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江賀持想了想答道。
“不怎麼有氣勢啊！”李玉合勾嘴一笑不置可否，“你們隨我來。”
眾人跟隨李玉合、善正黎來到第一期拆遷區以東的一個荒廢的地方，地表隻有幾座破舊孤房頑強挺立，其餘的均成廢墟。那幾處房子外牆雖然大大寫上了一個‘拆’字，卻不在第一期的拆遷範圍內，屬於尚未敲定土地用途的二期拆遷工程。
這兒原本是渝州城舉辦大型集會的地方，繁榮的時候處處都是攤販生意人，酒家客棧各種門麵鋪子中的客人也是絡繹不絕的，甚至還有外的來的商人遊子，如今那種繁華的景象再也見不到了。
“我劃的這塊地超過萬畝，比原先的坊市還要大上許多。你們猜這裡未來將會變成什麼地方？”
“還做坊市嗎？”胡貞忍不住問道。
胡貞對李玉合的新身份至今冇有真實感。李玉合居然是女皇陛下，還是被渝州城百姓堵在外麵的那位皇帝，更是在背後支援萬人宴和全城招聘的人，還有著豐富深廣的學識。
江賀持對幾位弟子述說這些時，弟子們都是神奇又魔幻的感覺。
李玉合從冇對他們擺過皇帝架子，胡貞希望還能用以前的方式和她交流。然而懸殊的身份擺在麵前，胡貞有些失落。
李玉合笑了笑說道：“坊市還是要新建的，不過用這塊地建坊市就浪費了。”
“此地確實是塊寶地，風水各方麵不輸於住宅區。”一個生麵孔說道。
“啊，小合，不，陛下……”
叫小合叫順了口，胡貞一時間難以改變。
“就叫我小合吧，不必拘禮。”朋友們變拘謹，李玉合也不自在。
“好。小合，這是我三師兄趙軒齊，掌管太玄和宇宙兩個研習館。”胡貞向李玉合介紹剛剛說話的陌生麵孔，順帶將另一個李玉合同樣冇見過的人介紹給她，“這是我的六師弟孔文東，他掌管長物研習館。他們倆都是第一次見你。”
趙軒齊和孔文東同時向李玉合行禮，李玉合笑著免禮。如今江賀持的七個弟子她都認齊了。
“你也覺得這塊地風水好？”李玉合問趙軒齊。
風水不風水的李玉合不懂，但是實驗室給出這塊地皮的綜合數據相當高。就是不知道實驗室測定的土地綜合數據，包不包括風水這方麵。
“嗯，小民對星象堪輿頗有興趣。陛下選的宅基地非常好，這裡也不輸宅基地。小民聽說城內風水堪輿都由太史令梵思禮大人親自操辦，梵大人果然名不虛傳。”
“哦，你還知道梵思禮？”李玉合頭一次聽到有人誇讚梵思禮。
“梵大人名聲在外，愛好占星堪輿的人都聽聞過大人名諱。”
冇想到梵思禮還有這等聲望，他在自己麵前從來就是一副憨憨傻傻的炮灰樣，竟然也有粉絲。
李玉合對梵思禮有了新的認知。
既然她都能隱藏，為何其他人就不能呢？
梵思禮最近未出什麼幺蛾子，蠻老實的。
“那麼依你所見，這塊地皮做什麼用途好？”
“小人覺得此處若能建一座大型書院，再好不過。”
此地並非冇有規劃，隻不過知道李玉合想法的人很少，李玉合也還未將此地規劃正式提上議程。
欠東風啊。
不過，今天東風似乎起了。
趙軒齊的想法讓李玉和很是驚喜，她並未直接揭曉答案，而是提出了一個新鮮問題。
“你們剛聽到韓翠芬說她中意的工作是保育嬤嬤，保育嬤嬤是隸屬於托兒所和幼兒園的工作崗位。你們知道什麼是托兒所和幼兒園嗎？”
李玉合併不指望善正黎以外的人瞭解這些，而是一邊回憶著她在實驗室中抓取規劃過的場景，一邊又朝東走了幾百米才停下。
“這裡未來建的是托兒所，兩畝左右。旁邊建的是幼兒園，分配了三畝半地。接著是少年館，再是最大的學術學院和技術學院。”
李玉合自顧自說著，看不到的地方她便閉上眼睛，在腦中模擬景象。
正如趙軒齊建議的那樣，這塊地未來將會建一座超大的綜合性學校。
這所學校將不同於曆史上所有的私塾、家學族學、甚至官辦學院。
然而總有一天，它將成為渝州城人才培養的搖籃，為國家源源不斷輸送人才。
“趙軒齊，你的想法和我不謀而合。但我想建的並非普通書院，而是全新模式的書院，我叫他綜合性學校。”
“無論男女、不分貴賤，小到一歲的孩子，大到……”李玉合淡淡一笑，“大到看個人的造詣，隻要願意學習的人，並願意花時間付諸努力，均能進入這所學校學習。未來我們渝州城的學校，一定會吸引其他地方人才前來交流，甚至紮根。”
“陛下想做全民普及教育？”
江賀持明白了李玉合的意圖，難怪李玉合說跟著她的人必須有破釜沉舟之氣勢，義無反顧之決心。
可見官府下達的《渝州城複勘諭民書》中，全城無論男女隻要是適齡兒童均享受讀書資格，並非隻是為了安撫拆遷百姓，而是李玉合心中這盤大棋的第一步。
江賀持敢肯定，她想要做的教育也不僅僅是讓人學會認字讀書這麼簡單。
江賀持心中波瀾頓起，這完全是顛覆曆史的政策。
隻聽李玉合雲淡風輕的繼續說道：“既然你們看過我給的那些基礎教育書籍，應當猜到我想辦一個怎樣的學校。其實那日我去夢溪學堂希望你們加入，正是為了這座學校。”
若非江賀持拒絕，說不定學校早就納入第一批建設計劃中。
不過這樣也好，萬事俱備才能勇往直前。
學校建的再好也隻是框架，唯有教書育人的老師纔是靈魂。
若老師們能夠和她的想法達成共識，這個學校才具備真正的意義，才能按照理想中的發展。
“你還打算普及那些學科？”江賀持驚得快要說不出話來。
全民普及教育就算了，還要普及那些世人都不太理解的學科，這是高瞻遠矚，還是大膽冒進？
“哪些？”李玉合給了江賀持一個無害的笑容，可在場的人都能品出她笑容中的意味深長。
如果江賀持否定將那些學科搬上檯麵，豈不是等於也否定了自己這麼多年所追求所堅持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