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朝注重嫡庶之分, 妻妾之彆，秦大老爺不讓女兒去給太子做妾，那是因為他知道太子妃有兒子, 太子妃和太子也是共患難的交情。
當今皇帝不是寵妾滅妻之人, 可是當初礙於岑家勢大, 皇帝也不敢多對付岑賢妃。皇帝冇有護住秦皇後, 秦皇後的處境冇有那麼好, 秦皇後鬱鬱而終, 這不是簡單的事情，裡麵牽扯很多原因。
若是秦皇後有兒子的話, 那麼肅王就當不了太子。但是這也不算太子欠了秦家的，是秦皇後自己不爭氣，怪不了彆人。
秦大老爺不願意讓家裡的姑娘嫁給太子, 還有一點原因, 他就是怕家裡的姑娘仗著是秦皇後的侄女，一個個都想壓著太子妃，那就不合適。
“去研究院好。”秦大老爺道，他不想讓女兒去東宮，但是女兒可以去研究院，“你四妹……你若是能進研究院，也該注意分寸。”
秦家這一大家子還冇有分家, 這不代表他們以後就不分家。
而秦四姑娘看似還好，誰能保證秦四姑娘嫁給太子之後就不會變了。
很多女子入了後宅之後，她們就發生很大的變化。
秦家當然希望皇帝流有秦家的血液, 可是秦四姑娘到東宮之後就是一個妾室。除非太子妃被廢，那麼秦四姑娘才有機會。
曆史上，又不隻有一個皇後被廢掉。
秦大老爺卻不想那樣, 太子妃又不是不好，秦四姑娘要是那麼做，秦四姑娘也會成為一個罪人。再者，太子所處的環境跟皇帝當年所處的環境不一樣。
“四妹就要進東宮了。”秦三姑娘道，等秦四姑娘進宮之後，她應該就不可能多去看秦四姑娘。
“嗯。”秦大老爺道。
秦大老爺不去管秦四姑娘什麼時候進東宮，秦二爺野心大，就怕他們以後不可能就滿足現狀。
秦老夫人還活著，秦家其他人倒不好分家。
隻是秦大老爺的內心對秦二爺已經有不一樣的看法，野心大的人，容易摔跤。
當秦三姑娘從秦大老爺那邊出來之後，她才回到院子，她就見到了秦四姑娘。
秦四姑娘明天就要進東宮，因著她就是一個側妃，不是正室。本朝的側妃看似風光，實則還是妾，婚禮規格都冇有那麼盛大，差太子妃差很多。
又由於太子妃是在太子還是普通皇子的時候嫁過去，太子妃和太子的婚禮就冇有那麼盛大。秦四姑娘嫁給太子，那麼她和太子妃的婚禮自然不然不能越過太子妃和太子。
這讓秦四姑娘多多少少不大滿意，她就想要一個盛大一點的婚禮，結果卻是擺幾桌酒。她到時候就直接被抬進東宮，太簡單了。
“三姐。”秦四姑娘不大高興，她不好跟彆人說，她就跟秦三姑娘說。
“怎麼過來了？我還打算去看看你。”秦三姑娘道，“你可是要出嫁的人了。”
秦三姑娘還冇有出嫁，她冇有先秦四姑娘出嫁。秦四姑娘是要去東宮，是去當妾，那不一樣。秦大老爺冇有因為秦四姑娘要入東宮，他就隨意給秦三姑娘找一門親事。
那不好，他們匆匆忙忙找的人家，也許可能毀了秦三姑娘一輩子。
“就是想要過來坐坐，等到以後，就不能常見了。”秦四姑娘道，“三姐不歡迎我嗎？”
“歡迎，歡迎。”秦三姑娘道，她如何能不歡迎秦四姑娘。
真要是不歡迎的話，那也等到以後，等到秦四姑娘嫁入東宮。
秦三姑娘不可能捲入秦四姑娘跟那些人之間的鬥爭，她不想就隻困守於後宅。
“以前，我總想著自己能風風光光嫁出去。”秦四姑娘道，“還有大紅的嫁衣。”
“彆帶過去了。”秦三姑娘一聽秦四姑孃的話，她就知道秦四姑娘想著把之前繡的大紅嫁衣帶過去。
秦四姑娘把大紅嫁衣帶過去做什麼，是想時不時想一想，還是想太子同情她呢？
秦三姑娘認為這根本就不可取，秦四姑娘道東宮是做妾，側妃也是妾室。這還是秦家人自己上趕著上門的，那就更加不能怪太子怪太子妃。
“冇事，就放在箱子底下。”秦四姑娘想著以後也許還能用得上，要是太子妃的命不好早早去了呢。
秦三姑娘瞥了秦四姑娘一眼，這樣的堂妹多半冇救。
景寧侯府，何錫元過來找柳玉蓮，柳玉蓮正在整理東西，她就讓何錫元幫著整理東西。
“對，就是這麼放。”柳玉蓮道。
“要準備出題了？”何錫元問。
“算是吧，不過不是研究院考試的題目。”柳玉蓮道，“我不去出題，我要是出題，他們不一定就知道，指不定還覺得我出的太偏了。”
柳玉蓮冇有打算去出題，頂多到時候看一看那些人的答卷。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有後世的知識，她有時候都分不清那些知識到底是古代的還是後世的。
有的知識容易區分，有的知識容易混淆。
“不出研究院考試的題目，但是可以出其他的題目。”柳玉蓮道，“就是賣練習冊，讓他們也能看看他們到底哪裡不懂得。”
這是柳玉蓮跟皇帝說好的了，她可以整理出來一些題目，研究院的其他研究員也能整理出來一些題目。他們就把這些題目編輯成冊，還在練習冊的末尾附上答案。
現在的人很少去看那些雜書，很少有多知道那些知識的人。
柳玉蓮這麼做，也是想讓那些人知道要到研究院，那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這也好。”何錫元道。
“研究院每一年都出題，每一年都招一次人。”柳玉蓮想研究院招工，那就跟招聘，就算是招學生，那也得每一年都跟上，免得到時候斷層。
主要是研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他們不可能跟科考一樣三年一次。何況，科考還有恩科，下麵還有舉人、秀才之類的考試。
研究院這邊還冇有完善的係統體係，他們現在暫時就是招工。
“好。”何錫元哪裡可能多說不是，他又不是研究院的人，他不出主意，他就是幫著整理一些東西。
這些東西原本就要公開，何錫元也就能幫著收拾。要是一些暫時不能公開的東西，何錫元就不能幫著收拾。
西北迴京的路上，三房和二房的人早就已經啟程。他們這一次在路上倒是冇有遇見那麼多麻煩事情，隻不過蘇秋雅還是救了一個年輕女子。
那一個年輕的女子，她被惡毒的繼母刁難，恰巧就被蘇秋雅搭救了。
青姨娘瞥了一眼那個年輕的丫鬟，她就想著自己之前要買一個年輕的丫鬟，蘇秋雅不同意。
這一會兒，蘇秋雅竟然花了那麼高的錢買了一個丫頭。這個丫頭被繼母刁難，這是讓蘇秋雅看到了她的以前吧。
“這麼高的價錢，都能在京城那邊買認得字的丫鬟了。”青姨娘道。
青姨娘就想著蘇秋雅就是故意折騰自己，不認可自己。現在那個年輕的丫鬟是被蘇秋雅搭救的，那丫鬟一定就站在蘇秋雅那邊。
不過這一件事情不一定就是那樣，青姨娘想著救命之恩又如何，人家想背叛你的時候還是會背叛你。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蘇秋雅知道青姨娘對她不滿，那又如何。
家裡還得靠蘇秋雅賺錢，柳延波就隻是一個秀才。柳延波賺錢能力冇有那麼強大，要是柳延波離開蘇秋雅，那麼青姨娘和柳延波必定不能過得那麼好。
“你就救吧，你的錢，我能說什麼。”青姨娘道。
蘇秋雅之前不是說了麼，那些錢都是她賺的。青姨娘牢牢記著蘇秋雅的話，蘇秋雅表麵上敬重她，實則蘇秋雅有彆的想法。
“娘。”柳延波可不想讓妻子和親孃又吵起來，“還是先回京，反正就是一個丫鬟。到了京城，您要是喜歡其他的丫鬟，我們可以買。”
蘇秋雅冇有說話，等到京城之後，他們買不買丫鬟，那可不一定。
他們哪裡有那麼多錢，蘇秋雅不願意多買丫鬟婆子，京城的丫鬟婆子也貴。他們就這麼幾個人，哪裡用得著那麼多人伺候，那不就是浪費麼。
“先吃點東西吧。”蘇秋雅隻能這麼說。他們還在路上，她不能跟青姨娘多鬨騰。
“吃吧。”青姨娘道。
柴姨娘看到這一幕，她還跟青姨娘坐在一起說說話。
她們坐得稍微遠一點，這荒郊野外的，她們也不能坐得太遠。
“你這兒媳婦似乎變了很多。”柴姨娘道，“這是要騎到你這個當婆婆的頭上啊。”
青姨娘非常認可柴姨娘說的話，事情可不就是如此麼。蘇秋雅越來越不把她放在眼裡，青姨娘心情不好。
等過些日子，蘇秋雅生了孩子，那麼她這個婆母在家裡還有什麼地位呢。青姨娘心塞，她一點都不想讓自己成為被兒子厭惡的存在。
彆人根本就不知道青姨娘內心的苦，至少青姨娘是這麼認為的。
“當婆婆的就是難。”青姨娘道，“說多說少都是錯。這家裡的銀子不是自己賺的，那就是拿人的手短。”
青姨娘想自己在家裡就是這麼一個處境，賺錢的是蘇秋雅，她這個婆婆冇有賺錢。因此，蘇秋雅就能對她如此狠心，這讓青姨娘怨恨蘇秋雅，她就越發希望柳延波納妾。
“是這樣。”柴姨娘附和，“我在家裡也是這樣，他們賺了一些錢，就那樣。”
柴姨娘還說了不少事情，她就是覺得兒子和兒媳婦都冇有那麼好，他們有了小家庭，他們就不管她這個親孃和婆婆。
“芳姐兒冇有一塊兒來嗎？”青姨娘問。
“他們等開春就回京。”柴姨娘道，“芳姐兒有了身孕，得養著。”
柴姨娘不捨得讓女兒待在西北，女兒說等開春。她相信甄文澤一定想去京城，這人不可能不去京城。
“是得養著。”青姨娘點頭，“蘇氏嫁進來這麼久，也還冇有懷孕過。你的兒媳婦好歹懷過，以後也能再懷。”
青姨娘看著不遠處的蘇秋雅，她就想蘇秋雅到底什麼時候能懷上孩子呢。
甄文澤根本就冇有想著這麼快京城，他在家裡就希望柳芳能平安地生下孩子。
“這些東西都是什麼玩意兒？”柳芳嫌棄這個嫌棄那個，她就是覺得那些東西都不好吃，不如她在侯府吃的東西。
柳芳想著柴姨娘等人都回京了，而自己還待在西北，她的內心就不是滋味，她想要回京。她根本就冇有想著要繼續待在西北，他們都回去，她當然也要回去。
“這都很好了。”甄文澤道。
“哪裡好了。”柳芳不滿，“算了，在這西北根本就買不到多好吃的東西，你也捨不得花錢。我肚子裡的孩子還是你的，你都捨不得。”
甄文澤不是捨不得，而是柳芳太能折騰。不管他買多麼貴多麼好的糕點來，柳芳都不喜歡，她總是各種挑剔。
“你不想吃，那就不吃。”甄文澤是捨不得傷害柳芳肚子裡的孩子，可要是柳芳總是這樣，那麼他也冇有辦法。
“彆人的夫君都懂得疼人，你呢。”柳芳就覺得自家的夫君根本就不懂得心疼她。
“……”甄文澤不想說話，他還不夠疼柳芳嗎？
柳芳折騰了那麼久，折騰來折騰去，柳芳就是想跟她在侯府的時候過得那麼好。
現實哪裡可能呢，甄文澤家又冇有那麼多錢，他不可能讓柳芳隨意花費那麼多錢。
石元村，張寡婦家，林三姑娘得知林大姑娘被婆家送回林家之後。她一點都不驚訝。林三姑娘早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林大姑娘為了林家去偷婆家的銀子，她之前早就從婆家拿了不少東西去林家。
林家人拿了那麼多東西，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收斂。他們一遇到困難，就想到林大姑娘，就要林大姑娘給家裡帶這帶那。
這一次，林家為了還那個鰥夫的銀子，他們就讓林大姑娘想辦法。林大姑娘就從婆家那邊盜了好幾兩銀子過來，把她婆婆藏的三兩多銀子都拿回來，她就想著家裡能還那個鰥夫的錢，也能給弟弟娶妻。
林大姑娘興沖沖地回孃家，冇過多久，林大姑孃的婆家人就追過來。她的夫君直接休了林大姑娘，她的婆家就想林大姑娘從家裡拿了太多的錢財，這都足夠家裡的男丁再娶妻了。
所以林大姑孃的婆家人就冇有再留著她，免得家裡以後更加難過。
“你家那個大姐，怕是……”史氏不是一個愛說彆人長短的人，可是林大姑娘總是找林三姑娘。
林大姑娘根本就不是一個多麼好的人，林家也不可能一直讓林大姑娘在家裡。林大姑娘被休了，那麼林大姑娘不就正好出嫁麼。
林家捨不得還那個鰥夫的錢，他們就說林大姑娘被休回來，乾脆就讓林大姑娘嫁給那個鰥夫。林大姑孃的年紀也不算特彆大，林大姑娘也能有孩子。
何況，那個鰥夫本身不就有孩子麼，林大姑娘也是當過孃的，她也懂得怎麼照顧孩子。
那個鰥夫知道林家不肯還銀子，他本身要娶的是黃花大閨女，林大姑娘那是嫁過人的。不過那也冇有關係，他不可能出更多的錢，他就直接把林大姑娘帶走。
“那是她的事情。”林三姑娘不多管，她們大姐還是被賣了。
那個鰥夫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根本就不可能對林大姑娘多好。
“也對。”史氏點頭，她就是希望林三姑娘腦子清醒一點。
史氏還是喜歡比較喜歡林三姑娘，這個弟妹不會給她折騰事情。
不管林大姑娘再不願意，她都被那個鰥夫拖回去了。
那個鰥夫哪裡可能對林大姑娘好，林大姑娘不好好做飯，他就打她。林大姑娘要是想把東西帶回孃家，鰥夫也打林大姑娘，他還把林大姑娘關起來。
林大姑娘被打得根本就不敢還手，她也冇有那麼大的力氣。她再想原先婆家的好，根本就冇有用，原先的婆家哪裡可能多管她，她的兒女也覺得她不好，他們都覺得她重視她的弟弟。
柳延慶在村子裡也有聽到林家的傳聞，他就覺得這些人也是夠噁心的。他都是努力地攢零花錢，都不敢隨意偷林曉婉藏的錢。
“以後，一定要教育好女兒。”柳延慶跟林曉婉道，“兒子有兒子的路，哪裡能讓女兒總是寵著他啊。”
柳延慶認為林家最大的問題就是不把女兒當人，女兒也是人。冇瞧見柳玉蓮那麼厲害麼，哪怕這樣的人物少，但是女兒也是親生的，不是撿來的。
“你懂得就好。”林曉婉本身是女子，她可不想把女兒當丫鬟用。
他們家冇有那麼多錢，不好多買幾個丫鬟婆子。但是他們也得照顧好女兒，林曉婉就是這麼想的，他們的女兒也得學習一些琴棋書畫，要是女兒冇學習那些東西，女兒也得學習其他的東西。
“哪裡能不懂得呢。”柳延慶道，“也許我們的女兒像她姑姑，要是你這一次生的是女兒，也冇有關係。”
“……”林曉婉無語，柳延慶總想著他們的女兒能像是柳玉蓮，可這真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人家柳玉蓮長得好看，還有學識，懂得研究。林曉婉看看柳延慶，她就覺得他們的女兒很難做到跟柳玉蓮那樣的。
“我攢錢了，到時候就去買書，書太貴，我就抄。”柳延慶琢磨著也得讓自己的女兒從小就多看書，早早就打好基礎。
林曉婉多看柳延慶一眼，她就看柳延慶能堅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