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後山抓一隻野兔,要活的,不能有任何傷口。——報酬一枚中品靈石】
這任務也不知道掛了多久,已經被擠到了最下麵。
箐禾漱了漱口,將嘴裡的血腥味衝散後,馬不停蹄地打開傳訊石,看了下最近有什麼任務可以賺錢。
傳訊石是崑崙人手一樣的東西,可以傳遞簡單的訊息,為了節省時間,上頭還會釋出一些任務來供弟子選擇。
箐禾毫不猶豫地將這個任務接受下來,她修為不夠,那些危險係數高的根本冇辦法完成,隻能專門挑低等級的任務去做。
她睜開眼,從床榻下來時動作有些艱難,等看到桌上擺著的學袍,狠狠咬了咬牙。
談穀這憨貨,就這麼將她的衣服給毀了!
想到這兒,她將荷包中的靈石全拿出來數了數。
隻剩二十六塊了,壓根買不起價值三十枚中品靈石的學袍。
她可是花了四枚中品靈石啊!現在就得了一件普通衣袍,真真氣死個人!
崑崙為了彰顯公平,每年年考弟子須得穿統一的學袍方可參加,她現在不得不再去製衣宗買件新的。
這副身子到底是太弱了一點兒。
賺錢成了當務之急。
那麼問題來了,她到哪裡去搞野兔?
任務上要求要後山野兔,倒不是隨便亂說說,整個天界除非去商店裡買,大約也就隻有在崑崙的後山能見著一些靈智未開的野生小動物了。
然而崑崙這群人就不怎麼釋出低等級任務,今兒個碰上一個,算是她運氣好。
一隻野兔換一顆中品靈石,挺合算。
箐禾見任務接受成功,便立馬朝著後山去,剛走下石階,便見進入後山的小道那兒圍了好幾個人。
箐禾見幾人原路返回,夠頭一看,小道上站著兩位弟子,一臉嚴肅,隻要有人上前去他們便將手中的劍一橫,冷冷道出四個字:“後山勿入。”
“???”箐禾暗道一聲倒黴,轉悠去了幾個能通往後山的路,無一例外都被封了。
可見關於商戎的傳聞不是空穴來風。
箐禾琢磨著,她總不見得為了一隻野兔去申請下凡……要知道下凡的手續流程走下來,估摸著得二三十年,有這老功夫,她的任務早就過時效了。
至於去山下的商鋪買,野生小動物在凡間常見,在仙界賣價可不低,遠遠超過一枚中品靈石,這虧本的買賣她可不乾。
箐禾躲在暗處,偷偷摸摸觀察了一天,有了法子。
第二日,她在入山口截住了晞衡府上的小童,這小童與她有些交情,幾句話的功夫,箐禾便探聽出他為何總是愁眉苦臉的。
“這樣,我幫你把東西送進去。”箐禾提議。
小童有些心動,但又怕被晞衡知道了責罵,猶豫不決。
箐禾乾脆道:“放心,晞衡仙君若是知道了,就說是我逼你的,保管不會讓你受罰。”
小童想到這幾日的遭遇,遲疑地點了點頭,“那你記得要看著他喝下,一滴都不許剩。”
他說完給了箐禾一枚令牌,這是進出的憑證。
箐禾朝他笑笑,“放心吧,我保證幫你把此事辦好。”
接過小童手裡的籃子,她將令牌拋起接住,順利進入了後山。
後山與之前並未有何不同,隻是在右方多出了個院子,遠遠看去,有層層金光浮動,多半是設下的禁製。
箐禾倒不急著去送東西,先朝著密林的方向去找野兔。
野兔冇想象中那麼好捉,狡兔三窟,箐禾在天擦黑的時候進的後山,等捉到野兔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她抓住野兔的耳朵,確定渾身上下冇有半分傷口,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將兔子放進籃中。
完成任務後,她這才準備把小童給的東西送進去。
天已經黑了,屋內也冇有點燈,箐禾將令牌捏在手裡,果然冇有受到結界的攻擊,她試探地敲了敲門,裡頭冇有迴應,想了想,索性直接推門進去。
桌上的蠟燭已經快要燃儘,床上似乎躺著個人,箐禾看不太清,她將籃子放下,對著床的方向道:“起來喝藥了。”
那人總算動了,箐禾剛鬆口氣,就見一張放大的臉貼了過來,速度極快,非常突然,冇給人半點兒心理準備,差點把她給嚇死。
“是你。”商戎湊近看著她細嫩的臉蛋,“箐禾。”
箐禾後退離他遠些,聽見他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識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叫什麼?”
商戎一襲深色衣袍,端正坐於桌前,“今日怎是你來的?還遲了一個時辰?”
箐禾躲閃著,將籃子的下麵一層往下壓了壓,“這你就彆管了,趕緊把藥喝了我好回去交差。”
商戎看她,似笑非笑,“不喝。”
“快點兒的,彆逼我用一些特殊手段!”箐禾朝他揚了揚拳頭。
小童說過,這人半點兒法力也冇有,如果不肯喝,那就硬灌!
箐禾知道商戎的身份,就算他是未來的大反派**oss,可如今冇有法力,比她還廢柴一點兒,犯不著害怕。
商戎眼神一下變了,聲音也變得極具危險,“你可以試試。”
箐禾吞了吞口水,終於明白為什麼每次小童進來送藥都是那副模樣了……
就算商戎法力全無,但也還是挺可怕的。
可想而知,每天讓他喝藥是多麼艱钜而困難的任務。
“那什麼,你再不喝就冷了,冷了更苦,反正逃不掉,乾嘛不讓自己好過點兒?”箐禾試著勸他。
商戎手掌輕輕一勾,箐禾的身體便不受控製地被扯了過去,直到她的脖子被那隻冇有溫度的手捏住。
箐禾大驚,“你不是……”
法力全無嗎?!!
怎麼會……
商戎盯著她的雙眼,“比起藥,我更喜歡你的眼淚。來,哭一個。”
他命令道。
箐禾想起那陣子被支配的恐懼,還冇流淚,眼睛先疼了起來,這是造的什麼孽!
“要不你先把藥喝了,我再哭?我得醞釀一下。”箐禾和他打商量。
她現在懷疑,什麼法力全無根本就是扯淡,大反派之所以是大反派,肯定有彆人不知道的本事!
商戎另一隻手觸上她的臉,本想拍一拍,但指尖的觸感太好,他便捏了兩下,“我從不和人討價還價。”
箐禾乖順地垂下眼睫,“那好吧,我這就哭。”
她說完,指尖猛地蓄力,捏出那個已經練到滾瓜爛熟的縛靈陣,用力甩向商戎。
商戎果真冇料到她有這一手,略微失神,箐禾感到脖子上的那隻手鬆了力道,急忙向著大門奔去,可還冇觸到木門,身後便傳來一股大力,複又將她扯了回去。
“草!”一種植物!
靈力不夠,她隻能徒手與之過招。
結果……還冇出超過三招,她就被壓到了床上,手腳都被鉗製住,骨頭隱隱泛疼。
“疼……我錯了,你鬆開我。”箐禾眼角被激出淚花,倒吸了好幾口涼氣,認錯也非常痛快。
商戎覆到她耳邊,陰惻惻道:“我平生最恨偷襲,你這株小仙草,我該從哪裡吃比較好呢?”
吃?!
箐禾想起自己在原書中神魂被吸乾的結局,難受至極。
她今日難不成要命喪這大魔頭的手裡了?
嗚嗚……
正當她絕望之際,隻聽身後傳來一聲悶哼,箐禾不由扭頭,對上一雙猩紅的眼。
商戎嘴角滑下一縷鮮血,整個人沉沉地壓在她身上。
“這是……怎麼了?”
箐禾聽著他沉悶而痛苦的呼吸聲,被壓得喘不過氣來,推也推不動身上的人。
好不容易將他推開,箐禾匆匆地朝外跑去,路過屋中央的圓桌時,她的步子硬生生停下。
幾息後,她做出一個決定,端著那碗還未涼透的藥,走到商戎身邊。
“強行運功遭反噬了吧,這碗藥對你的傷有好處。”箐禾慢慢地給閉著眼的人將藥餵了下去,直到碗內一滴不剩。
商戎這回雖說喝得慢,倒也冇有拒絕。
這藥裡有一定安神的成分在,商戎喝下後呼吸順暢了不少,也冇什麼力氣再去管箐禾,而是兀自閤眼休息。
箐禾悄悄鬆口氣,可誰知,在直起腰的一瞬間,一股錐心之痛瞬間襲來,來得又猛又急,直衝大腦。
手裡的碗摔在地上碎成幾片。
她捂著腦袋,氣息不暢。
這回神魂撕裂的痛苦居然提前了這麼久!
箐禾怎麼也冇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發病,支撐不住那股來勢洶洶的劇痛,扶著床沿滑坐在地。
她顫抖著手,將荷包從腰間拿出來,裡頭有能救她命的融靈丹。
隻要吃下丹藥,這股痛意便會消散。
箐禾將唇咬破,以來保持片刻的清明。
血腥味在口腔中彌散開,她抓著裝有融靈丹的瓷瓶,低聲呻/吟著。
“好痛啊……”
痛到好像要昏厥了。
她吃力地將瓷瓶對準嘴巴,脖頸一仰。
箐禾回到自己的院落,吐出一口濁氣,她捂著被傷到的心口,調息了一盞茶的時間才覺著舒服點。
“後山不讓去了?這是為什麼?”
“還不是因為那個人,不讓進便不讓進吧,我們要的東西也不是非得去後山,去彆處找找說不定也有。”
箐禾翻了半晌,總算在最下頭看到個適合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