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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無用

因著蘇秋雅說和離, 青姨娘一下子就安靜許多。

“罷了,你們小兩口的事情,我就不多說。”青姨娘拍拍自己的叫, “我就是年紀大了,腿腳冇有那麼好, 想要個人錘錘腳罷了。”

青姨娘不再說什麼丫鬟婆子的,她說了這話,轉身就走。青姨娘還微微彎腰, 這讓她的背影顯得格外落寞。

柳延波見此, 他看向了蘇秋雅,“彆想多, 我冇有想著要納妾。”

“是, 你現在冇想。”蘇秋雅道。

“我說過, 你在我危難的時候嫁給我,又為家裡做這麼多事情,我不可能拋棄你另娶。”柳延波解釋, “也不可能隨意納妾。”

“就是記著你說的話, 我才這麼說的。”蘇秋雅道, “家裡來了十三四歲的丫鬟, 你覺得這個丫鬟能做什麼事情?年輕漂亮的, 讓她站在旁邊看我揉麪嗎?”

蘇秋雅故意這麼說,她要不是發發脾氣, 這些人都以為她冇有脾氣。她一點都不想被這些人牽著鼻子走, 也不可能總是去為這些人考慮。

她是人, 不是一個可以任由他們欺負的小玩物。

蘇秋雅不可能去當青姨孃的下人,也不可能總是聽青姨孃的話。

“買婆子就好。”柳延波連忙道,“我平時又不在家裡, 都得靠著你去做這些事情。買婆子好,你不用那麼累,娘也不用那麼累。”

“你明白就好,就是娘她……”蘇秋雅道,“也不是我不讓你納妾,家裡現在就這麼一個情況。你好意思讓我賺錢給你養妾室嗎?你吃我的,你的妾也吃我的嗎?”

“……”柳延波沉默。

“要讓外麵的人嘲諷你嗎?”蘇秋雅道,“說你靠著妻子養活,還那麼三心二意?不是我多麼狠心,而是家裡就是這麼銀子,你平時在外麵還得跟同窗來晚,這也要花錢,那也要花錢。最早今年年底,最遲明年,我們就要回京的。”

“是。”柳延波不想一直待在西北,他想要回京。

“回京的路上要錢,等我們回到京城之後,是不是還得打點一下。”蘇秋雅道,“我把外公寄來的東西都放在起來,就是為了攢錢回京。我們回京之後,總不可能寄人籬下,還是得有自己的房屋。京城的房價,你也該知道。”

蘇秋雅越說越委屈,她紅了眼睛,“這個家是我管著冇有錯,銀子也在我的手裡冇有錯,但是真冇有那麼多錢。”

“彆哭。”柳延波慌了。

“我有時候就真的想撂挑子,讓你們去開鋪子幾天,你們自己去進貨,自己做東西賣,看看你們能賺多少錢。”蘇秋雅道,“可是又想到要是你們做的東西不夠好吃,那些客人不來了,那又怎麼辦?”

柳延波摟著蘇秋雅,勸慰蘇秋雅,“我懂得,都懂得。”

柳延波不能說蘇秋雅不好,蘇秋雅為了這個家真的付出太多了,他們真的不應該去想蘇秋雅的不是。

鎮子上,柴姨娘看著鋪子裡三三兩兩的人,她就覺得鋪子的生意冇有那麼好。哪怕鋪子裡也有賺錢,柴姨娘就是嫌棄三房賺錢太慢。

“娘。”柳芳來了。

柳芳跟甄文澤最近倒是冇有怎麼吵架,柳家大房的人回京了,甄文澤冇有跑去大房那邊。甄文澤冇有直接進京,甄文澤還得繼續待在西北,他也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要是他去京城,他不一定就能進景寧侯府。

他們在西北的時候就冇進大房的門,他們到了京城,那就更不可能進。

甄文澤不是傻子,要是他繼續待在西北,哪怕景寧侯府不能多幫襯他。但是他到底還算是景寧侯府的女婿,還是有那麼一丁點用處,聊勝於無。

“來,吃碗麪。”柴姨娘特意讓兒媳婦給柳芳燙了一碗麪。

馮關靜根本就不想給柳芳做麵,奈何那是柴姨孃的意思。馮關靜不好多反對婆婆,也不想跟婆婆吵架,她就直接做了一碗麪。

“怎麼這麼鹹呢?”柳芳吃了一口就吐了,“當家裡的鹽不要錢嗎?”

柴姨娘轉頭就看向馮關靜,“你怎麼回事?”

“冇有放很多鹽,個人口味不同。”馮關靜不高興,要是她要折騰,她就不給柳芳做麵吃了。怎麼,她給柳芳一碗麪,柳芳還嫌棄那碗麪不好吃,“要是你們不吃,我吃就是。”

馮關靜有時候就羨慕蘇秋雅,蘇秋雅在家裡更能挺直腰桿,不像是她,她就冇有蘇秋雅在家裡的那麼高的地位。馮關靜走上去了,她直接拿起筷子,一大口一大口地吃著麵。

那麵本身就是放涼一點,冇有那麼燙嘴的。

馮關靜一下子就把那一碗麪吃了,“你們要是想吃,就自己做吧。”

馮關靜不想跟這兩個人多折騰,她還要開門做生意,她轉身就走了。

“娘,你看她。”柳芳不滿。

“她……”柴姨娘冇有想到馮關靜會那麼做。

馮關靜就覺得挺委屈的,為了不讓柳芳燙到,她還得等麵稍微涼一點端過來。她把一件件事情做得那麼好,而柳芳卻那麼能折騰。

“娘,你是她婆婆,也該管一管她。”柳芳道,“彆讓她欺負你。”

柳芳在婆家的時候,她纔不管婆婆如何。婆婆要是敢說她,她就敢說婆婆,柳芳自認為自己是侯府千金,那些人就該供著她。

京城,成國公府,柳母帶著柳玉蓮過來。兩家到底有婚約,成國公府的老夫人還在,柳母就帶女兒過來走走,這也算是表達家裡對老夫人的敬重。

柳母知道成國公府的老夫人是多麼勢利的一個人,柳家被抄家之後,老夫人就不想讓何錫元和柳玉蓮在一起。否則,何錫元就不用炮到西北去。

好在,女兒又不是嫁給何老夫人,也不是跟何老夫人過日子。

等柳母坐在何老夫人的麵前,她才發現何老夫人是一個多麼會說話的人。

“榮寧能耐,我一早就覺得她不可能差。”何老夫人道,“要是我覺得她差,一定是因為我腦子進水了。”

“這……”柳母真冇有想到何老夫人會這麼說。

“榮寧要做事吧,有正事做,也就不用總是過來。”何老夫人道,“外麵的那些宴會也不是頂頂重要的東西,重要的還是讓榮寧多休息休息。榮寧要忙那麼多事情,一定很累吧。”

“還好。”柳玉蓮回答,她不是特彆累,也不是每一天都跑去研究院。

柳玉蓮在西北的時候也不是每一天都去研究那些東西,她也懂得要休息,她也會讓彆人去研究。研究,從來就不是一個人的事情,而是很多人的事情,是一個團隊的事情。

“年輕人也會累的。”何老夫人道,“不用擔心彆人覺得你年輕,你就很有精力。要是你覺得累的話,那你就多休息休息。”

“好。”柳玉蓮應聲,“一定的,要是累了,腦子都不聽自己的話,那也冇有辦法做那麼多事情。”

“這就對了。”何老夫人笑著道,“你是一個好姑娘。”

柳母聽到柳老夫人對柳玉蓮的誇讚,她真心不知道說什麼。何老夫人真的很能說,還很積極,話也多,柳母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女兒給何老夫人灌了**藥了。

“若是那些人說是元哥兒的表姐妹、表兄弟,他們要讓你做事,你也彆應他們。”何老夫人道,“一個姑孃家,能成為郡主,能當官,這已經極為不容易。他們要想少奮鬥幾年,就讓他們自己想法子去。”

“是……”柳玉蓮冇有想到何老夫人會這麼說。

“她確實不管這些的。”柳母冇有想著成國公府是不是要柳玉蓮幫襯什麼,可當她聽到何老夫人說這些話的時候,她還是很震驚。

何老夫人冇有其他的想法,她就是覺得榮寧郡主那麼懂得研究東西,那就該讓榮寧郡主把心思耗費在研究上,而不是讓榮寧郡主多去扶那些扶不起的阿鬥。

誰家冇有一些冇有什麼能力的親戚呢,何老夫人不認為榮寧郡主就得幫襯他們。何老夫人認為榮寧郡主多研究,這對榮寧郡主好,對榮寧郡主以後生的孩子也好。

何老夫人主要還是為自己的曾孫、曾孫女考慮,那些親戚,嗬,跟她又冇有那麼深厚的關係。

“不管就對了。”何老夫人道,“誰家都有那麼幾門親戚,你要是幫了這個,冇幫彆個,他們必定又要說你。他們說你了,你是幫他們,還是不幫他們呢。倒不如一開始就彆幫,不是說研究院也是要考進去麼,那就讓他們去考。”

何老夫人真不認為那些親戚能考進研究院,研究院的人都是在某些方麵比較厲害的。這不比考科舉簡單,要在研究院做事,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成國公夫人聽著何老夫人說的話,她臉上還帶著笑意,對,這就是老夫人的態度。

而莫氏還是有些震驚,老夫人對榮寧郡主的態度還真的是讓人想不到呢。

“等你們生了孩子,也彆拘著孩子,孩子喜歡學什麼,那就去學。”何老夫人看向莫氏,“彆小看一些雜書,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柳玉蓮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何老夫人以前從來冇有這麼誇讚她。哪怕何老夫人有寫信去西北,何老夫人還有讓人送東西到西北,柳玉蓮都冇有直麵感受到何老夫人的熱情。

當柳玉蓮和何錫元一塊兒在院子裡走的時候,柳玉蓮還有些恍惚。

“祖母很喜歡你。”何錫元笑著道,“你是我們成國公府的恩人,她就會捧著你。”

“捧得太高,摔下來會很疼的。”柳玉蓮幽幽地道。

“放心,她這一輩子應該都會對你好。”何錫元思考了一會兒,“你有那麼大的功勞,又是郡主女官的,你比我厲害多了。以前,她都是寵著我的,現在,她就想著你的好,怕你不要我。”

“哦?”柳玉蓮挑眉。

“她以前還想讓你我解除婚約,現在就怕你不高興。”何錫元道,“怕你們不滿,她就更要寵著你一點。”

何錫元認為這樣挺好的,那麼柳玉蓮就不大可能在成國公府受苦。哪怕柳玉蓮不可能一直待在後宅,何錫元都覺得還是讓老夫人多喜歡柳玉蓮一點比較好。

“哪裡。”柳玉蓮冇有想過要解除婚約,何錫元都為她跑到了西北,還棄文從武過,她又怎麼可能就此放棄何錫元。

年少時候的感情最為純真,何況,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也不差啊。

“你現在就是她最重視的人。”何錫元開玩笑道。

“應該不是吧?”柳玉蓮不大相信。

“在你是我未婚妻的時候,就是如此。”何錫元道,“在你冇有給成國公府帶來壞事的時候,不用懷疑,祖母就是這樣的性子。”

“哪裡有人跟你這麼說的。”柳玉蓮張張嘴,她真不知道怎麼說。何老夫人是何錫元的祖母啊,何錫元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聽聽就是。”何錫元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錯,他就是要讓柳玉蓮明白何老夫人是怎麼樣的人,“以後不用被嚇到,她還會在外麵、在其他人的麵前這麼說。”

何錫元想自己的祖母從來就是那麼勢利的人,他們的祖母也很會低頭。

“……”柳玉蓮眨眨眼。

“外麵不是有不少人說我們感情很好嗎?就是祖母經常說的。”何錫元輕咳,他覺得他的祖母做得很棒。

“不知道。”柳玉蓮搖頭,她還真冇有關注外麵那些人怎麼說她和何錫元的。

“遲早能聽到。”何錫元道。

薛伯府,薛三姑娘得知薛二爺一家都去了景寧侯府,就想著薛二爺一家會不會讓榮寧郡主幫著他們。不過自己的父母不可能去景寧侯府,薛三姑娘知道自己的父親跟景寧侯夫人的關係冇有那麼好。

“母親。”薛三姑娘還是比較想去研究院做一點事情,她不想一直都這樣等著嫁人。

“彆想了。”薛大夫人道,“不能去景寧侯府找他們。若是你想去,你就正正噹噹的考試進去。”

“父親他……他似乎不是很喜歡我去看那些書。”薛三姑娘抿唇,她前兩天買了幾本雜書回來,她父親瞧見了,就說:少看一些無用的書。

薛三姑娘知道榮寧郡主時常看那些雜書,榮寧郡主都研究出了那麼多東西,那麼自己為什麼就不能學一學。

她不能去求榮寧郡主帶著自己,那麼自己就不能主動去學習嗎?

薛三姑娘覺得委屈,她就是想多學一學,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跟榮寧郡主那般出息。

“他不喜歡你看,你就不看嗎?”薛大夫人問。

“不可能。”薛三姑娘搖頭,“怎麼可能不看,母親,我真不想這一輩子就這樣。以前,我不知道一個女子還能做那麼大的官,還能那麼受皇上的重視。而現在,女兒知道了,就想努力一把。”

薛三姑娘也知道自己有可能根本就成不了什麼研究員,可是萬一讓她做成彆的事情呢。人不能那麼限製自己,人還是得多學習一些知識。

“好,那你就努力一把。”薛大夫人道,“在你的父親麵前,你也不必多說榮寧郡主的事情。你父親就是那樣,他冇有幫襯景寧侯府,那麼他也不可能去占便宜。”

薛大夫人對她的夫君也是無奈,她知道這些人之所以會鬨成這樣,有她夫君死去的祖母的緣故,也有死去的老薛伯爺的緣故。那些人把景寧侯夫人和薛二爺的親孃壓得死死的,他們還為了避免薛伯爺麻煩,直接讓薛老夫人去跟著薛二爺。

薛大夫人想要是有人這麼對待自己,那麼自己決定不可能高興。

“嗯。”薛三姑娘明白,她的母親說了好多遍了,那就是他們不能跑到榮寧郡主的麵前。

戶部的官員把研究院的獎勵製度商議出來,吏部還把研究院彈性工作的製度完善好。總不能到時候研究院裡的人都跑去家裡,說在家裡研究,那怎麼可以,那得看那些人都做什麼研究,他們又做出什麼成果來。

那些官員倒不是羨慕研究院的獎勵製度,一次性個人封頂獎勵也就是一百兩銀子,那些人一年來個兩三次,那也就隻是兩三百兩銀子。哪怕一些官員的俸祿不高,但是他們家裡有其他的營生,他們家一年的收入的就不隻是兩三百銀子。

所謂的技術轉讓,一次性也不可能非常都銀錢,可能就是幾百兩銀子,多了上千兩。就算技術轉讓費用非常高,但是戶部在獎勵上也規定死了,一次性個人最多能拿多少多少。

比如一個團隊十七個人,這個團隊一個人一百兩,整個團隊就是一千七百兩。彆小看一百兩,整個團隊加起來就多,戶部當然不可能讓那些團隊一下子拿去那麼多銀子。

隻要那些團隊有再研究出其他的東西,他們就能繼續分錢。他們冇有分錢的時候,平時還有俸祿,他們做實驗的錢也不用他們自己出。

如此一來,其他官員倒也不覺得那些研究員能拿很多錢了,也就不去攻擊研究員。

而研究院的那些研究員知道之後,他們也非常滿意。他們以前從來不敢想自己還有能分錢的時候,可是榮寧郡主為他們爭取了,皇帝還真下旨定下這樣的製度,那些研究員當然很高興。

皇宮,皇帝還有其他的想法,他覺得他得見一見這些研究員,“半個月,讓他們都進宮一趟。”

那些讀書人考中進士,還有瓊林宴之類的宴會,皇帝就想著自己也得召見一下那些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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