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漂浮在湖麵上,迎著夜風來至了小舟上。
琴音並未因他的出現而消失。
王小瓜撩開竹簾,徑自走進船艙內,看到的是一人一琴,一爐熏香,一壺美酒,幾碟小菜,兩個酒杯。可舟內卻再無其他的人,而那位正在撫琴的人,也正舉起頭望向與他。
王小瓜對於撫琴人的容貌,深深地抽了口氣。他,狹長的眼眸略帶桃花,白淨清秀的臉透著柔和,而隱現在唇邊的笑意,最為特彆的是他那額頭有一枚如焰火的印記,襯得他整個人呢更是妖妖嬈嬈。修長的手指靈巧的撥動著琴絃,他並未因王小瓜的出現而有絲毫的驚訝,反倒像是意料之中。
……
……
王小瓜望著矮幾上的兩個酒杯,輕扯了下嘴角,人坐在席上。倒也不矯情,提起酒壺,在空杯中斟滿,舉杯便是一飲而儘。
這撩人的夜色,與繞耳的琴音,讓她興致大增,不由吟道:“月冷寒泉凝不流,棹歌何處泛歸舟。白蘋紅蓼西風裡,一色湖光萬頃秋。”此乃宋朝詩人孫銳泛舟夜遊平湖時題寫的詩句。
琴音也隨著王小瓜的語落而消音……
“好一句,一色湖光萬頃秋,看來王姑娘,也是位性情中人。”男子揚揚眉,將古琴從身前挪開。
王小瓜在男子的話中,眼神閃過疑惑,可轉眼間消失,笑道:“你認識我?”
男子倒也冇有絲毫的隱瞞,低低的笑聲,從嘴中傳出,眼波流轉,說:“算認識,又算不認識,隻能說,你的出現是必然,你會在這裡亦是必然的。”他說的模淩兩可,高深莫測。
王小瓜聽著男子的話,心中不斷回味著他的話,“你是說,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安排的?你知道我非是這個世界的人?”她大膽的問。
男子聽聞這番話,臉上的笑意更為深邃,他的舉手投足間冇有絲毫的做作,可卻出奇的優雅,一份飄逸的高氣自他的身上傳出。
他為王小瓜斟滿那杯中之酒,自己拿著一杯,湊近到鼻前嗅著,神色間帶著享受,自若的抬眼看向王小瓜,說:“美酒美景,加上佳人在伴,可謂是人生一大快事。”語落,酒杯移向唇邊,不急著喝下去,反倒是躊躇在唇邊,不時用舌尖舔舐一下酒杯……
王小瓜從未想過男子也可以有如此撩人的一麵,他舔舐酒杯的舉動,帶著挑逗,他眸中似在邀請。
不可否認,他是個尤物般的男子,不管是男女都會被他所吸引。自然王小瓜也被他所吸引,但好奇居多,他是何人?為何會如此的瞭解她?
現在回想起來,那琴音竟是她那邊的現代音,這也是吸引她的原因之一。
男子款款坐起,狹長的鳳眼兒微微瞥向王小瓜,寬大的領口鬆鬆垮垮的耷拉在肩頭,領她一覽他光潔而白皙的肩裸……
他含著酒,略歪了腦袋,輕輕地向著她淺笑了一下,便一口喝儘了那杯酒。
王小瓜隻覺得自己的喉嚨被人撩了一下,癢癢的,這男人真的是妖孽中的妖孽,他比絕傾歌要媚,比白裳衣妖,比禦君邪魅,冇天理了,看到他,她竟是有半晌覺得他非男非女,總之亂迷人一把。
他掩嘴低笑了一聲,聲音沉沉啞啞卻不似悅耳動聽,“小瓜不喜歡這酒嗎?這可是人間的極品,天上人間,是我那個師弟想容所釀製的呢!”
“哦。”王小瓜愣愣地應了聲,舉起他遞過來的酒,剛纔還未覺得,這會兒倒是酒香四溢,竟是讓她這不甚酒力的人也垂涎三尺,不禁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鼻前是陣陣撲鼻的酒香,竟是讓她這不甚酒力的人也忍不住垂涎三尺,不禁端起酒杯便是一口乾儘。
“好,好酒量!”他說,人端正,又拿起酒杯為王小瓜斟酒。
“你是什麼人?你是不是知道我的事?”不知是那酒精的作用,還是他的媚惑,王小瓜隻覺得自己的膽子在漸漸地壯大,本是對他的警覺在一點點減弱,他或許真的知道什麼……
或許他能告訴她,為什麼她會來到這裡。
那人從對麵站起,彎著身走到王小瓜的身邊坐下,人向著她湊近……
王小瓜身子一歪,竟是軟軟地朝著男子靠去,她雙頰微紅,雙眼有些朦朧之感,隱隱約約,她隻聞得陣陣淡淡的龍涎香,很像禦君邪身上的味道,可又不似很像,他這味道更為的接近血腥……
讓她不禁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不容他靠的太近,“你、你彆靠我太近。”
男子抿著唇,唇角勾起一抹輕笑,他不理會王小瓜的抗拒,手摟上她的蠻腰,將她更為的拉近與自己,低眼,望著懷中無力掙紮的她,笑容一展:“既是註定的事兒,何必要去逃避?小瓜,你本就是為我而來,你本是為了成為……”
“等等,你說什麼?我不懂……你彆靠近我……你身上的味道……味道讓我好難受……”她掙紮著想要坐起身,他靠的近了那股子味道更為濃鬱,讓她有作嘔的征兆。
“你要慢慢地習慣我的味道,那是隻屬於我的味道……小瓜……”他的齒輕咬著她的唇,舌尖一點點滑入她張合的嘴中。
王小瓜隻覺得一股沖鼻的血腥味兒正隨著他的舌湧入到她的嘴中,當下也不知是哪來的力道,竟是將他狠狠地推開,人往後一仰,便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
她撫著胸口,用力甩了甩頭,讓那混沌的腦袋暫時得到緩解,雙眼緊盯著正慢慢坐起身的他,“你到底是什麼人?”她甚至到現在還覺得嘴中鹹腥味兒極重。
“嗬嗬……”他撫額,低低啞啞地笑聲頃刻間迴盪在湖上。
王小瓜隻覺得身子忽然泛起了通體的寒意,凍得她忍不住抱住了身體,蜷縮在角落,戒備地睇著男子。
“雲想衣。”他半眯的眼兒隨著他的聲響幽幽張大,他額頭的印記隨著他神色的轉冷而濃鬱成血,彷彿輕輕一捏就會滴出血來。
“雲想衣?”王小瓜不解的重複著他的話。
“雲想衣是我的名字。”他撩起那垂落在胸前的髮絲,修長的手指掠過髮梢,斜覷向王小瓜,“小瓜……”話語未落,他的手忽然抓住了王小瓜的手腕,硬生生地將她從角落拖至自己的身前,指尖輕撫過她的臉頰,微微泛紅的雙唇一張一合,似在邀請又似帶著一絲挑釁。
王小瓜身子發軟,再也無力去推開雲想衣,隻是她的神智在這會兒是出奇的清晰,她並不願意被這男人碰觸,這種感覺還是頭一次如此強烈,即便他長得是那般讓人目眩,可這次她竟是冇有一絲絲的**被撩起,彷彿那撫摸她的手,並非是撫摸在她的身上,而是……
這個想法讓王小瓜不由顫了顫身,眼中所見是他逐漸呈現赤紅的臉頰,那額頭的印記更為的妖豔……
“大膽妖孽,還不快快離開!”低喝聲從外傳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天搖地動,這小小的孤舟又豈能承載這份破壞力,頃刻間,小舟的上方便被炸開了一個大洞。
王小瓜透過大洞所見,居然是那風小北正懸浮在半空中,而他的背後好似有什麼東西在撲騰。
而與此同時,王小瓜手掌心中的紅色光芒在這會兒高漲,竟是讓雲想衣抓住她的手驟然間放開了,他像是被什麼東西灼傷了手般,悶哼了一聲,“果然留你不得!”他的聲音不再是低沉妖嬈,而是冰冷嗜血,那雙惑人的鳳眼兒中也迸射出冷冽的目光,彷彿要將王小瓜給淩颳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