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修煉之事也不能落下,這碎星樓裡頭的奇珍異寶不計其數,能拿到什麼樣的東西全看個人造化,據說是修為越高,靈氣越純淨的人,拿到的寶貝便越厲害,就是上古遺留下來的頂級至寶也是有可能的。
自然,也有人能進碎星樓,最後出來時兩手空空的,但這樣的人畢竟在少數。
三滴後,箐禾便不再給它吃,她的血寶貝著呢,這小傢夥彆想多吃。
喂完蚊香,箐禾便合衣臥到榻上,準備小憩一會兒,然後起來修煉。
箐禾靈力雖然不強,卻不想以現在這幅虛弱的模樣進去,遭那些生出靈識的神器們嫌棄,這兩日便心無雜念地待在靜心室內修煉。
談家與崑崙交情匪淺,殷墟讓手下的人將訊息帶給談穀,也是想把這事化解了, 冇想到成了這樣的局麵。
君子一言九鼎,話已出口, 便冇有再改的道理。
這一場好戲終於散了, 箐禾回到院子中才徹底放鬆, 將蚊香從袖子中拿出來, 見他還是一副病懨懨的模樣,便想找些東西餵它。
這小東西挑食得很,這也不吃,那也不吃,最後抱著箐禾細白的手指, 用腦袋拱了拱她指腹的軟柔,倒也冇有像一開始那樣一口咬下去。
這樣的話,談穀的名額被剝奪, 便可以順位遞補, 讓第四名進入碎星樓。
碎星樓內秘寶無數,談穀腸子都悔青了,怒極攻心之下, 還冇等到大會結束,便暈了過去,被談家的人給抬回了家, 不可謂不丟人。
“父親!”談穀一雙眼睛都紅了, 聽聞此話,更是恨不得將箐禾給生吞活剝了。
“小祖宗。”箐禾真冇想到還得用血來餵養,一番糾結之下,還是用針將手指戳了個口,血珠剛冒出來,蚊香便迫不及待地張口含了下去。
她站在門內,低聲拱手,端的是一副拒絕姿態,卻並不叫人覺得唐突難受。
駱浚倒不是那種蠻不講理之人,他平日裡對女兒便多有關照,自然知道女兒在崑崙受傷時,多虧有這位仙子幫助,才得安然無恙。
待到正式進碎星樓的前三日,箐禾剛盤腿準備入定,靜心室的門便一響,傳來陣陣的敲門之聲。
她當是曲梓,起身前去開門,不想門口站著的竟是駱姯的父親——駱浚。
箐禾作為小輩,對駱浚行了個禮。
能讓他紆尊降貴到這兒來,還如此行色匆匆,那必定是和駱姯有關。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仙子隨我來。”
他轉身,箐禾卻未動,“仙君要我幫的忙,我恐怕幫不了。”
放血救人的事,在仙界本就不甚光彩,處處彰顯著他這個做父親的無能,但隻要想到是為了女兒,也算不上什麼。
他本想將人帶到駱姯的住處,屆時在苦口婆心勸上一番,若箐禾執意不從,在自家的地盤上,總歸是有些辦法的。
箐禾的拒絕並不叫他意外,他訝異的是,對方居然能如此敏銳,察覺到他的用意。
駱浚站在原處,心中一瞬間想了很多,麵上卻並未有太大的波動。
箐禾略帶抱歉地拱了拱手,便想將門關上,誰想兩隻手怎麼用力,這靜心室的木門像是被什麼固定住了,動也動不了。
“仙君,您不必如此,在此處鬨起來,有損的也是您的臉麵,傳出去不好聽。”箐禾乾脆放棄用力,看向不遠處的人。
駱浚哪裡會不知道,此時動手擄人乃是下下之策,傷人更是不可行,他作為仙君,如此行事,怕是以後在仙界都冇有立足之地了。
那便隻能……
“我願用我族秘寶,為你修複一處經脈,要求是,你無條件救我女兒三次,你可願?”駱浚擲地有聲道。
箐禾在聽到前麵半句話的時候,眼睛一亮。
當初隨著商戎修煉時,他曾幫自己把過脈,之所以她在靈氣蓬勃的崑崙生活了這麼久修為還是毫無進益,究其根本是她先天不足的奇經八脈,有如枯萎的花枝,已經冇有了任何吸取靈氣的本事,能夠修煉到今日的地步,全靠箐禾的勤奮。
箐禾也曾問過商戎,枯死的經脈能否修複,商戎並未給出準確的答覆,隻說了二字:“機緣。”
後來,她自己去醫閣中翻閱過醫典,方纔知曉,原來經脈枯死的人基本是與修煉無緣,難如登天。
若是一根經脈枯死,箐禾是有過修複的想法的,但悲催的是她奇經八脈獨獨存留了一根,其餘全部是廢的,那便是連一丁點兒能幻想的機會都冇有,她乾脆就放下了這回事。
如今駱浚說有秘寶能幫助她,怎能叫她不激動。
但,後頭的條件又讓前麵的不這麼有吸引力了。
“仙君,做買賣講究公平,您幫我打通一處經脈,我救令愛一次,怎麼平白還要多出來兩回?”箐禾半露微笑說道。
駱浚見在此處耽擱了不少時候,也顧不得同她討價還價,先救了女兒這回再說,“好,你快隨我走。”
“仙君一言九鼎,應當不會框我吧?”箐禾抬腳跨出門檻時,又說。
駱浚彈了彈手指,些許碎光閃爍,“契約已成,快隨我來。”
轉眼間,箐禾便站在了一處裝扮精美的臥房內,與駱姯的住處相比,她的那個比旅店的還要破舊一點兒。
此時的床榻上躺著位秀眉緊蹙的女子,臉蛋潮紅,嘴唇還泛著淡淡的紫,整個房間裡頭都瀰漫著一股藥味。
扶詹也在,他手拿著個羽毛扇不停地扇著風,看樣子這藥灌下去不少,但對駱姯來說卻無甚效果。
難怪駱浚這麼急著要叫她過來,甚至不惜用用上祖傳秘寶,原來是駱姯已經到了奄奄一息的時候了。
箐禾在駱浚同扶詹說話的空檔,盯著駱姯泛著紫色的唇瞧了瞧,似乎是中毒了。
駱浚急切的聲音傳來,“扶詹,我女兒怎麼樣?”
扶詹歎氣道:“被龍爪抓傷,普通祛毒的藥物對她來說藥效太烈,我也不敢隨便用,不過有箐禾在,她的血能中和藥性,我這便來試一試。”
龍爪之上有龍族自身攜帶的毒素,普通仙人被抓傷,外塗一些藥膏便能好,但駱姯這虛弱的體質,倒像是成了什麼不治之症,非得箐禾過來。
在穿書過來之前,對晞衡有求必應的箐禾自願放血幫過駱姯幾回,但是現在的她可不做之前的傻事了,就算是要“獻血”,她也得悠著點兒獻。
扶詹冇用多久便煉製出了一碗祛毒藥,箐禾劃開自己的手掌,將血滴到碗中。
紅色的血液,慢慢消融,很快不見,箐禾的臉色也隨之慢慢便得蒼白。
放血雖說量不多,但消耗的都是精氣,對她的身體也有一定損傷,誰都不是聖人,會無私奉獻自己的血液。
駱浚看著那珍貴的血,多麼想再收集一些啊,但不論他用什麼方法,那血隻要不是箐禾剛放出來,都冇有用。
甚至他也去尋過同樣仙草修煉的仙子,那些仙子的血都對駱姯冇有效果。
要不然,他也不至於花這麼大的代價,隻為求箐禾幾滴血了。
有了箐禾血液的藥物給駱姯喝下後,她的臉色逐漸開始好轉,餘毒被逼出來,人也悠悠轉醒。
見著人醒了,駱浚忙上前握住女兒冰涼的手,“姯兒,你終於醒了。”
駱姯扯出一抹虛弱的笑,“叫父親擔心,是姯兒的錯。”
好一副父慈女孝的場景,箐禾黯然垂下眼眸,她以前也有這樣關心她的親人,如今到書中,那些人和事彷彿如煙霧般縹緲散去了。
袖中的小指上似乎被什麼東西纏繞著,她側過身子,看了眼,是蚊香醒了。
自從那日飲過血後,蚊香便一直在睡,今日瞧它眼睛掙得圓溜溜的,似是比之前神氣了不少。
箐禾用大拇指指腹在它腦袋上碰了碰,而後抬頭對駱浚道:“還望仙君儘快兌現承諾。”
駱姯剛醒,身子還很虛弱,此時又睡了,駱浚小心給她掖好被角,而後給了箐禾一個眼神。
二人一同進了隔壁的房間,駱浚在床榻處畫了一個極為複雜的陣法圖,而後對箐禾道:“坐到陣法中間去,彙氣丹田,不管多痛都要忍下來。”
箐禾點點頭,疏通經脈,使其起死回生,要經受痛楚本就是理所應當的,她能忍的。
閉上眼,箐禾依言彙氣丹田,漸漸的,周身傳來一股股熱氣,緊跟著便是一股巨大澎湃的靈力湧進了她的體內。
她細弱的經脈怎能承受如此大的靈力,很快叫人崩潰的痛楚便接踵而來。
箐禾覺得有人正拿著一把無比鋒利的小刀,對著她的經脈不斷地切割著,她的經絡不停地斷裂生長,生長斷裂,其痛苦不亞於神魂撕裂。
她的唇瓣被咬破了口子,到後來,她連牙齒咬合的力氣都冇有,憑著一股子信念坐在那兒,冇讓自己倒下去。
在經曆過最痛楚的一段時間後,周身的灼熱總算開始退散。
作者有話要說: 駱姯(音同落光)
嗚嗚,親親女兒,受這些苦都是為了以後
今天雙更哈~還有一更在老時間
談甸在這麼多雙眼睛的注視下, 經過一番思量後,艱難地點了點頭,“就按小友說的辦, 他也該漲漲記性了。”
駱浚作為個成熟的中年大叔型的仙人,一身氣度翩翩,但此時麵上卻帶了七分焦急之色,“箐禾仙子,在下有一事相求。”
不用駱浚說完,箐禾心裡頭就有數了。
這兩日的年考以及適才結束的一場戲,無一不是叫她身心俱疲,不過付出好歹是有回報的,能成功讓談穀進不成碎星樓,比什麼都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