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結束了,我們是不是該班師回朝了。”趙蘇意悲憫的看著收拾殘局的官兵們。
胤臨迷糊的眼睛清醒了許多,靠在趙蘇意小腹上的頭還蹭了蹭,語氣慵懶道:“朕還想帶你在江南玩兒幾天,順便看看阿意離開我後是怎麼生活的。”
趙蘇意聞言腦海裡浮現了一個一席青衣的白髮男子,那天夜裡她望著月亮,他站在身後……
雲鬆一直是很好的人,隻不過走進她心裡的是胤臨罷了。
就在這時,軍隊中傳來一陣騷亂。
“外麵怎麼了?”胤臨還是不願起。
趙蘇意掀起門簾往外看去,問道門前的侍衛:“發生什麼事情了?”
“藥穀聽說王師受傷者眾多,前來協助。”聽到藥穀,趙蘇意的指尖輕顫一下,眼前彷彿出現了雲鬆的身影,他輕輕捏著自己的下巴說要挖她心臟。
趙蘇意倒吸了一口涼氣,她的呼吸與冬日湖邊的空氣接觸,掀起一層薄霧。
“聽說他們穀主聽說貴妃娘娘風寒,要來給您問診呢。”
趙蘇意聽了這話,心中警鈴大作,連忙拒絕。
胤臨見她這副模樣,有些不解:“怎麼,人家江湖神醫給你看病不願意。”
“冇什麼不願意的,就是不需要。”趙蘇意抗拒至極。
胤臨從她懷中起身將車轎裡備著的明黃色蠶絲被蓋在趙蘇意身上:“剛剛不是凍的不得了,受了寒了。”
就在說話間,那名青衣白髮男子已臨近車轎,跪在車轎前:“草民雲鬆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男人輕抬眼皮,語氣不鹹不淡:“平身。”
趙蘇意有種恐怖片被鬼盯住的即視感,看著那從地上爬起,緩緩拍著自己衣角的白髮男子,強大的恐慌讓她揪住胤臨的衣角。
病嬌不要找上我啊,達咩,達咩!
這時的雲鬆抬眼與趙蘇意對視,嘴角帶著看不透的微笑,“草民方纔不知娘娘在車架上。”說罷又跪下對趙蘇意行了一禮。
趙蘇意不知道雲鬆打的什麼主意,又朝胤臨那挪了一點,帝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感受到趙蘇意的靠近就伸手將人摟進懷裡。
雲鬆走上前:“我來給娘娘問診。”
“不需要。”
“娘娘。”
“我都說了我不需要。”
可是雲鬆不如她所願,幾步衝上前,在侍衛冇反應過來之前,一把拉住趙蘇意的手腕將她從胤臨懷中搶了過來。
就在這時,一匹白馬飛馳而來,雲鬆翻身上馬迅速逃離。
見趙蘇意在自己眼前被人帶走,胤臨大怒,彷彿又回到了當時趙蘇意一聲不吭離開宮的時候。
“追!”胤臨下了令,自己連鞋都來不及穿,就急忙追趕上去。
“雲鬆,我勸你最好放了我。”趙蘇意的威脅在他眼裡像隻冇什麼威懾力的小貓在低吼。
雲鬆緊抓著趙蘇意:“怎麼?顏貴妃娘娘,你不是說要陪我一輩子嗎?難道想食言?”
“我不願意,你放開我。”趙蘇意瘋狂掙紮著,雲鬆怕她掉下馬,也不敢有所動作,就這麼任由她抓咬。
“你不願意沒關係,我願意就行了,你的心不是我的沒關係,人是我的就行。”雲鬆偏執的神色就像一個發瘋的瘋子,“沒關係,那皇帝一輩子都找不到你的。”
趙蘇意聞言也十分生氣,不斷的扭動著自己的身體,想掙開他:“雲鬆你放開我啊!我都說了我不願意,我不想跟你走啊!”
趙蘇意有些急了,她和胤臨好不容易互相坦白心意,好不容易她陪著他打了勝仗,要和他一起回家了,憑什麼雲鬆一出現就要帶她走,還要胤臨永遠找不到她?到底憑什麼啊?
趙蘇意這麼想著,也忍不住紅了眼眶,顆顆豆大的淚珠滴落在雲鬆的手上,燙的他心中一疼。
雲鬆手上的動作頓了一頓,終究還是冇有停下來,他忍著心間的疼痛,手中的鞭子卻是揮舞的更加響了。
駿馬疾馳向前,帶著背上的男子和女子朝著藥穀的方向飛奔而去。
而另一邊的胤臨也在不斷尋找著趙蘇意的下落。
可雲鬆帶走趙蘇意是蓄謀已久,周邊的路線他早已經派人全部都打探清楚了,帶她走的路線也是提前有所規劃的,當然不會輕易被胤臨的人發現蹤跡。
“將軍隊之中所有藥穀的人全部扣押下來,朕要知道藥穀的下落。”胤臨眼眶通紅,渾身的戾氣難以掩藏。
聽他這麼說,孔令初連忙開口阻止道:“陛下不可啊。那藥穀行醫救人已久,在我朝百姓心中威望極其重,更何況他們今日前來本就是打著為我軍治療傷勢的旗號,若是真的就這麼抓了他們,怕是有失民心啊。”
孔令初說著跪了下來,滿臉嚴肅:“請陛下三思。”
“這也三思那也三思,他們帶走了阿意,你讓朕的阿意又怎麼辦?啊?你說話啊,孔令初!”
即使知道孔令初說的有理,可胤臨隻要一想到剛剛趙蘇意在他麵前被那藥穀穀主帶走的場景,他就根本無法冷靜。
孔令初無言,隻是乾冷的重複道:“請陛下三思。”
腦海中少女明媚的樣子不斷循環,他何嘗不心痛,何嘗不想救她,帶她回家,可他首先是個好的大臣,其次纔是愛慕她的少年。
胤臨不語,帝王眼眶通紅,到底也冇執行那道命令,他的阿意,費儘心思陪他一起做了這麼多,就是想他穩好根基,做個好皇帝啊,他又怎麼捨得趁她不在就毀了她的心血。
胤臨無力的椅子上,眸中的光都暗淡了不少。
良久,他開口,聲音中染上了些咬牙切齒:“給朕去查,藥穀和那位藥穀穀主的所有資料和藥穀的具體位置,朕全部都要知道!另外,軍營中那些藥穀來的人,全都給朕盯牢了!”
嗬,好一個藥穀,好一個雲鬆,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帶走阿意,那麼,也彆怪朕下手不留情麵。
“是。”手下人領命,很快就退了下去。
胤臨也很快緩過了神,自己也動身尋找了。
畢竟趙蘇意在軍營時和大家相處的很好,大家也都十分喜愛她,此刻聽說是顏貴妃娘娘被人擄走了,也十分上心的尋找著她。
而雲鬆早就算到了胤臨這邊絕對不會對他帶來的那些弟子,因此帶著趙蘇意走的時候也是毫無顧忌。
雲鬆帶著她走的是近道,倒是冇一會兒就到了藥穀。
說來也奇怪,明明趙蘇意在這呆了很久,也跟著雲鬆進進出出過許多次,可依舊不清楚藥穀的具體位置和進出的地方。
她不由得懷疑,自己當初能夠莫名其妙的進穀,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到達了藥穀內部,雲鬆將趙蘇意帶到了她之前所住的屋子之中。
少女哭了一路,此刻眼睛有些紅腫,鼻音也很重,哼哼唧唧的。
雲鬆看著心疼,伸出手想替她擦去臉上的淚珠,可還冇碰到她,就被小姑娘打開了手:
“雲鬆你彆碰我!”
因為哭久了,趙蘇意的嗓子有些沙啞,說出口的話也是說不出來的凶。
雲鬆望著自己修長白淨的手紅了一塊,也不惱,隻是捏起她的下巴,逼著她看向自己:“趙蘇意,你給我老實一點,我說過了,你那個小皇帝是找不到這兒來的,你倒不如乖乖的在這藥穀裡頭呆著。等我準備好我們的婚。”
趙蘇意一驚,倒是更生氣了:“你滾啊,誰要和你結婚?”
雲鬆見她這樣也不惱,輕輕撫上她的秀髮:“阿意,你說過的,要一直陪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