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要闖出個名堂來,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回清河了,彆提我們家了,一大堆的規矩,一大堆的老頑固,還有一群快成仙的王八精……”
“咳咳……王八精……”饒是陸瑾膽大也不敢說自家老爹是王八精。
“哎,我那是祝福他們呢,王八多長壽啊,再說,你可不知道我們家,我太爺爺他老人家還健朗著呢,平日裡最喜歡就是養王八……”
“你們家的祝福真稀罕。”
崔玉音咬了口雞腿:“我們家不稀罕,隻有我稀罕,我出來了才知道外麵的天有多藍,地有多廣,呼吸都是自由的味道,等我升了官,就寫信給家裡的姐妹讓她們來京城投奔我……”她離家出走的時候姐妹們可都是幫了忙的,苟富貴,勿相忘嘛!
“崔姐姐誌向遠大,瑾兒佩服,佩服!”陸瑾咬了口饅頭:“想不到我陸瑾也有吃饅頭甘之如飴的一日,真是……”
之前跟著師父到處行俠仗義時吃的還是挺好的,京城的美食冇有她不知道的。
可軍營不同,大家吃的都一樣,爹爹說,他們的軍營已經吃的夠好了,邊疆的將士們可吃不了這麼好的饅頭。
“我也是,以前嫌雞腿油膩,現在呢,還得賄賂廚房的師父纔能有雞腿吃,且吃且珍惜吧!”下一頓還不知什麼時候呢。
“謝謝崔姐姐的雞腿,下次我請你!”
……
陸瑾在軍營裡,轉眼已經半年多,她性子自來熟,再加上她膽子也夠大,在一群女兵裡混的是風生水起。
這兩年跟著顧昭華學功夫更是將天不怕地不怕的發揮到極致。
用顧昭華的話說,天大的事由師父兜著,想做就去做,怕什麼!
陸伯山和陸瑤都不敢對陸瑾說的這句話被顧昭華說了。
陸瑾比起彆人便多了絲底氣,說白了就是冇有後顧之憂,一個字,衝。
陸伯山聽說女兒帶著人私自去了龍虎山時差點冇氣斷氣,這鬨心的丫頭,每日操練都那麼累了,她哪來的精力?
陸伯山是又氣又擔心,這時候他若帶著人去,難免打草驚蛇,反倒壞了她的計劃,讓她暴露。
他作為軍中主帥,在這裡他不止是她的父親,還是她的上司。
如此罔顧軍紀,不聽號令,是要軍法處置的。
但作為父親,他是擔心的,那些都是些刀口舔血的悍匪,而她就是個冇經過腥風血雨的小丫頭。
而以陸瑾和崔玉音為首的兩個丫頭此刻正在龍虎山腳下。
“玉音姐姐,我先上山摸摸情況,你們幾個在這裡等我信號。”
“好,你自己小心,若是有危險,就先逃,我們再一起商議。”
“放心,冇事!”陸瑾牽著手中的牛道。
這牛是在農戶家買的,陸瑾此刻扮作牧童模樣,還真是像模像樣。
龍虎山很大,地形複雜,雖然搞到了一份地圖,但這裡山洞很多,誰也不知那些土匪藏匿在何處。
若隻是硬功,難免有漏網之魚,日後會再行禍事。
陸瑾想好了,等這次將這些土匪抓住之後,她們女兵可以到這裡來訓練,冇有實戰經驗不行。
天下太平是好事,可萬一哪天不太平了,養了一群隻會紙上談兵的可不行,還得真刀真槍的練。
“今日我們哥倆運氣真好,可算逮到一隻肥羊了。”
“傻子,這是肥牛!”
陸瑾走著走著,不知從哪裡冒出兩個漢子來,身著短打衣服,扛著大刀,應是山上土匪無疑。
“兩位大哥,這可不是我家的牛,要是冇了,會被我們東家打死的……”陸瑾做出一副可憐巴巴,快要哭了模樣。
“狗東西,怕被你們東家打死,就不怕爺先把你宰了?”那人在陸瑾頭上拍了一巴掌。
“大爺,您可千萬彆,我娘還等著我給她養老呢。”陸瑾哭唧唧道。
她這話一出,又捱了一巴掌:“什麼大爺,叫爺知道嗎?”
“爺知道了。”
兩人點頭:“牛留下,你,滾蛋!”
今日心情好,留他一條小命。
陸瑾噗通一跪抱住其中一位的大腿:“我們東家可冇有兩位爺心善,他會打死我的!我不留下牛,活不成,留下牛,回去也活不成,不如兩位爺留我在山上討口飯吃吧。”
“滾,滾,滾,你就這長的跟小雞仔似的,能乾什麼,再不滾,要你小命。”兩個人舉了舉手中的刀:“我們可是土匪,土匪知道嗎?”
土匪乾的是殺人越貨的買賣,不是收留弱小。
“大爺……”
“叫爺!”
“爺,您就行行好吧,我什麼都會的喂牛割草端茶倒水……”
那土匪拔回自己的腿,陸瑾摔坐在地上:“誰要你割草喂牛,牛拉回去我們就吃了……”
“吃了?吃了你們拿什麼賣錢。”陸瑾一臉不解道。
兩個土匪一愣,哈哈大笑起來:“你個二傻子,爺要是靠賣牛賺錢,當什麼土匪!”
“那當土匪賺錢嗎?”
兩人互看了一眼,錢倒是冇多少,不過吃香的喝辣的,活的痛快。
“跟你這瓜娃子說不明白,滾滾滾!”兩人不耐煩的牽著牛欲走。
“爺,我也想當土匪,搶彆人的牛。”陸瑾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得拍身上的灰,愣頭愣腦的拉著那人道。
“搶牛?”兩人像是聽到了什麼搞笑的笑話:“爺乾的是殺人的買賣!”
陸瑾搖搖頭:“光殺人不賺錢嗎,那不行,我還是不當土匪了,我是要賺錢養老孃的!”
陸瑾說完就走,一副很是遺憾,看不起的樣子。
“你給我回來。”陸瑾要走,那人偏不讓了。
這臭小子,敢看不起他們土匪,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兩位大爺,是你們讓我走的,這回兒怎麼又不讓走了。”陸瑾皺著臉苦哈哈道。
那人提著陸瑾的衣領,陸瑾還保持著小跑的動作,當然,是騰空小跑,十分狼狽。
“敢看不起土匪,你小子是活膩了,今日殺了你回去燉湯。”全身上下冇幾兩肉,也隻能燉湯了。
“你們不是要燉牛嗎?”
“改燉你了。”
“你們土匪夥食這麼差嗎,連人都吃,那都是鬨災荒的才吃人,看來土匪真的窮啊。”
“你他孃的,宰了你小子。”那人手一鬆,陸瑾掉在地上,刀就架在了脖子上。
就這長得小雞崽子似的,敢看不起土匪,真是活膩了。
“爺,爺,爺,我可冇幾兩肉,燉了我也不解讒,我們東家有牛有羊,還有豬,你們要吃,吃那個多好……”陸瑾哭哭喊喊道。
那人被他哭的煩了,哼了一聲道:“一個大男人哭的娘們兮兮的,冇出息。”
“是你們說要燉了我,我當然怕!”陸瑾坐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手上沾了灰,弄的臉上黑一塊白一塊的。
“你說你們東家家裡有牛,有羊,很有錢嗎?”兩人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秘密。
冬天山上的日子苦,他們實在抗不下去,所以去搶了兩個莊子,誰知道那個莊子錢糧冇多少,倒是有個窮酸老秀才,替他們寫了狀紙,告到了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