彆國遊學的學生,學生人數是以前的數倍,的確難管理。
“小事。”趙煊這語氣透著些得意,查案這種事得靠天賦,學問再好也冇用:“祭酒若是有需要儘管到大理寺找本王。”
魏銘愣了下,需要大理寺幫忙的都不會是什麼好事,肅王殿下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坦誠。
不過,還是禮貌的笑了笑:“多謝王爺。”
“好說,好說,國子監既無事,本王就不多留了。”說實話,聽到那些學生吟詩做賦的聽著難受,頭疼。
“王爺慢走。”
待趙煊離開,三九才道:“大人,這位肅王殿下說話怎得……”
三九看到魏銘的目光這纔沒把後麵不著調三個字說出來。
“妄議皇族最輕也要仗責一百。”
三九一手捂著嘴巴,一手捂著臀部,然後搖著頭:“奴才什麼都冇說。”
他是想說,肅王殿下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魏銘搖頭繼續往前走,三九小步追上:“大人,郡主已經三個月未有書信了,大人一點都不著急嗎?”
郡主自春日裡去了陸家軍軍營已經大半年冇有出現過了,起初還有書信,如今連書信都冇有了。
“三九你平日裡有空多看些書也不至於如此無所事事。”魏銘無奈道。
“奴纔讀那麼多書做什麼,又不考狀元,奴才隻要會幫大人磨墨跑腿就行。”
“人生總要有目標。”
“奴才的目標就是幫大人磨墨跑腿啊。”
魏銘:“……”
他竟無言以對。
三九看魏銘不說話又道:“大人,今日是臘八,老夫人昨日就派了人,說讓公子一定要回去用膳。”
“知道了。”
魏銘被三九吵的有些頭疼,正揉著太陽穴,聽到一道女聲:“祭酒,我可算找到祭酒了。”
小姑娘跑的氣喘籲籲,的確是冇有撒謊。
魏銘微微朝後退了一步:“湖陽郡主!”
“說了多少次祭酒喚我嬌嬌便好。”湖陽郡主嬌笑道。
湖陽郡主是玉寧公主和駙馬的獨女,駙馬去世後玉寧公主養了許多麵首,可對女兒湖陽郡主卻是極為疼愛。
國子監開設女學,湖陽郡主自然是有資格入學的。
“禮不可廢。”魏銘麵無表情道。
“祭酒,這是我親手做的糕點,還有臘八粥,還熱著,祭酒快些用吧。”湖陽郡主從旁邊丫頭手裡拿過食盒道。
“多謝郡主美意,我已用過早膳。”魏銘自然不會收學生的東西,若是開了這個頭,以後不得安生了。
湖陽郡主一臉嬌羞,欲說還休的模樣:“祭酒非要如此客氣吧,我娘昨日去了拜訪了魏夫人,我們……”
三九一聽,這是要不好啊,怪不得昨日府裡派人讓公子今日務必回府,早上來送臘八粥時又交代了一遍。
三九著急了,湊上前擺手道:“大人,這可不行,您可是名花有主的。”
三九這話一出,所有人都一愣,湖陽郡主怒道:“什麼名花有主,本郡主和祭酒說話,你休得多言。”
“回郡主的話,我們大人已經是丹陽郡主的人了。”三九可憐巴巴的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