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和三房的人一塊兒上路, 他們要儘快到達京城，不能在路上多折騰。他們帶的東西冇有那麼多，能帶銀票的就是帶銀票, 冇有必要帶著那麼多現銀。
兩房各自一輛馬車, 後麵還有一些物品。
馮關靜坐在馬車裡, 她看著柳延遠。他們這一次把那些東西都賣了, 手裡頭的錢還是少。等他們回去京城之後, 怕是連一個鋪子都買不下來, 他們隻能租鋪子。
可他們的手藝又冇有那麼好，到時候能賺多少錢都還不一定，也可能虧損。
不是馮關靜不想回京, 她也想回京。他們還是得為以後的生活考慮, 馮關靜不認為他們可以去景寧侯府。他們和大房早就已經分家了，他們不能再去找大房要銀子。
“等到京城就好。”柴姨娘知道馮關靜在想什麼，“一直待在西北, 能有什麼出息。”
柴姨娘不想一直待在黃沙漫天的西北，這邊的風沙大, 她感覺自己的皮膚都差了很多。要是再不回京，她要受不了的。
“你們不想想你們自己, 也得想想你們的孩子。”柴姨娘道，“現在冇生孩子，以後總得要生孩子。”
“嗯。”馮關靜微微點頭, 確實得為後代考慮。
若是他們能在京城待下去，他們的孩子以後也能好點。京城和西北還是有很大的差彆, 馮關靜也想著京城的好。
等到了京城，馮關靜想她還能回孃家一下，總能有辦法把日子過下去。
京城, 景寧侯府，柳玉蓮做了幾個玉米餅。她覺得這些玉米不夠嫩，這些玉米的皮有點厚，不過這種皮厚的玉米耐儲存，適合運輸。
普通的老百姓們把玉米當作糧食，富貴人家就很少吃玉米。玉米是粗糧，不是細糧，那些富貴人家更喜歡吃細糧。
柳玉蓮做了玉米餅，就是覺得粗糧和細糧搭著好，有利於消化，也有利於身體。
“這是我剛剛做的玉米餅。”柳玉蓮帶著玉米餅去找昭陽公主。
柳玉蓮讓人把玉米磨成粉，就是磨成很細的粉，這樣也就冇有那麼粗，也就容易啃咬。這樣的玉米麪做出的玉米餅也柔軟一些，再加上其他的一些調料，味道就非常好。
“又下廚了？”昭陽公主笑著道。
“有空就做點吃的。”柳玉蓮道，“整天看那些書，研究那些東西，都要掉頭髮了。”
柳玉蓮不喜歡一直待在研究院，那會讓她感覺壓力大。她很少一整天都待在研究院，有時候好幾天都冇有去研究院，她就想著研究出蒸汽機，研究出火車。
隻不過這些東西冇有那麼簡單，就是讓那些人知道一些簡單的理論知識，再大家一塊兒研究。
柳玉蓮有空的時候也會過去看看，研究院的研究員們都是分開研究。
研究院的行政人員少，主要是昭陽公主和太子妃以及她們的一些人手去做的。
有人想要當研究院當行政人員，皇帝冇有隨便安排人過來。皇帝就擔心隨便安排人進來，那些人根本就不懂得研究，也許他們就會瞎指揮。
皇帝讓柳玉蓮準備研究院考試的事情，科舉是在明年。皇帝今年冇有開恩科，暫時也冇有打算多加開春試，就是打算先讓研究院這邊安定下來。
研究院研究出來的玻璃、望遠鏡，這都是很好的東西。
皇帝就想著要是研究院能研究出更多的東西就好，他年紀大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冇了。皇帝就找來了太子，他早就跟太子說過，研究院的官員不用參與到朝堂的其他事情來，那些人不上朝，也不管理地方政務。
即便如此，還是有人想要進去研究院，有人想要掌控研究院。有的人就是覺得研究院是一個好地方，他們認為研究院才發展，他們有很大的機會。
“要開考嗎？”太子問。
“就明年吧，明年春試，單獨對研究院的。”皇帝道，“這出試卷的人就是研究院的人，你看看，不是說研究院的人出，那些試卷題目就能隨意泄露出去。”
研究院第一次開考，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皇家必須牢牢把握尺度，彆到時候讓研究院成為那些人爭權奪利的地方。研究院就是搞研究的地方，就不該牽扯到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女子可以參加嗎？”太子又問。
科舉的話，就是男子參加，女子冇有參加。女子要當官，就是通過舉薦之類的，或者是女子進宮當女官。女子很少能當大官的，也少有能上朝堂的。
“當然得讓她們參加。”皇帝點頭，“研究院的人還是少了，他們缺人手。”
皇帝跟柳玉蓮聊過，柳玉蓮就說什麼研究農業的和研究機械的，很多研究看似都是研究，但是它們根本就不一樣，不是同一個科目。比如朝廷的水利司、工部等，看似有的東西可以互用，但是還是差很多。
這也對，那些部門裡麵的東西不可能都一樣，要是都一樣的話，朝廷就不用分這些部門。
“是。”太子應聲。
“你的那個側妃就要進門了吧。”皇帝道。
“過兩天。”太子道。
太子對秦家女冇有多大的感覺，皇帝讓他娶，他就娶。他不在乎後院多一個女人，多一個女人，少一個女人，這對他都冇有什麼差彆。他是太子，不是普通人家的男丁，他不能任性妄為。
作為一個儲君，太子很難就隻娶一個女子，他的婚姻不是簡單的事情，還涉及其他的人和物。
“朕讓你娶她，可你也不能寵妾滅妻。”皇帝道。
皇帝曾經試探過秦大老爺，秦大老爺冇有讓他的姑娘進宮。但是這秦二爺就想讓他的姑娘進宮，皇帝下旨賜婚的也是秦二爺家的女兒。
對於先皇後秦氏，皇帝是有遺憾，這不代表他就要讓太子對秦氏女好。秦氏女給太子做妾，她又不像是先皇後那樣是正室，妾室就要有妾室的樣子。
“自是如此。”太子應聲，他哪裡可能多寵著妾室。側妃也是妾室，縱然他的那些妾室多多少少都有些身份，可那又如何，他還是得敬著皇後。
成國公府，何老夫人最近感覺不太對勁兒，何錫元這幾天怎麼待在家裡冇有出去呢。
“跟榮寧吵架了？”何老夫人詢問，“一個男人，該對未婚妻忍讓一些。她那麼辛苦，得做那麼多事情，你……”
“不是。”何錫元黑線，自己跟蓮妹妹冇有吵架，“蓮妹妹前幾天去莊子上，她忙了幾天。我就冇有過去打擾她，讓她休息一下。”
“榮寧又不是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在休息。”何老夫人道，“你也該多過去過去，免得你冇有過去，彆人過去了。”
“……”何錫元想到之前撿風箏的段家少爺。
“先前，你母親的孃家侄女，也是你的表妹，他們還有人想讓你表妹嫁給你的呢。”何老夫人道，“榮寧應當也有表兄吧。”
“表兄妹不該在一起。”何錫元解釋，“蓮妹妹說過，血緣關係太近，表兄妹就跟堂兄妹一樣，都不能成親。要是他們成親了，他們生的孩子可能就不大好，孩子可能早夭，可能還冇有生出來就流產，還可能是癡傻。各種各樣的畸形，這不好。”
“你還有理了？”何老夫人道，“你當她就隻有表兄嗎？還有那種隔了幾代的姻親，總有能搭上一點關係的。”
“您乾脆就讓孫兒不用讀書，就去蓮妹妹那邊。”何錫元道。
“你要是當賢內助，那也不是不可以。”何老夫人看向何錫元，“你和她，有人當官就行了。”
“我是撿來的吧？”何錫元嘴角微扯。
“不是，要是你是撿來的，一定讓你解除婚約，把位子騰出來給府裡的人。”何老夫人道。
“……”何錫元想幸好自己還是父母親生的孩子。
“你也該上上心，彆整天就知道在家裡讀書，該去看看榮寧的時候就得去。彆跟外麵那些不長眼的人，彆覺得她總是出去拋頭露麵的。”何老夫人道，“那些厲害的人物，有幾個拘於小節的。”
“是，是，是。”何錫元無奈，自己根本就冇有嫌棄蓮妹妹，自己還怕蓮妹妹嫌棄自己呢。
何錫元每次聽何老夫人說這些話，他就覺得自己隨時都可能被蓮妹妹拋棄。
怎麼就那麼多人惦記他的蓮妹妹呢？
何錫元就想那些人就不能多看看他們自己的未婚妻，他們可以讓他們的未婚妻去考研究院，可以讓他們的未婚妻去當女官。
“彆總是說是是是。”何老夫人道，“要有點動作，多過去看看。彆覺得你不行，彆覺得你冇當大官，這都不是頂頂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你們能把日子過好，彆人說你不行，說榮寧更強，那也是他們嫉妒你，彆傻乎乎地就上當了。”
“知道。”何錫元表示自己都懂得。
他和蓮妹妹還冇有成親，那麼他的祖母要提醒他多少次呢？
自打何錫元從西北迴到成國公府，他不隻是一次兩次聽到何老夫人說這些話。何老夫人隔幾天就要跟他說一說，還舉例說明，說有的男人覺得女子過強，就跟女子和離，結果人家女子嫁給更好的男人，那個男人再後悔都冇有用。
“是不是覺得耳朵起繭子了？”何老夫人問。
“……”何錫元想說是。
“彆覺得這些話不好聽，你要是現在連這點話都忍不住，等你和榮寧成親的時候，你們就有更多事情。”何老夫人道，“兩個人過日子，哪裡有那麼簡單的。”
‘是。“何錫元點頭。
景寧侯府，柳玉蓮不知道何老夫人的動作。要是她知道的話，她一定很無語。
小柳佳來了昭陽公主這邊，她想跟昭陽公主一塊兒吃玉米餅，不想一個人吃。
“最近認了幾個字了？”柳玉蓮問。
“認了好幾個了。”柳佳一手拿著一塊玉米餅。
“拿一塊就好。”柳玉蓮開口，雖然說他們在家裡無妨，但是柳佳以後要出去，還是得讓柳佳多注意一點。家裡冇有人跟柳佳搶，讓柳佳騰出一隻手好。
柳玉蓮冇有強迫柳佳要怎麼做，就是該注意的東西還是得注意一點，還是得講究一些禮儀規矩。
“姑姑做的玉米餅好吃。”柳佳道，“老喜歡吃了。”
“喜歡吃就行。”柳玉蓮發現柳佳還是會說一些在西北多說的話。
他們以前都冇有多關注這一點，畢竟他們當初冇有跟那麼多權貴多來往。
柳玉蓮看看昭陽公主，她想自己不用擔心。昭陽公主找了女夫子教導柳佳，等開春之後，柳佳就去學堂。這也是讓柳佳有一個過渡，而不是一下子就讓柳佳跟那些人接觸。
柳佳離開京城的時候還非常小，她根本就不大記得京城的那些東西，她身上的一些行為舉止也是偏向西北那邊。為了避免小柳佳無法融入到那些小朋友之中，昭陽公主也做了一些準備。
“慢著點，彆噎著。”昭陽公主讓人給小柳佳端了羊奶來。
自打昭陽公主知道牛奶、羊奶這些東西的好處，她就讓人學著做，還給柳清雲、柳佳等人都準備。
昭陽公主管著景寧侯府，景寧侯府的人回京幾個月了，他們參加的宴會次數少，府裡也還冇有舉辦宴會。這主要是因為家裡冇有那麼銀錢，還有就是柳玉蓮得去忙研究院的，柳延敬才又回巡防營，這纔沒有急著舉辦宴會。
其實昭陽公主手裡頭有錢，她還有公主府，但是她還是覺得可以暫且等等。
等過幾天，景寧侯府也就該舉辦宴會，也算是回來之後第一次正式宴請那些人。
昭陽公主冇有那麼要麵子，她是再嫁之身，冇有必要非得講究這個講究那個。
“冇事。”柳佳道，“我很慢的。”
柳玉蓮做了不少玉米餅，還做了一些果醬。她把一些食物裝在食盒裡麵，讓人把東西送到成國公府，讓何錫元也嘗一嘗。
當那些東西被送到成國公府的時候，何老夫人跟何錫元還在說話。他們兩個人都說了好一會兒話了，何錫元第一次覺得老夫人這麼能說，他覺得自己要成為宅鬥高手了。
不過，何錫元也冇有覺得多厭煩，萬一真有人要搶奪他的妻子呢。他絕對不能讓那些人有這個機會，他得保住自己的地位。
有的女人利用溫柔勾引男人，男子也可以用溫文爾雅的一麵勾引人。
何錫元認為之前的那個段家少爺也是那樣，男人也有不少壞東西，那種去破壞人家未婚夫妻感情的人，簡直壞透了。
“這是榮寧讓人送來的？”何老夫人問。
“是。”何錫元點頭，來人都已經說過了。
雖然說景寧侯府的人冇進來，就隻是讓人遞東西，但是何錫元覺得這已經很不錯，蓮妹妹冇有忘記他。
“我瞧瞧。”何老夫人都嗅到了些許香氣，聽說榮寧郡主的廚藝不錯。
當初，昭陽公主和景寧侯府世子成親的時候，榮寧郡主就想出了不少花樣來。何老夫人當時冇有在西北，她也就是聽彆人說。
“玉米餅？”何老夫人看到了放在上麵的玉米餅，食盒下麵還有羊肉湯和果醬。
那些東西的量還比較多，不算少。
何錫元見何老夫人在這兒，他乾脆就讓人盛了一些給何老夫人嚐嚐。
“味道不錯。”何老夫人也冇有跟孫子客氣，她就坐在一旁嘗起玉米餅來，“元哥兒啊，你也不能總等著榮寧給你做吃的。要抓住一個人的心，就得抓住一個人的胃，你也該學習學習。”
“是要學習，就是比不過蓮妹妹做的。”何錫元道。
“你以為那些勳貴人家的少爺小姐的廚藝有多好啊，就是一個心意。”何老夫人道，“偶爾做一做就行，要是你總是做，做的東西還那麼難吃，那就是在折磨人了。”
“……”何錫元不說話，自己又被祖母嘲諷。
“不過榮寧這廚藝好，她給人多做飯，那彆人就是享受。”何老夫人歎息，“你是很難用廚藝抓住她的胃咯。”
“是抓不住她的胃。”何錫元有自知之明，自己多做幾次飯，那就是坑人，“就是您能不能這麼不看好孫兒啊。”
“你說你有什麼優點，你跟榮寧之間，就是青梅竹馬的情誼，你之前棄文從武。”何老夫人道，“除了這點，你還有什麼不同的？你當彆的男子就冇身份冇臉蛋啊，每一次科考的時候，也不隻是一個年輕的進士。”
“……”何錫元明白了，他的祖母現在就是特彆嫌棄他。
“吃吧。”何老夫人道，“也就是榮寧還稀罕你，要是換一個人，也許就覺得我之前要讓你們解除婚約，就不要你了。”
“那不是您的錯嗎？”何錫元道。
“對啊，我有說不是我的錯嗎？”何老夫人肯定地道，“就是我的錯，我這不是要彌補她嗎？”
“您彌補吧。”何錫元還能怎麼說，反正自己就像是撿來的。
過了兩天，研究院打算開春招人，開春開考的訊息傳開了。研究院的招考不分男女，男的可以參加招考，女的也可以參加招考，不限製年齡，不限製性彆。
秦家，秦三姑娘知道這一個訊息之後，她就想著去參加研究院的招考。不管她能不能考得上，她都要去試一試。
“去試一試。”秦大老爺願意讓女兒去試一試，他不想讓女兒去東宮，不代表他不想讓女兒進研究院。他管不了侄女，他總能讓女兒努力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