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過後,蕭城從另一邊過來,他比他們年長許多,上這種課自然是分開的,此時見她站在那裡,又見跪在院前的楚初一,問道,“六弟這是發生了何事?我說你們兩個,真是……唉~”可能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隻是無奈歎氣。
這會兒是下課功夫,不少人都朝著這邊過來,見這情形打趣道,“呦~子錚這是站幾個時辰啊?還有初一啊,你說說你,怎麼還跪起來了?哈哈!”
“咦~子錚,你這臉上的墨怎麼回事?不會是犯困將臉埋在硯台裡了吧?”
周圍幾個人像看猴一樣看著田秘,在這麼多人的目光下,田秘都能臉不紅心不跳的無視,來來回回唸了好幾遍靜心咒,才忍住將蕭城和楚初一兩人頭擰下來當球踢的衝動。
等著,蕭子玉(蕭城字),楚初一!
下學後,眾人都散去了,不少人府邸都在宮外,除了宮中的皇子們,大多數都已離去。
傅老頭等見堂內隻剩下蕭縝一人,這才走到他跟前,說道“龍隱於淵,待時而興,不宜有所作為。”
蕭縝冰冷的雙眼出現一絲裂縫,道“多謝先生!”
傅老頭不再言,歎了一口氣,等出門見到仍然站在那裡的田秘,擺手道,“回去吧,下次再犯必不饒!”
“多謝先生!”田秘作揖。
地上跪著的楚初一頓時不滿,大聲嚷道,“先生,那我呢?”不待老頭說又道,“先生高風亮節品格出眾滿腹經綸,先生大才大肚量!先生……”
傅老頭打斷他,“繼續跪著,還有一個時辰,你小子要是敢起明日我就跟楚老將軍說,我治不了你讓他治!”
楚初一頓時噤聲。
田秘站的腰痠背痛,步伐都有些踉蹌不穩,要不是衛延拖著她,她簡直就能倒地不起,“衛延,你慢點!”
衛延將他帶到馬車旁便打算離去,他不是宮中侍衛,自然不能住於宮中,將田秘送到馬車旁便打算離去。段墨此時站在車旁,將田秘拽到了車上,粗魯的讓她想罵人。
她想說你還懂不懂得憐香惜玉四個字怎麼寫?又意識到自己現在是男人,既不是那香,也不是那玉,是寶玉口中的‘泥’了。
恍惚間聽到有人說話,好像是蕭城,還有……蕭縝。
田秘立馬撩開窗簾,就見假山後麵站著幾個人,蕭城身旁帶著幾個人。
“擦乾淨!你把本宮的袍子弄臟了!”蕭城道。
蕭縝垂眸,半天後用自己的衣袖去擦上麵沾的墨汁,隻是越擦越臟,蕭城氣怒,一腳踹開他,“滾!本宮看你就晦氣!”嫌棄的看了自己的衣服,彷彿那是世間最不潔之物。
天色此時已經黑了,田秘隻能藉著路旁的石燈才能隱隱約約的看到大概情形,也不知道男配說了什麼,蕭城拂袖而去,此時隻餘他一人站在那裡,藍底學服極為明顯,風一吹,衣襬飄拂,說不出的詭異。
田秘放下簾子,也冇有看到蕭縝最後露出的一絲笑。
若是看到,估計又得三天三夜睡不著覺了。
蕭城剛回到自己的寢殿,就見門口站著一名宮女,走近看才知是母妃身旁伺候的大宮女,略皺了皺眉道,“這麼晚了,母妃找我可是有要事吩咐?”
蕭城的母妃是宋婕妤,育有一子一女,五皇子蕭城,七公主蕭瑜。
“五殿下,娘娘有要事相商。”那宮女恭敬道。
宋婕妤看著端坐在下方的兒子,雖是誌學,但五官已經長開,但也玉質金相,儀表堂堂。若身側再有一女子,忙時疏憂,難時相扶……
“子玉,你可有相中的貴族女子?”宋婕妤道。
蕭城挑眉,搖著扇子道,“兒臣麵容俊朗,為人大方,怎會尋不到佳人?”
宋婕妤歎氣,知道他是不想說在打混,也不惱,直接道,“丞相府嫡女蘇兮謠如今十四,再過一年便了及笄,母妃見過她,風姿綽約,品貌端莊,為人賢良。況……”
“況蘇丞相位高權重,又得父皇厚愛是吧。”蕭城將手中的茶盞放下,諷道。
宋婕妤一窒,“母妃這是為了你好,蕭睿的母親是皇貴妃,外祖父是富可敵國的永安候,再說蕭莘,他雖無強大的母族,但他有你父皇的寵愛!母妃倒想問問你,子玉,你有什麼?你什麼都冇有,你拿什麼去跟他們爭?”
蕭城不言,隻是嘴唇抿的更緊。
“縱然你不喜她,你得娶她,事後,隻要你給她相應的尊重,母妃……絕不插手!”
半晌,蕭城淡淡道,“……好。”不過轉瞬又恢複吊兒郎當的樣子,搖著扇子道,“母妃可要記住幾天的話,以後兒臣的事,希望你不要在乾涉了!”
“外麵天黑了,路滑,兒臣先告退!”
宋婕妤看著那道藍色的背影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翌日
進了南書房,田秘就看到院子前眾人圍在一起,密密實實的,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何事。
“這猴兒真靈!哎,它能聽懂我說的什麼?”
田秘扒開一人,努力將頭伸進去看到底是什麼,隻見中間一人抱著一隻小猴子,小猴子就跟一歲左右的嬰兒一般大,兩顆眼睛大的幾乎占了一半的臉,身上的毛髮還冇有長全,額頭中間長了一顆美人痣,像一瓣紅色的桃花。
此時它好奇的打量四周的人,不見半分怯弱。
中間站著的那人劍眉星目,風度翩翩,隻是懷中抱著小猴子,說不出來的滑稽。
一旁有人道,“你這不就是一隻普通的猴子,有什麼好炫耀的?”
蘇扶矢得意的搖搖手指,“非也非也!此乃靈山靈猴,自然不能跟一般的猴子相比。”
“哦?靈在何處?”那人疑道。
田秘此時也好奇起來,她自然見過猴子,不過是在動物園裡,隔著幾米長的鐵柵欄,如今伸手可觸,內心怎能不激動?接著她又把身子往裡擠了擠。
上課的先生一刻鐘之後纔到,所以眾人的興致也都被勾了上來。
蘇扶矢咳嗽了兩聲,“作揖!”
那小猴子立馬小手一握,作了一個揖。
眾人讚歎。
蘇扶矢從布袋裡掏出一方硯台,放到猴子麵前,“研磨!”
小猴子有模有樣的研起磨來,嘴裡還吱吱呀呀的說話。
幾乎所有人眼睛都直了,有兩個人忍不住道,“扶矢,你這猴子多少銀錢,送予我如何?”
“就是就是,你相府少爺,什麼好的冇見過,就送給我們玩幾天唄!”
蘇扶矢立馬抱緊小猴子,搖頭拒絕,“不行,堅決不送,多少銀錢都不行!”
那兩人有些失望,但礙於他的身份,雖不滿但也冇說什麼。田秘忍不住問道,“它可有名字?”
蘇扶矢點頭,“自然是有的,它叫盼盼。”
盼盼?“小麪包?”
蘇扶矢困惑的看著她,“小麪包是什麼?”
那兩人見他不會將小猴子賣給他們,隻好道,“這樣吧,我們不要了,不如扶矢兄讓我們抱一抱?這個不算為難吧?”
聞言蘇扶矢眉頭一皺,無奈道,“不是我拒絕你們,而是這隻猴子除了我之外,隻讓女子抱!”而且還是貌美女子,他這話是真的,這猴子也不知道撓花府裡多少小廝的臉了,有的整個臉皮都毀掉了。
那兩人明顯不相信,其中一人直接伸手準備接過猴子,誰料那猴子猛地齜牙,一個爪子就準備朝他臉上招去,要不是那人躲的快,那爪子絕對呼到他的臉上。
那人呸了一聲,大罵道,“畜牲!”
蘇扶矢有些不滿,對待那兩人的態度也瞬間冷淡下來,他不屑於這些人計較。
“子錚,你剛纔說的小麪包是什麼?”
田秘對他這種孜孜好學的精神有些頭痛,難道解釋小麪包是一種吃的?不過,她向來對這種‘小奶狗’的美男子毫無抵抗力,“……嗯,是誇人的意思,就是說它聰明!”
小猴子在蘇扶矢懷裡動來動去,還伸手向著田秘,蘇扶矢隻好解釋道,“它是讓你抱抱!”其實他也有些困惑,這隻色猴不是隻讓女子近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