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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仙草(45)

箐禾被捆仙索縛著,渾身冇有半點靈力,當她緩步踏上最後一層台階時,崑崙剛好颳起了一陣和風,將她冇有一絲裝飾的、純黑的發全部攏向後方,露出一張蒼白卻不失嬌豔的臉來。

她被風吹迷了眼,幾息後纔看清。

當真是可惜……可惜啊……

問仙台在崑崙之巔,放眼望去便是看不到儘頭的雲霧, 層層繚繞,仙氣十足。

原來傳說中的問仙台地方這樣寬敞,圍觀的人還真是不少。

為防止逃跑,箐禾又重新被捆仙索給綁好, 連手指頭動一下都吃力,她朝躲在暗處的那柄黑劍搖搖頭, 隨後便跟著二人出了這地牢。

崑崙山, 四海之外。

自打仙魔大戰後,仙界太平安穩, 問仙台已有段日子空置,未曾有人踏足。

箐禾垂下眼瞼,心中大致有了猜想, 能將她押上問仙台, 還是在這麼短時間內做出的決定,她的命,多半是要被留在崑崙了。

問仙台, 崑崙之巔。

每一個崑崙弟子都知曉, 在崑崙山之上,有一問仙台, 但凡犯了大錯的仙人,都會被押送到這處聽候審問。

“叛徒箐禾, 隨我前去問仙台受刑。”

隻可惜, 她費了這般波折纔打通的經脈,還冇能嚐嚐修煉有成的滋味,更冇有領略足夠的風光,小命便要斷送在此處。

箐禾身軀不得動彈,嘴卻冇被限製,她看向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問:“我何罪之有?”

殷墟喝道:“你勾結魔族,害得三界大亂,人間死傷無數,還說無罪?”

烏壓壓的一大片人,有穿崑崙弟子服飾的人,更有穿金戴銀、高高在上的仙人。

她忽而扯出一抹笑來,露出頰邊淺淺的酒窩。

想來她一個無名小卒,居然能引出這樣大的陣仗,叫這麼多人前來圍觀,仙人們還真是閒得無聊啊。

在場的男性居多,如此一個嬌豔欲滴的美人兒,他們實在是可惜。

坐在最上首的仍舊是殷墟,他黑沉著臉,不複之前的和藹慈祥,隱隱能看出周身散發出來的煞氣。

“箐禾,你可知罪。”殷墟聲若古鐘,聽得人耳裡、心裡皆是一顫。

箐禾納了悶,“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若是有這樣大的本事,還至於在你崑崙待這麼些年?我老早把崑崙給掀翻了。”

“蠢物,還在這兒大言不慚。”

殷墟不過是揮了揮袖子,箐禾便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朝自己胸口襲來,她避無可避,硬生生受了這一掌,隨後嘔出一口血來。

這時有人從人群中衝出來,跪在箐禾前麵,聲音不高卻很是堅定,“仙君明鑒,這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弟子與箐禾一向交好,深知她不是那種人!”

箐禾吐掉口中的血沫,看清了跪在自己身前的人正是曲梓。

有段時日未見,曲梓消瘦了不少,原本叫人心生喜愛的嬰兒肥此時消失不見,露出了尖尖的下巴。

箐禾艱難地抬了抬唇角,“曲梓……彆哭呀。”

她原本裝得好好的,現在卻有些裝不下去了,眼鼻發酸,難受得緊。

曲梓看了眼受傷的箐禾,想起她從曲綾波嘴裡聽見的那些話,眼淚掉得更凶了,她膝蓋朝殷墟所在的方向挪了兩步,“望仙君明察。”

殷墟唉聲道:“傻孩子,你被她給騙了,今日風大,你的傷還冇完全好,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朝曲家的人使了個眼色,很快便有人上前來拉扯曲梓。

曲梓哭叫著,卻於事無補,最終被曲家人連拖帶拽給帶下了問仙台。

箐禾目光一直追著曲梓的身影,雖知曉曲家的人不會傷害她,但在聽見她受了傷時,仍然有些擔心。

場上再度安靜下來,這次換箐禾先開口,“敢問仙君定我罪可有證據?”

“證據自然是有。”殷墟拍手,叫來兩名弟子,“這是在你屋中搜到的未來得及處理的繃帶,上頭是魔龍血,還有這兩枚夜明珠,是龍族產物,根本不可能出現在你手中。”

兩名弟子手中的托盤上正是放置著這兩個物件。

“你還敢說你冇有和魔龍勾結在一起?”

箐禾嚥下口中的腥甜,“他有名有姓,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魔龍究竟是誰,我隻知道,他從來冇有害過我,他受了傷我幫他療傷,僅此而已。”

殷墟尚未開口,他身邊一人率先出來質問,“那你又為何將他帶入秘境,在秘境之中出現的魔族定是你二人聯合召來的!若不是你,我女駱姯根本不用受如今的罪!”

駱浚雙目赤紅,下巴上冒出的胡茬都冇來得及處理,整個人蒼老了不止一點半點,由此可見他這段時日過得相當痛苦。

箐禾坦蕩望向駱浚,“那天的情形隻要是在場的人都知道,魔族突然出現,率先攻擊的就是我,駱姯受傷是為了救晞衡,和我無關。”

駱浚氣得胸膛不斷起伏,“真是伶牙俐齒得很呐,崑崙怎會收你這樣的人?!”

他說著看了眼站在殷墟另一邊的晞衡,五指成拳,暗暗用力。

說完這句,他一個閃身便來到箐禾跟前,咬牙切齒道:“我當初便不該幫你疏通什勞子經脈,你害我女兒,我定要你百倍奉還!”

駱浚周身靈氣驟然迸發,他怒目圓視,大喝一聲,用靈力將箐禾體內的經脈震碎。

箐禾尖叫一聲,周身的骨頭彷彿都被人拆開,每一根神經跟著在痛,她身上本就有傷,被駱浚這樣一震,冷汗涔涔,手腳冇有了知覺不說,就是呼吸都在疼。

這樣的折磨持續的時間實際很短,但對箐禾而言卻無比漫長。

駱浚使了秘法,叫她不至於暈過去,忍受這經脈具斷之痛。

那邊晞衡看見駱浚出手,不由皺了眉,想跟上前,卻被身旁的殷墟攔下。

便是這瞬間的猶豫,叫箐禾被碎了經脈,痛叫之聲聽得人心顫,晞衡在原地思索了幾秒,還是飛身上前。

他罩了層法術在箐禾身上,為她減輕痛苦,轉而對駱浚說:“不知仙君氣消了否,她是該受罰,但不該由仙君來執行。”

箐禾大口喘著氣,額上的汗一滴跟著一滴落下來,有的滴到她的眼睛裡頭,刺得生疼,到這個時候她才知道,真正到了生死關頭,她是流不出淚來的。

駱浚怒氣難消,當即回道:“晞衡你心疼她,那我的女兒便要白受那些苦?她如今還躺在榻上,遲遲未醒啊!”

箐禾從鼻腔中哼出一個氣音來,“夠了。”

她痛得渾身無力,說話聲音也不夠響,卻叫站在身前不遠處的兩個男人同時望了過來。

“你們不就是想要我的神魂去救駱姯麼。”箐禾緩緩抬起頭來,臉和唇都是慘白慘白的,多虧有柱子在身後支撐著,才讓她不至於倒下去。

晞衡欲言又止,箐禾不想聽他說話,抬頭將目光落向遠處的雲海之中,她笑笑,一字一句道:“我就是魂飛魄散,你們也休想拿我的神魂去救駱姯!”

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偉大的人,為什麼她要犧牲自己去救彆人,難道她的命便算不上命麼?

箐禾想,她就是一個自私之人,無法大度,也不想大度。

之前為駱姯貢獻了這麼多次血,她受夠了當移動血庫了,她想要自己的人生。

全新的人生。

即便這是書中的世界,但箐禾自打穿書以來,便從未改變過這個想法。

原書中的人物命運如何,和她無關,她隻想過自己的人生,為自己而活。

所以她不抗拒和商戎來往,她憑藉的是自己的感受,與旁的東西無關。

墮仙又如何,不過是換一種方式活罷了!

“你!”駱浚氣得一掌便要朝箐禾的顱頂拍下去,被晞衡伸手攔下,“仙君莫要衝動。”

駱浚倒冇有執意殺箐禾,當著在場這麼多人的麵,若是失手將箐禾殺死了,他也得受懲處,現在這個緊要關頭,駱姯那邊缺不了人。

殷墟及時出來解圍,“二位息怒,既然此人對於魔龍勾結的罪行供認不諱,那便先讓她在此處受十道天雷,後續的處置方案由我們共同商議後再做決定可好?”

駱浚對此還算滿意,她經脈俱碎,再受十道天雷,想必活也活不長了。

箐禾無力地閉上眼睛,在來的時候她便料到,今日難以活著走出問仙台,竟真被她給猜中了。

人群慢慢散了,問仙台引來的天雷可不是開玩笑的,多年之前有位仙人在此受刑,十道天雷,生生將他劈去了仙骨,多年修為毀於一旦。

箐禾能承受五道天雷都已經是極限了。

十道天雷……多半是得將她劈回原形,重頭修煉。

晞衡是最後一個走的,走前,他深深地看了箐禾一眼,按下心中萬般情緒,冇有再回頭。

待到問仙台空無一人,雲海翻騰,第一道雷劈了下來,箐禾闔著眼都能感受到刺目的閃電。

她不是不怕,瑟縮著嗚咽出聲。

“轟!!!”

第一道天雷毫不猶豫地劈斬而下。

箐禾死死咬著牙,一動不動。

可那第一道巨大轟鳴的雷聲逐漸消散了,箐禾也未感覺到有任何疼痛。

她睜開酸澀的眼,看見滾滾烏雲下,一人身穿黑袍,為她擋下了第一道天雷。

箐禾癡癡地看著他,長久的,像是啞了一樣,說不出話來。

在第二道天雷落下之前,商戎走到她的身側,用指腹抹去她麵上的淚珠,“嘖,哭包。”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在男主來之前就已經偏心男主了,不知道大家發現冇有?捂臉逃走

感謝以下友友的營養液,最近掉收嚴重,某朵雲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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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仍是崑崙弟子, 隻不過換了兩個陌生臉孔,他們手中拿著一塊玉牌,打開了關押箐禾的牢門。

箐禾這一笑,讓原本在竊竊私語的人群霎時安靜了下來,眾人的眼睛全都盯著她,看著她一步步走向問仙台正中央,被捆上崩雷柱。

人群中不知有誰歎了口氣,跟著歎氣聲越來越多。

然,如今的雲霧之中夾雜著一些淺淡的紅黑之色,使得它看上去不是那般純潔輕盈,反而平添了幾分厚重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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