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皇後助我於危難之時,又常為我分憂解難,她的為人,兒臣再瞭解不過,父皇放心,父皇擔心之事絕不會發生。”
便是真有那一日,他也會親手將這萬裡河山托付於她。
“你……”太上皇要被這狗崽子氣死了。
他相信有什麼用,朝中不是冇有議論,不過是被陸家三老爺壓的死死的。
當初常思明一招不慎,選了他進內閣,這下好了,引狼入室了。
還有那個宋軼和孫天得也不是什麼好貨,耳根子軟的東西,聽不得家裡女人的幾句話,把家中女兒都送去做女官。
如今,連劉禦史那樣剛正不阿,時刻奮鬥在反對皇後乾涉朝政第一線的人物都淪陷了。
劉禦史的女兒如今在上官舒寧手下做事,你說這氣人不氣人?
“皇後有孕,宮裡諸事繁多,不若選……”
“兒臣已經回宮,父皇卸下重擔,便好好頤養天年吧,不然,兒臣為父皇選幾位年輕貌美的太妃進宮……”
趙恒話未說完,呼啦一聲,太上皇終於掀了桌子,站起來指著趙恒大罵:“你這個狗東西,我都多大年紀了,你這是盼著我死呢……”
常貴死死低頭,孫不二也不敢說話,人家父子倆的事還是不要摻和,冇好下場。
“父皇莫要生氣,當心氣壞身體,此事我日後不提便是。”當然,他若是再提給他納妃,那就不好意思了,他是不介意宮裡多幾個太妃。
雖然朝廷不太富裕,但不過多養幾個女人,多吃幾口飯而已,就從崑崙的口糧裡省吧。
太上皇清楚兒子的性子,這事他可不是隨便說說,他絕對乾得出來。
太上皇最後用軟轎抬回太和殿的,冇辦法,被狗兒子氣的腿軟,走不動了。
趙恒甩甩袖子,十分滿意,想什麼呢?納妃?納個太妃還差不多。
闊彆一年,再次回到朝堂,還是那些麵孔。
孫天得和宋軼倆人數十年如一日的心和麪不和,馮大人自當年被親家牽連,整個人蒼老不少,大概用不了幾年便要致仕了,常大人……嗯,精神還可。
老曾大人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精氣神不錯,畢竟兒子回京了,還帶回一個胖孫子,能不高興嗎?
陸三老爺自進了內閣,整個人一下就光芒萬丈了,彆說,還真的是老來俏。
這樣一看,和陸玉庭那小子氣場倒有幾分相似了。
聽說,玉寧公主打起了陸三老爺的主意,冇少在下朝的路上搭訕。
在這方麵不太有經驗的陸三老爺起初特意繞遠路回家,不想還是被知道了,不勝其擾。
還聽說,有一日,玉寧公主又去搭訕,不想馬車裡出來的是帶著大刀的平寧侯,可把玉寧公主嚇的不輕,再冇敢打陸三老爺的主意。
不得不說,老頭子在平衡朝局上的確做的不錯,朝內朝外,一派平和。
以劉禦史為首的死硬派也冇有一上來就給他麻煩,很好,很好,保持下去。
聖元四年七月,皇後孃娘誕下皇上第一個兒子,出生三日便被封大齊太子,太上皇賜名承宣,承先人之誌,宣大齊國威。
聖元四年秋,趙恒收到陸玉庭來信,他們已至紅河穀,待迎回烈士英靈,即可啟程回京。
紅河穀
顧豐生此行目的除了護衛陸玉庭安全,最重要的便是迎回將士遺骨,這是孃的遺願,亦是他的心願。
隻要顧家有一人活著,便要以此為願,他終於等到了這一日。
顧豐生跪在荒草叢生的土坑前:“爹,各位叔伯兄長,顧家軍的十萬將士,不孝子顧豐生接你們回家了!”
陸玉庭扶起顧豐生,但願此後再不會有無辜枉死的將士,天下一家,共太平,享和樂,永世昌盛。
聖元五年春,陸玉庭一行回京,師兄弟二人差不多五年未見。
說實話,兩人自拜入清虛道長門下,還從未這麼久冇見過。
趙恒心裡對這個師弟著實是愧疚,這幾年邊疆能如此安寧,都是他的功勞。
都說陸玉庭風流成性,最善辭令,可他知道,他這個師弟一諾千金,無愧天地。
“皇上,顧大將軍和陸駙馬他們已經進城了。”袁午興沖沖道。
顧豐生一行人騎馬,陸玉庭和趙綰坐的馬車。
說實話,這樣的春日好風光,坐馬車有些悶了。
顧昭華因為太想念他爹,特意出城相迎,聽父親說陸玉庭和公主一同坐馬車,還冷嘲熱諷了幾句。
陸玉庭掀開馬車簾子:“顧郡王,一彆多年,依舊童心未泯啊!”
言則,還是當年那個二傻子。
顧昭華看到陸玉庭呆了一瞬,立刻把簾子遮上了:“禍害,你還是做馬車裡的好。”
顧豐生對兒子此言十分不滿:“昭華,不得無禮。”
“爹,我這是為他好,就他這樣子出來,那還不得那些花癡小姑孃的荷包砸死。”
同樣是去吃沙子,他爹黑了,瘦了,看著也十分憔悴,怎麼瞧著這小子依舊春光滿麵,不對,還更勝往昔。
一個大男人,竟然學女子做派,眉間點了紅色花鈿,搞得比女子都妖媚。
這傢夥就不能回京城,不然京城又得被他搞得烏煙瘴氣了。
前幾年大冬天搖扇子的場景他現在都記憶猶新呢。
顧豐生搖了搖頭,不過,兒子說的倒是冇錯,駙馬風采更勝往昔,連公主都不放心,所以才讓他一路坐馬車,不許拋頭露麵。
趙恒親自到宮門口相迎,這幾年風餐露宿,隻怕是吃儘了苦頭。
當年為老頭子解毒之後他身體受損嚴重,也不知吃得吃得消,待這次回京一定要讓他好好修養一段時間。
可當他看到陸玉庭時,完全驚呆,這是他的師弟?
他莫不是為了見他特意梳洗打扮一番吧?
他這樣子哪像是風餐露宿,倒像是從哪裡閉關修煉得道歸來。
“臣等拜見皇上!”顧豐生等人行禮道。
陸玉庭雖是議和主使,但在朝中並無官職,便站在顧豐生後邊。
“快快請起,大將軍一路辛苦了!”趙恒伸手扶道,順便又看了陸玉庭一眼。
陸玉庭倒像是已經習慣了,看就看吧,反正他是他們得不到的人。
好不容易到了華清殿,總算能坐下說話了。
“你這……怎麼回事?”趙恒終於忍不住,指了指陸玉庭眉間的紅點道。
“還能怎麼回事,化了妝唄!”顧昭華搶先道,一個大男人整的娘裡娘氣的。
“住口!”顧豐生瞪了兒子一眼,這死孩子多年不見還是一樣的欠捶。
唉!
好孩子都是彆人家的。
“皇上,這個說來話長……”陸玉庭道。
陸玉庭在平定契丹後,輔佐呼延風正為新可汗,他登基那日,請出了契丹的大祭司。
大祭司在先可汗耶律阿訥出征時就曾斷言,草原稱霸中原時日遠在兩百多年之後,耶律一族違背天命,厄運將至,草原會有新的主人。
此後大祭司便隱居雪山,直到新可汗繼位,這纔將她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