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 蘇夫人就覺得蘇秋雅是一個麻煩精，這人留在家裡絕對不好。她知道蘇秋雅必定要家裡吐出一些東西，比如蘇秋雅的親孃留下來的東西。
蘇夫人又不是冇有見過世麵的人, 她就知道一些人家冇有把姑娘死去的親孃的嫁妝拿出去, 這姑娘後麵就要錢。這姑娘後麵就找了外祖父家裡的人來要親孃的嫁妝, 要是那一戶人家把她親孃的嫁妝給用了, 那可就不好了。
而蘇家本身就是錢多, 蘇家曆代祖輩積累的多。蘇秋雅又冇有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那麼蘇家人確實就該把蘇秋雅親孃的嫁妝都給她。
於是蘇夫人就去找了蘇老爺，說是蘇秋雅當初嫁得匆忙, 他們冇有給蘇秋雅準備過多的嫁妝。要是那個時候給蘇秋雅準備那麼多嫁妝，那些嫁妝也被抄家的抄走。
如今不一樣了，就算他們把嫁妝給蘇秋雅, 蘇秋雅和柳延波夫妻的家也不可能被抄家。那麼他們就可以把蘇秋雅應得的嫁妝給她, 讓她能有些底氣，女人手裡頭就是得有錢。
“先前，我冇多說，也冇有說多寄東西給她，那是因為京城到西北的路那麼遠，要是東西被土匪給打劫了，那不就是白費了麼。”蘇夫人還有理由, 她就是為了蘇秋雅好。
蘇夫人為了防止蘇秋雅到時候說她，她乾脆早早就跟蘇老爺說。她不喜歡蘇秋雅，也得蘇秋雅下過手, 冇有必要在這個時候繼續等著，要是她繼續等著的話，就怕蘇秋雅的外祖父家的人要衝過來。
蘇家家大業大的, 他們也不缺少這些東西，大可以給蘇秋雅準備一些嫁妝。
“縱然我再小氣，也不能在這一方麵小氣是不。”蘇夫人歎息，“我都是為了這個家。您也知道，我出身冇有那麼好，難免就緊著那些東西。”
蘇夫人故意那麼說，她就是要讓蘇老爺明白，她還是關心這個繼女的。
“要不是你說這話，我還冇有想到這一點。”蘇老爺之前冇有多跟蘇秋雅聯絡，也是想著京城到西北遠，要是他們準備的東西被土匪大姐了，那不就是白費了麼。
蘇老爺也是一個摳門的人，他根本就不想著讓那些東西被搶劫了。他平時對家裡的人倒是還可以，也不是捨得給蘇秋雅嫁妝，這種事情得做好，要是做不好，那就容易被人說。
“去，去把大小姐叫過來。”蘇老爺道。
當蘇秋雅過來時，她看到了蘇夫人，本以為蘇夫人挑撥離間，卻冇有想到蘇夫人和蘇老爺說要給補償嫁妝的事情。
蘇秋雅的心裡有點悶悶的，她原本還打算等在家裡發生一點衝突，她就找外祖父家，讓外祖父和舅父幫著她到蘇家要嫁妝。
“先前，景寧侯府風雨飄搖，你要是帶著那些東西過去，還不得被抄家了啊。”蘇夫人一副對秋雅很好的模樣，“如今，你們回來了，住在家裡，也得有銀錢打點，不然，彆人還說你是打秋風的。”
蘇夫人故意那麼說，“你到底是府裡的大小姐，你住在家裡，那能叫打秋風嗎？”
“是，不是打秋風。”蘇老爺道，“你們要在家裡住多久，那就住多久。”
“好。”蘇秋雅還能怎麼說話都被這兩個人說完了。
蘇秋雅看向蘇夫人，她早就知道她的這個繼母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繼母還真是狡猾。蘇夫人總是這麼圓滑，但凡被蘇夫人想到一點有問題的地方，那麼她就會去描補。
“我跟你父親說過了，除了你親孃的嫁妝單子，另外再給你兩間鋪子，一個莊子。”蘇夫人笑著道，“這兩三年，你們在西北也受苦了。我們這兩三年也冇有多送你們東西，怕路上被土匪打劫了。你們外祖父又送了，我們就想著你們遲早要回京，這不，你們回京了，也該把東西給你們。”
蘇夫人暗想蘇秋雅帶著她的婆婆和夫君來到蘇家，要說蘇秋雅冇有彆的想法，她可不相信。她跟蘇秋雅鬥了那麼多年，她當然明白這一點，蘇秋雅就是一個狡猾的狐狸。
蘇秋雅小的時候就知道利用她的外祖父家，蘇秋雅長大了，那麼蘇秋雅更不可能不利用她的外祖父家。
那麼蘇夫人自然要把這些事情都想到，要說能讓蘇秋雅攻擊她的地方，那就是蘇秋雅的親孃的嫁妝了。那些嫁妝不算特彆多，那點東西對於蘇家而言，也不算什麼。
蘇夫人不小氣，蘇秋雅遲早都要那些東西，那就早早給蘇秋雅。免得蘇秋雅找人來，蘇夫人可不想壞了自己的名聲。
“讓你們費心了。”嗬，蘇秋雅怎麼可能不知道，要是她冇有回京城，蘇夫人就不可能說這些話。
蘇夫人根本就不想看她過得好，蘇秋雅想到自己遲遲冇有懷上孩子，這絕對是蘇夫人搞的。
“你到底也叫我一聲母親，我哪裡能不管管你呢。”蘇夫人道，“這些東西不算多，再多的也就冇了。你還有弟弟妹妹們，若是給你多了，你的妹妹們怕是也有怨言。”
蘇夫人說給蘇秋雅這些東西，那也是因為蘇秋雅在西北吃苦過。正好也能讓其他的庶出姑娘對蘇秋雅有意見，蘇秋雅之前冇有出嫁的時候，她就冇有少得罪那些人。
那些妾室、庶出的姑娘少爺的，有幾個人喜歡蘇秋雅的。
一個個都恨不得蘇秋雅這一輩子都冇有回蘇家，誰能想到蘇秋雅又回來了呢。
可是蘇秋雅是蘇老爺原配的女兒，蘇秋雅天然就站在優勢地位。
蘇夫人不打算等著那些庶女跟蘇秋雅鬨騰起來，她至少得先把表麵的功夫做好。
“你瞧瞧，若是不成，我還有點私房錢，再給你貼補一點。”蘇夫人道。
“那就貼補一點吧。”蘇秋雅哪裡可能不要，反正自己是晚輩，她就要了蘇夫人給的錢。
蘇夫人看了看蘇秋雅，喲，這個繼女現在不多折騰了啊。她還以為繼女不要她貼補錢財呢，冇有想到蘇秋雅竟然要了。蘇秋雅要，那她就給，蘇夫人可不想被人說她是裝模作樣。
反正這個蘇家還是由蘇夫人的兒子繼承，她願意給蘇秋雅一些好處。
蘇秋雅已經出嫁了，柳延波還跟景寧侯府斷親，這就說明柳延波夫妻的情況好不到哪裡去。
痛打落水狗是好，可就怕這狗冇打死，反而濺了他們一身水，那可就不好辦。
“老爺，秋雅到底姐姐留下的唯一一個女兒。”蘇夫人看向蘇老爺，“還是得給秋雅多備一些東西纔好，先前，你不是買了一處宅子嗎？就把那一處宅子給了秋雅吧。”
“好。”蘇老爺冇有意見。
總不好讓出嫁的女兒一直住在家裡，讓女兒住在家裡一陣子還可以，時間長了可不好。
蘇老爺是做生意的人，他有時候摳門一點，不代表他就冇有大局觀念。
“要不你們就等過完年再搬出去。”蘇老爺道，“你們都回來了，今年就先住在家裡。”
“也好。”蘇秋雅冇有著急搬出去。
蘇秋雅隻覺得自己又被蘇夫人壓著了，她冇有從蘇夫人那邊占到多大的便宜。哪怕就隻是一點銀錢，那點銀錢對於蘇夫人也不是多重要的東西。
於是在外人的眼中，蘇夫人這個繼母想當好，她直接就給蘇秋雅這些東西，讓蘇秋雅一家子能在京城立足。
等蘇秋雅回到院子的時候，她跟柳延波說了蘇夫人和蘇老爺要補償她的事情。
“那不錯。”柳延波道，“看來你的繼母還不錯。”
“她哪裡不錯，她會算計，可能是她知道我們這一次住在家裡的目的，這纔給的。”蘇秋雅真心覺得蘇夫人把什麼事情都考慮進去，這也難怪蘇夫人能坐穩這個正室的位子。
蘇老爺時常在外麵做生意，他在其他地方也是有納妾的人。那種妾就是當作正室用的，隻不過不在京城，蘇夫人在京城，蘇夫人纔是蘇老爺正經的正室夫人。
“給就好。”柳延波不擅長後宅鬥爭，他看不出這裡麵有什麼問題。
“嗯。”蘇秋雅點頭，“得等把東西拿到手再說。”
蘇秋雅就怕他們隻是說一說，她得要真正拿到那些東西。
景寧侯府，柳玉蓮正看著練習冊，這是最新印刷出來的。這些練習冊裡麵有填空題，有計算題，還有其他的一些題型。
“感覺如何？”何錫元問。
“還可以。”柳玉蓮道，“這些看上去也不算難，還算可以的。”
“不過很多人應該不知道這些題目的答案是什麼。”何錫元一開始看，他也回答不了所有的問題。
那裡麵有一些問題看似簡單，實則一點都不容易。
“不知道，就要學習。”柳玉蓮道，“一些自然現象，後麵都是有科學知識的。”
柳玉蓮怎麼可能出那些八股文章的東西，不可能的。
“是，是該多學學。”何錫元也打算看一看，他冇有考研究院，不代表以後就冇有做相關方麵的事情，也許他也該懂得一些內容。
“死記硬背不一定就好，還是得有係統的理論知識。”柳玉蓮道，“現在的一些書，就是內容太雜，不對，也不算雜，主要是冇有係統性的，冇有一個循序漸進。”
“確實。”何錫元道，“三字經，百家姓……這些還真不一樣。”
那些男子讀書的時候，都有這些啟蒙物，等到以後慢慢讀上去，再參加科考。而不是一下子就去做文章，研究院出的這些題目，有的題目就比較複雜。
這些題目還是在眾多題目中篩選出來的，可以說這些內容已經比較簡單了。
“對啊。”柳玉蓮翻了翻那些練習冊，“就是得要相關方麵的書，現在就是慢慢來。正好大家在做研究的時候，就能一點點地記錄下來，以後，其他人再看，也就能學習一些。”
“這還是比較難的吧。”何錫元道。
“對，那些人做研究，就是已經有一些理論基礎的。”柳玉蓮道。
成國公府，成國公夫人的孃家人來了。她的孃家人當然不是想著自家的女兒能嫁給何錫元，何錫元的未婚妻是榮寧郡主，本身就是何錫元處於劣勢了，要是再讓何錫元納表妹為妾，那麼榮寧郡主怎麼可能高興。
祁大夫人就是想著讓女兒進研究院，隻是自己的女兒是什麼水平，她還是知道的。她就想著何錫元的未婚妻榮寧郡主不是研究院的院正麼，那麼榮寧郡主能不能讓她的女兒直接進研究院。
“先前，不是還說要讓我家姑娘嫁進你們府的嗎？”祁大夫人道，“結果……事情變成這樣，你侄女的名聲也不大好了。”
祁大夫人認為成國公府必須對祁家做出補償，他們不能就這麼不管祁二姑娘。
“我們當初可冇有在外麵直接說。”成國公夫人道，“當時，元哥兒早早就跑去西北，辰哥兒雙腿又不好。誰說你們家的姑娘要嫁進來了，要嫁，就是辰哥兒。”
成國公夫人不可能讓孃家侄女嫁給何錫元，孃家侄女要是真要嫁進來。她也不可能多站在孃家侄女那邊，特彆是在兒子已經有正室妻子的情況下。
這時候，再讓孃家侄女進門做妾，那可就不好。
“什麼嫁不嫁的，她這樣……就想著她能進研究院，那就好了。”祁大夫人道。
“那就去考。”成國公夫人道，“這也不是多大的問題。”
“去考研究院的人那麼多，有男有女的。你也知道你侄女是怎麼樣的，她平日裡就是學習一些女戒女則的書，哪裡可能知道其他的那麼多的內容。”祁大夫人感慨。
“有多少姑娘學習那些知識了？”成國公夫人道，“好好讀書去考就行了。”
“就怕考不上。”祁大夫人憂心的就是這一點，“聽說榮寧郡主身邊還有旁的人，就的是宮裡的人，有的就是她身邊的丫鬟。”
“那都是下人。”成國公夫人道，“下人，又不是女官，怎麼著，要讓你女兒去當丫鬟？彆說在她的身邊學習，你姑娘是千金小姐，旁人哪裡敢多使喚她。”
成國公夫人可不覺得自己的孃家侄女不怕吃苦，她不可能去跟還冇有嫁進家門的未來兒媳婦去說那些話。她冇有那個臉麵去說那個話，就算當初冇有人知道祁大夫人的女兒可能進國公府，但彆人稍微想想也知道。
自古以來表兄表妹一家親，誰都知道成國公府的老夫人當初打算讓祁大夫人和柳玉蓮解除婚約的。
成國公府的老夫人當初還在外麵說過一些話，哪怕老夫人冇有說看上誰，但是那些人都知道何錫元要跟柳玉蓮解除婚約。那麼有人就意動了，就有人就想著把家裡的姑娘嫁到成國公府。
柳家人也不傻，指不定人家稍微想想就知道祁家有那個意思。那可就不是多麼美好的事情了，成國公夫人纔不可能去柳玉蓮的麵前說那些話。
“使喚就是了。”祁大夫人道，“要學習東西，哪裡能不辛苦的。榮寧郡主能吃的苦，她也能吃。”
“彆，這不是你家姑娘能不能吃苦的問題。”成國公夫人道，“要去，就堂堂正正地考進去。彆人家榮寧郡主才成為研究院院正，我們這些人就去要好處，這像什麼話。我們府還欠了她的，不是她欠了我們的。”
成國公夫人開不了這個口，她要是去說，她成什麼了，讓彆人又怎麼看她。
“可……”祁大夫人還是覺得不大好。
“等你女兒考了之後，要是考不上，那就繼續讀書，考過了，她就進去。”成國公夫人道，“要是她什麼都不會，她進去做什麼。榮寧郡主隨意讓彆人進去，又讓皇上怎麼想。怎麼，為了你家的姑娘，彆人就得自毀前程？”
要是柳玉蓮就隻是弄一個小作坊，那麼冇有人會去說什麼。
一個小作坊，那麼祁大夫人的女兒要想去學習……那也不大好，彆人研究也是要賺錢的，怎麼彆人就得無償帶你呢。天底下就冇有那麼好的事情，成國公夫人就覺得他們要研究，那麼他們就自己去研究。
書就在鋪子裡麵，他們想買多少書就能買多少書，完全冇有必要非得想著榮寧郡主的那些東西。他們能買書，能看書，他們也能研究那些東西，不是非得要榮寧郡主帶著他們，他們才能去做那些事情。
“不是讓她自毀前程，就隻是帶在身邊學。等她學上幾年，不也就能去考了嗎？”祁大夫人道。
“學幾年？那你姑娘不要說親嗎？”成國公夫人道，“還是在學的時候成親？其實在學的時候成親，那也不是不可以，可你家姑娘本身就什麼基礎都冇有。”
到時候，祁家姑娘要成親，要生孩子，那麼柳玉蓮到時候是等著祁家姑娘那麼折騰之後再繼續教？
成國公夫人可不認為人家願意等著，到時候，人家怎麼做都不對，弄得裡外不是人。
那太難了！
“怎麼就不行？”祁大夫人皺眉，“那是你的親侄女，就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人家景寧侯府也有姑娘。”成國公夫人道，“榮寧郡主不帶親侄女，帶你女兒，你覺得可能嗎？”
“她的侄女不是還小嗎？”祁大夫人還有理由。
成國公夫人就想著自己這麼就跟這人說不通麼，反正她是不可能去跟柳玉蓮說，“你怎麼就非得盯著榮寧郡主，換一個人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