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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畫舫衝突

今日的雲鬆依舊包下了畫舫,大約是因為趙蘇意說了一句喜歡,讓他記住了。

二人都默契的冇有再提昨晚的事,此時已有人搬來了一把碧色長琴,一白衣女子坐下,隨意撥弄了幾下琴絃,手指翹如蝶翼,在琴絃上輕挑慢撚,音調悠長細遠,似不成調。

趙蘇意聽得好生鬱悶,隻得伸手去拿桌上的枇杷吃。丫鬟先取過了枇杷,靈巧的剝好皮,放到了趙蘇意的碟中。趙蘇意道了謝,才小口小口的慢慢地吃了起來。

趙蘇意偏頭望向湖外,已是黑夜,湖水與夜色融為一體,到處都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清,遠處的青山也隻能窺見個大概得模樣。

趙蘇意覺得無趣,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此時白衣女子手勢一變,曲子便從原來的細緻優雅變得粗暴狂野,一輪急速的彈奏,如驚濤拍岸,電閃雷鳴。

剛吸引了趙蘇意的注意,琴曲又變得喜氣洋洋起來,輕鬆明快,清閒雋永,結束時,又是幽深的調子,斷斷續續,似停非停,然而還是在讓人意想不到的時候停了下來。

琴曲不長,一曲完畢,白衣女子起身,一禮之後飄然離去

“意由心生,真正的琴意是不可能與彈者心境違和的。”雲鬆感歎道,趙蘇意卻冇有搭話。

正說著,畫舫停了下來,一個丫鬟上來報道:“到渡口了。”

“幾位要不要到外麵看看,夜裡的渡口也彆有一番風味……”

外麵突然傳來粗暴刺耳的爭吵聲,打斷了老闆娘的話,她微微皺眉頭,匆匆出去。

趙蘇意好奇,起身跟了出去,她身邊的丫鬟欲言又止,倒是冇見過這麼好奇的客人,卻也不好意思出手阻攔。

此時畫舫已靠岸,岸邊的石渡口上停了幾輛轎子,被一個小型馬隊簇擁著,周圍還有不少壯丁,排場很大,不知是何人。

一個看不出身份的男人就站在渡口處,一腳踩著舫沿,對老闆娘吼道:“咱們老爺是專為了聽曲來的,你居然要他改日再來?你真的膽子不小。嫌錢多了?咱們老爺出二百兩銀子包你這畫舫,彆敬酒不吃吃罰酒,快點清場!”

趙蘇意聽他這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卻也不想在此刻莽撞的衝出去。

老闆娘滿臉堆笑,卻是對他的話嗤之以鼻,柔聲道:“大爺,來者皆是客,畫舫上的客人先包下了畫舫,這個也是冇辦法的事情”

“這做生意畢竟還是要分個先來後到的,不然以後這話傳出去我這名聲也不好,到時候生意也不好做,還希望大爺能夠體諒。要不這樣,明天我們畫舫專門伺候您家老爺,包金給您打個大大的折扣?在外討生意也不容易,希望您能多多包涵。”

轎子裡有人陰陽怪氣地說話:“阿三,現在連包艘花船也那麼費勁嗎?”

這個被稱為阿三的男人臉上有點掛不住了,猛地跺了一腳畫舫:“知不知道咱們老爺是誰?真以為咱們稀罕你折扣的那幾輛兩銀子?還敢推三阻四,小心咱們老爺派人剷平了你們,讓你這破畫舫以後攤在岸邊發黴,再也進不了河道!”

“呸,就你這樣,以後也想好好做生意?會不會玩做生意?聽小爺我一句勸,若是想你這生意安安穩穩的做下去,就乖乖給我們家老爺清個場,老爺一高興或許還能經常來這給你捧個場子。”

老闆娘為了難,江南臥虎藏龍達官貴人遍地皆是,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得罪某位權貴,若是裡頭那位大爺真的是江南權貴,那她這生意怕是日後也做不下去了。

她個婦道人家做個生意本就不容易,趕船上的客人下船,毀的是信譽,不趕船上的客人下船,就會敗在這些權貴手中。

她做了二十幾年的生意,頭一次遇到這種難以抉擇的選項,難不成她的生意真的得毀在今日?

老闆娘這廂還在左右為難,那邊偷聽的趙蘇意卻忍不住了,她從角落裡走了出來,站到老闆娘身邊伸出食指指著那個阿三,倒是有些生氣了。

“這船已經被我們包下了,你懂不懂什麼叫先來後到?還拿權勢壓人?可真是好威風!好神氣!好有本事,你現在就去派兵馬把這船扣了,把這船封了!我到要看看這江南還有冇有王法!”

阿三聞言當即暴怒了,他嘶聲道:“哪裡來的黃毛丫頭?敢在老子麵前吆三喝五。在這江南,老子就是王法,怎麼著?來人,給我把這船上的人轟下去!”

他身後幾個兵丁不像兵丁,家仆不像家仆的壯年男子齊聲應了,一窩蜂準備衝上船來。

老闆娘嚇得花容失色,話都說不清楚了,隻能“哎哎”地叫喚。

趙蘇意一臉慍色,冇想到這群人還真的肆無忌憚,在這麼繁華熱鬨的地方動手。

“住手!”

一聲輕喝,聲音雖不大,卻在混亂喧鬨中令在場每個人都聽得清楚。

向來溫文爾雅的雲鬆一臉薄怒,顯然是在艙中聽到了外麵的爭吵聲,覺得有些不對勁,纔在局勢不可收拾之前趕了出來。

他快步擋在趙蘇意麪前,低聲斥道:“胡鬨,刀劍無眼,你要是有點閃失怎麼辦?”

趙蘇意頗為不服氣,指著渡口的這群人說:“明明是他們以權勢壓人,早已不成體統,所以乾脆大家一起不成體統好了。”

轎子裡的人在此時終於出了轎,被一堆火把燈籠照著,可以看到是個體態微胖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神情倨傲,服飾華麗,一舉一動無不在顯示著他身為暴發戶的張揚。

阿三急忙狗腿地跑過去,站到著男人身邊,狗仗人勢地吆喝道:“我們老爺可是江南府的於都尉,就算你們打到官府去又如何?我們根本不怕。”

於都尉上下打量了趙蘇意一番,見她服飾普通,不由得輕蔑地一聲冷笑:“姑娘府上是哪家啊?包花船的費用可不是少數,你家家長可知你如此揮霍無度?”

趙蘇意也冷笑一聲:“我的錢,我愛怎麼花是我的事,但我既然花出去了,這船我包下了,就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我府上是誰,更輪不到你操心。既然你這麼有能耐?要麼你今天來跟本姑娘搶搶試試?”

雲鬆也動了氣,拔劍擋在趙蘇意身前,冷靜又帶威嚴地喝道:“於都尉,要動手前最好考慮清楚,此事於情於理你都站不住腳,要想動手,後果自負!”

於都尉手一揮,身後家丁正要往前衝時,突然一聲頗具官威的怒喝聲從人群後麵響起:“都給本王住手!”

一大群手持明晃晃刀槍的官兵從渡口後麪包來,將於都尉的人和畫舫重重包圍起來,一頂二人小轎從後麵悠悠趕到,德王掀開簾席走了出來,下轎就對於都尉罵道:“你就是這麼對待本王的客人的?”

趙蘇意目光一轉,發現老闆娘的神色有異,估計是她見剛纔局勢不對,怕影響自己的生意,派人偷偷報官去了,隻是冇想到來的卻是德王。

德王似和那都尉說了寫什麼,神色嚴肅,過了不久,他帶著笑意回頭,麵上卻是冇方纔那麼威嚴了:“今日之事,我德王府給趙姑娘拿一百兩黃金當做賠禮,是我管教失職。”

說罷,就帶著一眾烏壓壓的士兵和於都尉一同離開了。

趙蘇意望著離開的德王,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本以為今日之事就此揭過了,殊不知此時的江南正醞釀著一個極大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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