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雲月會在這兒?
而且看上去還演了個青樓總管的角色。
唐少淩欣喜不已, 揮舞雙手要吸引雲月的視線,但手剛剛舉起就被南遙一把按住。
“你攔乾什麼?那是雲……”
“她不是人。”
南遙說完,雲月也抬起眼朝他們望來。那雙看什麼都帶幾溫柔的眼眸裡, 此時卻夾些冷淡疏離。
雲月隻是輕掃一眼他們,很快就收回視線,似乎根本不認識麵前這幾人一般。
而就在此時,青樓內響起鐘聲。
“今夜的晚宴結束了。”雲月聞聲淡淡開, 她抬起頭露一個微笑,“各位客人,請回屋吧。”
這一句音剛落,剛還熱鬨的大廳瞬間安靜下來。
無論是客官還是小倌此刻都整齊劃一站了起來, 在各位管事姑姑的帶領下, 麵無表情朝二樓走去。
南遙也迅速反應過來, 裝模作樣模仿這些人的表情神態, 跟隨身旁人的帶領聽上了二樓。
看來,主宰這個結界的惡鬼已經找到了。
“雲月怎麼會變成惡鬼呢?”
進了屋後, 唐少淩對這件事百不得其解:“她是什麼時候事的?”
南遙:“們在離開招魂山之後,你還見過雲月嗎?”
“冇有。”唐少淩搖了搖頭, “聽人說蕭無寂師兄是孤身一人回到仙域的,後麵長老起,他也隻是說雲月回鄉探望自己的家人了。”
柳之涯也覺得不對勁:“是覺得蕭無寂這人自招魂山之後狀態就有些不對,難道說…雲月死在了秘境之中?但他為什麼不說實呢?”
一圈人發表完看法之後, 終於輪到了厲風爵。
厲風爵:“你居然剛要賣掉?”
南遙沉默了下,試圖扯開題:“這不重要,你一直待在仙域,有冇有發現蕭無寂的不對勁?”
厲風爵:“你要賣掉?”
南遙:“這隻是權宜之計。”
厲風爵徹徹底底破防了:“你要,賣掉, ?”
他的表情就像是慘被拋棄的家庭婦男,照他這麼情緒激動下去,遲早得南遙打一架然後吸引來惡鬼的注意把他們一鍋端了。
“你怎麼能二十萬就賣掉?”
“可是厲風爵,你明白嗎?整個仙域尊貴的男人,全仙域都知道是不能招惹的厲少。”
南遙深深感到愧疚,於是她誠懇道歉:“對不起。”
“不接受。”厲風爵的自尊心不允許他接受這一切,“你已經嚴重羞辱了。”
接她走到謝悼麵前,伸手拿掉了他胸前彆“花魁”兩個字的名牌,然後鄭重佩戴在了厲風爵胸前。
南遙說:“好了,宣佈,現在隻有你配得上花魁的稱呼了。”
厲風爵的自尊心得到了莫大的滿足,在這一刻他瞬間挺胸抬頭,驕傲走到謝悼麵前,說:“是花魁了。”
謝悼不爽:“…”
南遙安撫謝悼:“放心放心,這隻是權宜之計,你永遠是青樓裡傑的花魁。”
謝悼:心滿意足。
柳之涯看麵前這兩個因為花魁這個頭銜爭風吃醋的男人,在一旁閒無聊折小青蛙的唐少淩,忽然覺得,他這個媚修可能是在場有陽剛的男人。
“得提醒你。”謝悼說,“南遙,並不是通過血咒進入到這個結界的,而是強行闖入的。”
血咒少需要五人能開啟。
所以除了他們之外,必定還有一個進入到這個結界的活人。
而且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將他們帶到這個結界的犯人。
“蕭無寂的嫌疑很大。”柳之涯說,“整個仙域隻有他一人雲月的關係為密切,而且隻有他知道,雲月在招魂山中事了。”
花魁厲風爵總算參與析:“聽說過雲月這個名字,她道行不低,怎麼會……”
南遙起自己在攀登那座萬鬼塔時,蕭無寂那邊那盞陡然熄滅但又重新點燃的點魂燈。
雲月原本就是隻鬼。
隻不過那時的她並不是惡鬼,而是一個不願離開人世的鬼魂附身在了彆人的軀殼之上。
如果她靠近點燃後的點魂燈,就會被燈的力量給引渡轉生。
所以雲月如果留在人世,是萬萬不能待在點魂燈附近的。
但那天招魂山凶險萬。
蕭無寂又要抵禦陷入狂暴的亡魂惡鬼的襲擊,又要持續給點魂燈供血,單憑他一人,肯定無法做到。
所以原本要置身事外的雲月或許在那時又回來了。
但在雲月身上,南遙感受不到惡意。
她就算被點魂燈帶進府,也應當可以轉世做人,為何會變成惡鬼困在此處?
“記得你是不是說過,惡鬼被困在結界之後,會不斷重複自己快樂痛苦的回憶?”南遙突然到了什麼。
謝悼說:“這麼說其實不太準確,因為許多惡鬼在被封印在結界之後,會由自己的鬼捏造一個虛假的場景,在這個場景中不斷經曆自己看到的事情。”
“所以高興的事情是假的。”南遙說,“痛苦的事情是真的。”
唐少淩也反應過來:“現在發生的,應該是能讓雲月開心的事情吧。”
那麼痛苦的事情是什麼呢?
但五人的秘密會談還冇有得到一個結果,一旁的房間便非常敬業響起了曖昧而又令人尷尬的聲音。
“輕一點,不要弄壞了。”
“哎呀,那裡不可以。”
“好姐姐,不要對他做這事情,要折磨就折磨吧。”
很好。
秘密會談被打斷了。
隔壁的幾個人很有精力,有精力到南遙覺得自己必須要青樓管事姑姑就隔音題要一些精神損失費。
但誰知道一打開門,麵前的場景就讓屋內的幾人瞬間愣住。
到處都是血。
有衣冠不整的小倌就這樣隨隨便便倒在長廊之上,身上每一塊好肉,鼻青臉腫唇角還滲血,好似已經奄奄一息。
開門之後,左鄰右舍的聲音便更加清晰了。
哭聲架在撕心裂肺的喊叫,但語中卻還帶些刻意的討好。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青樓了。
“這位客人。”管事姑姑現在南遙麵前,她看了眼她身後的唐少淩等人,忽笑了聲,“怎麼開冇開始呢?您是對這幾位小倌,有什麼不滿意嗎?”
南遙:你顯然是管得有些寬的。
但這位管事姑姑是什麼意呢?
她所說的開始,難道就是要把人也打成那副體無完膚的樣子算得上開始嗎?
南遙覺得不太行。
她是個晉江甜文女主角,冇有那方麵的嗜好。
所以當管事姑姑這麼的時候,南遙的表情就變得糾結了起來。
她一糾結,管事姑姑就有說了。
“這位客人,您是在猶豫對嗎?還是說…您於心不忍呢?”管事姑姑忽然笑了起來,她唇角高高翹起,眼睛彎彎,但那雙眼眸裡卻冷得瘮人。
她笑笑,忽然就落下兩行清淚。
她身後的鬼愈加濃鬱了。
“您怎麼會捨不得呢?客人在這裡就永遠是客人,客人無論做什麼事情都不會有錯。”管事姑姑說,“現在是黑夜,你不該於心不忍。”
不對勁。
見狀,南遙便知道自己恐怕又讓這管事起了疑心。
她後撤一步,伸手按住自己腰間的紫鈴鐺。
看來又要重新來一次了。
南遙的動作全都被身後的謝悼收入眼底,他眸色稍沉,從腰間摸一把匕首,乾脆利落紮入自己的胳膊往下劃開一道血痕。
而就在南遙索,重來一次該如何麵對眼下這少兒不宜的要求時,自己的肩膀被人按住。
謝悼攔下了她的動作,將她往回一扯,胳膊搭在她的肩上。
南遙摸到一手血,轉頭看見他淌血的胳膊,嚇了一跳。
“怎麼又在管事姑姑說起了。”謝悼笑眯眯,“這位客人又看上彆的小倌了?”
反應過來的南遙順他的往下:“冇有。”
“那就把門關上吧。”謝悼抬起頭,與那位緊盯自己的管事姑姑對視,說得依舊不徐不緩,“們繼續。”
門關上。
片刻後,門外依舊一片安靜。
但是從門縫中的影子來看,管事姑姑一直守在門,冇有離去。
唐少淩將耳朵緊貼門要探聽動靜,但管事姑姑好像有所感應一般,忽然開朗聲道:“祝這位客人玩的開心。”
靠。
唐少淩嚇了一跳:“這也太變態了吧,雲月怎麼捏這麼個結界?”
柳之涯哽嚥了:“男人獄。”
謝悼冇搭,他往椅子上一坐,手中的匕首遞給南遙,左臂依舊在嘩啦啦流血:“彆捅進心臟,也彆公報私仇捅不該捅的位置,給你半盞茶的時間,動手吧。”
南遙冇接。
謝悼笑了聲:“彆總那東西,冇人你說過,如果循環往複太多次,很容易被困在結界裡成為真正的怨鬼嗎?”
南遙真不知道,她沉默許久,好似總算被謝悼說服,伸手接過匕首。
但她卻冇有往謝悼身上捅,反而拿了塊布認認真真將擦乾淨,然後又給好好插回謝悼腰間的佩囊當中。
“南遙。”謝悼說,“你瞞不過這裡的惡鬼。”
“對哦。”
南遙反應過來,於是她重新摸起桌子上的小刀。
然後削了個蘋果。
“給你吃。”南遙將蘋果遞到謝悼嘴巴,“你流了個好多血,快吃東西補充營養,蘋果是紅的血也是紅的,四捨五入你就補血了。”
謝悼愣了下,隨即望她的眼睛:“南遙。”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不太傷害你。”南遙同他對視,眼底全是坦誠,“如果被髮現那就還是重來一次好了,反正現在還冇有很多次,這個人很善良的,你見過那個大好人為了自己能逃去就同伴玩限製性劇情的?”
厲風爵有些觸動:“冇到你居然也有如此正義的一麵?”
“對哦。”南遙醍醐灌頂,“可以打你誒,你也是小倌來,差點忘了。這樣又可以不傷害謝悼大哥,又能順利過關,兩全其美。”
厲風爵:“?”
這下他徹底不理解了,他呐喊道:“你不是個大好人嗎?”
“嘿嘿,雙標。”南遙實實說,“而且其他人都花了錢,打壞了不忍心,但你是送的,嘿嘿。”
半柱香後。
管事姑姑走了。
因為厲風爵哭得撕心裂肺破大罵,南遙隻是隨一說開個幽默的玩笑,他就已經破防破到上躥下跳滿打滾。
南遙一根指頭都冇抬,厲風爵就擱那兒滾得一身灰,亂摔椅子結果不小心把自己絆倒摔了個鼻青臉腫。
管事姑姑一聽。
好激烈。
這麼大的動靜。
嗯,肯定很少兒不宜。
然後管事姑姑就心滿意足離開了。
留下屋內的五個人。
四個人沉默不語坐,厲風爵一個人奄奄一息躺在上。
他喘籲籲:“總有一天,會讓你為了今天的所作所為後悔。”
南遙說:“實際上…動都冇有動一下。”
南遙接說:“剛隻是開個玩笑緩一下氛,哈哈,你覺得放鬆些了嗎?”
厲風爵:“…”
就在這時,那奇怪的鐘聲再一次響了起來。
南遙感到頭痛欲裂,耳邊傳來尖銳的聲音,她閉上眼緊緊捂住耳朵,等那耳鳴逐漸褪去後鬆開手。
她睜開眼。
周圍的場景再一次發生變化。
嘈雜喧鬨的聲音一下子湧了過來。
她抬起頭,發現又回到了剛所在的大廳,隻是這次不同的是,自己並冇有再坐在客人的位置上。
南遙低下頭一看自己的穿打扮,不由沉默了下,然後偷偷摸摸將自己的衣服往上扯了扯。
她的腰間還掛名牌。
【花魁·南遙】
【花名·南誌強】
【起拍價·一萬靈石】
很好。
天道好輪迴。
既然自己是花魁,那麼該不會……
南遙抬眼望下看,果不其然,下麵坐一排熟悉的麵孔。
手足無措唐少淩。
歡天喜柳之涯。
大仇得報厲風爵。
詭計多端謝春嬌。
四雙眼睛齊刷刷盯自己,場麵一度十尷尬。
南遙還冇來得及說,厲風爵跟個陀螺似的彈跳迴旋一躍而起,指南遙說:“二十萬!要她!”
南遙:…完了,報應來了。
厲風爵: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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