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人一副富家小姐的打扮, 各種類型的小倌窩在她身邊給她喂葡萄,她趾高氣揚地衝著謝悼昂了昂巴:“你,到我這兒來。”
謝悼動, 他撐著巴耷拉著眼皮,視線在富家小姐身掠過,然後落在南遙身。
南遙被嚇得不輕。
但轉念一想,倒也常。
就算是在陰曹地府, 謝悼這一款還是很受孩子歡迎。
南遙試圖讓富家小姐放棄謝悼:“真的嗎?他看去又貴脾氣又不好。”
誰知位小姐將頭一抬,眼裡興趣更多:“這些胭脂俗粉我已經看膩了,難得有個性子烈的,就算是匹野馬也要將他馴服。”
南遙:性有你真是了不起。
話雖這麼說, 南遙這句勸阻還是讓富家小姐起了疑心:“聽你這話, 你好像很不想讓我買他, 難道說你對這謝春嬌也有想法。”
南遙仔細思索了一, 雖然不知道謝悼當了這麼多年惡種還是不是個黃花大男孩。
但按照他的實力,早就可以將這結界捅個窟窿, 好賴是顧及她們的死活才忍氣吞聲,自己要是真的坐視不理, 未免有太無情。
於是南遙歎了口氣,從靈囊裡摸出一枚戒指,萬分不捨地遞過去:“可以拿東西抵嗎?”
老鴇連忙湊前仔仔細細端詳了,不由驚歎道:“這成色, 這雕工,看在姑娘是常客的份,可以折成兩萬靈石。”
說著,她便急不可耐地伸手去接。
“等等!”南遙忽然反悔,將手縮回來, 心疼地摸摸戒指,“這是我母親送給我的第一件新年禮物,很有紀念意義…不行不行,換一個。”
說完她又從靈囊裡摸出一枚手鐲。
老鴇再次驚歎:“哇!龍紋翡翠,值三萬!既然這樣就……”
“等等!這是我第一次參加比較贏回來的獎品,證了我的汗水和成長,是我人生路的重大突破…不行不行,再換一個。”
然後南遙又摸出一串項鍊。
老鴇麵無表情:“值五萬,但反你也不會給我。”
“…”南遙沉默了。
嗚嗚。
這可是她最喜歡的限定版香賴兒春季限定款項鍊,整個修仙界就份,雖然價格不是特彆高,但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是塵無心叔叔親自露麵纔買回來一條。
這是她最有牌麵的一條項鍊了。
一旁的富家小姐顯然這個困擾,她打了個哈欠,提了價:“六萬。”
“六萬了。”老鴇豎起兩根指頭,對南遙說,“這位客官,如果您還要競拍謝春嬌的話,至少要出兩件東西。”
南遙此刻緊緊捏著三件手勢,聽到這話,她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然後萬分不捨地彆過頭閉眼,緩緩將手中的東西遞了出去。
而就在這時,有腳步聲越來越近。
忽地,一隻手握住南遙的手腕,然後將她的手推了回去。
還等南遙反應過來,謝悼便彎腰在她耳側低笑了聲,然後道:“捨不得就收回去,愛哭鬼。”
南遙愣了,可謝悼已經直起身從她身旁走過,然後在位富家小姐身邊一個位置坐。
他胳膊搭著椅背,懶洋洋地倚著,目光卻朝南遙望來,然後將眼一彎,眸中笑意分明。
富家小姐顯然是有些強製愛在的。
瞥這位花魁不看自己,她股馴服猛獸的傲勁兒又來了。
“搞清楚,我纔是買你今晚的人。”富家小姐搖身一變變成霸道小姐,她冷哼一聲,“不許看她,你得看我。”
謝悼聞言,眸光稍動,緩緩轉過頭看著麵前的人。
霸道小姐除了霸道之外還有些特殊嗜好。
她說:“很好,就這樣看著我。而且你記住,我包的人都必須喊我主人。”
……?
一旁打牌的三個出息的掛件們聞言全都露出驚恐的眼神。
南遙垂眼眸。
謝悼的表情看去依舊什麼變化,他眸中仍然含笑,聽到這句話笑意彷彿還更深了些。
他就這麼盯著麵前的霸道小姐,雙狐狸似的眼眸裡分明在笑,卻隻讓人覺得背脊發麻不寒而栗。
怎麼回事?
霸道小姐不由地往後縮了縮。
這人看去好像有發火,但為什麼自己有股…不受控製的恐懼。
而就在這時,南遙唰地站起來了。
她三步作兩步走到老鴇麵前,將手中三件首飾一股腦地塞老鴇手中,然後麵無表情地走到謝悼旁邊抓住他的胳膊,將他拽回自己的位置旁邊,按著他的肩膀坐。
霸道小姐被嚇得不輕,乎在一刹就放棄了馴服野馬,此刻後怕地拍著胸口,壓根就再想繼續加價。
謝悼似乎有些驚訝南遙真的將三件寶貝送了出去,他眸中的笑意淡去,眼瞳中少了些冷意,一轉頭,發現南遙紅著眼眶委屈地抱著胳膊。
可惡的男人。
沾花惹草的男人。
亂花錢的男人!
南遙越想越氣,最後委屈地抱成一團不理謝悼,彆過頭氣呼呼地嗚嗚道:“可惡的謝春嬌,不要忘記我今天為了你做出怎麼樣的犧牲!”
謝悼歪著頭看她,忍住地低頭笑了聲。
就說了,她給出去肯定會氣哭。
謝悼視線微偏,輕掃了眼將東西收入懷中的老鴇。
南遙依舊在哭唧唧,她擦了擦眼角,氣鼓鼓地轉身看著謝悼:“這筆錢也得記在你頭,從現在開始在這個結界裡你不可以再坐地起價了,而且也不能偷偷叛變玩失蹤,必須得乖乖聽我的……”
“明白。”
謝悼看去心情不錯,他彎腰湊近些南遙,任由著她發小脾氣。他一火氣都有,反而笑眯眯地問了句,“還有什麼彆的吩咐嗎,小主人?”
南遙:???
小、小主人?
南遙被這個稱呼喊得顧不心疼自己件寶貝,她嗆得咳嗽聲,隻覺得自己的臉頰都在發燙。
她意識地往後挪了挪身子,著急忙慌地伸手捂住謝悼的嘴巴,哎呀呀地喊了兩聲:“你乾嘛你乾嘛,誰讓你這麼喊我的。”
謝悼垂眼掃了眼南遙的手,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稍稍挪開了些,語氣聽去有些無辜:“是嗎?我還以為是這兒的規矩。”
南遙像隻被戲耍的倉鼠,又羞又氣,在原地抱著腦袋縮成一團哎呀哎呀地直叫。
躲了一會兒之後又反應過來……不對啊,明明自己纔是客人,為什麼現在好像變成了被卑鄙男人戲弄的花魁一般?
南遙不能接受。
她要硬氣起來,像一個渣一樣欺負這些可惡的男人。
於是她挺胸抬頭:“反你今天得聽我的。”
“好哦。”謝悼說。
南遙:???
就這樣同意了,她很有挫敗感誒。
旁邊三個便宜男人在專心致誌地鬥地主,顯然有關注這邊的動靜。
他們打得很激烈。
柳之涯跳起來甩出張牌:“個六!”
唐少淩立刻跟著炸:“個二!”
大小王已經出過,唐少淩手中隻剩一張牌,勝負已定。
兩個農民把厲風爵這一個地主炸得方寸大亂,厲風爵手忙腳亂,然後一鼓作氣甩出牌:“個王!哈哈!我贏了。”
柳之涯和唐少淩沉默了:“南遙姑娘說出老千是要被剁掉小拇指的。”
厲風爵強忍心虛:“我哪有出老千。”
柳之涯說:“不然你哪來的個王?”
“王和王後生了兩對雙胞胎。”厲風爵理直氣壯。
顯然,這位大少爺很能耍賴皮。三個人吵吵鬨鬨地掰扯半天,最終還是能吵過蠻不講理的厲風爵。
一旁的富家小姐原本還沉浸在失去謝花魁的悲痛之中,人的吵鬨聲忽然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一抬頭,看單腳踩著椅子,笑得囂張的厲風爵。
在一刹,她可死去的心又重新燃了起來。
這囂張、這不羈、這叛逆,居然和謝悼有麼分相似。
而且看去還比個花魁要溫順一些。
當即,這位富家小姐心動了。
爵爵類卿。
她得不到謝悼,必須要得到這個替身。
於是富家小姐站起身走到南遙麵前,指著厲風爵:“這位姑娘,既然你已經得到了花魁,麼可否把他讓給我?出多少錢我都願意。”
還在打牌的厲風爵聽到這話,瞬間宛若五雷轟頂。
他欲發作,卻被唐少淩抱著腰攔來:[冷靜冷靜,你現在是小倌,我們不能穿幫。]
厲風爵忍了又忍,看麵前的南遙。
…這個人該不會把自己給送出去吧?
但南遙讓他失望,她看了眼厲風爵,然後搖了搖頭:“不行,他是我這邊的人,我有將他讓給彆人的打算。”
厲風爵大受震撼。
看來這個人…也有想象中的麼惡劣,雖然來自魔域,但其實也算是有情有義。
富家小姐:“二十萬靈石。”
南遙:“給你了。”
厲風爵:“?”
什麼意思?
你剛纔不會隻是客氣一吧?
南遙在他耳邊低聲說:“不要緊,你往好處想想,這些都是假的,都是幻境。”
厲風爵不走,但他又不能穿幫,於是隻能抱著南遙的椅背開始鬼哭狼嚎:“不,我不走,你包了我就要對我負責,我就算是小倌,也是有錚錚傲骨的小倌,你要是把我賣給彆人我就一頭撞死在這兒。”
“你等一。”南遙色。
厲風爵大喜過望。
看來自己的苦肉計有用了。
然而一秒,南遙就認真地問富家小姐:“交易達成之後他撞死了的話,錢應該還歸我吧。”
富家小姐很慷慨:“歸你。”
南遙頭,然後看厲風爵:“再。”
厲風爵:毒婦!!
當然南遙也準備真的一情麵不留,她剛纔純粹是被厲風爵一句話提醒有了靈感。
隻要在結界裡不被人覺察出異樣,麼無論發生什麼,但凡是符合情理,就不會讓這些鬼怪產生懷疑。
將厲風爵假意送出去,拿了錢之後安排他假死,這樣他可以在青樓裡脫身,自己也能從鬼手薅到羊毛。
兩全其美。
在南遙準備將自己的完美計劃傳音入耳時,忽然聽到樓傳來道熟悉的聲。
“是誰在我樓內吵鬨?”
南遙一抬頭,一位身著錦衣華服的姑娘在侍仆的攙扶緩緩而出。
張臉…雲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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