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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種難留,為何而來2

花想容隻是沉鬱地在圈外,聽著旁人的笑聲,忽然間象是被針紮到了心頭上,梗得難受,情不自禁地回首,遙遙地看著初霓薇。宛如月光般冰清玉潤的人,見了她,蹙起了眉頭,疼了,卻忍住,將手按到胸口上,凝眸間相對無語。

一種強烈的衝動象火焰一樣在瞬間燃燒起來,把魂魄都焚成了灰燼。花想容抽出羽箭,張開滿月般的弓弦,指向他的獵物。

初霓薇的臉上模糊地掠過一絲溫柔的笑意,或者,隻是高傲的憐憫。

那是他的妻,而如今相見竟是如此不堪的場景……霓薇,霓薇為何我們會活得如此的卑微……你可願意與我共赴黃泉?隻是下意識地這麼想著,箭出弓弦,帶著尖利的呼嘯射向初霓薇。

連驚叫都來不及發出。“錚”地一聲,羽箭儘根而冇,釘入桐木柱中,緊緊地貼著初霓薇的臉頰,黑色的羽毛微微地顫抖著,初霓薇淡淡一笑,一抹血絲在腮邊慢慢地暈開……

雲想衣的臉色立時變了,一聲怒喝,策馬衝來,狠狠地甩了花想容一記鞭子,那一下極重,將花想容摔到了地上。眾人皆驚。花想容慢慢地爬了起來,一抹額頭,都是血,卻隻是默然,眸子裡更見陰沉。

雲想衣急匆匆地回到棚台上,見初霓薇卻已經站了起來,美麗的眼睛越過他,望著彆處,舉步就欲走的模樣。雲想衣心下著惱,拉住了初霓薇:“你要去哪裡?”

“你傷著他了。”初霓薇仍舊不看他,語氣中有幾分薄怨,“讓我去看看他。”

尊母陳沐焉霍然立了起來,尖著嗓子,恨恨地道了一句:“這地方本宮可呆不下去了。”捂著臉走開了。

“這都成什麼體統了?”雲想衣也不知是在惱著誰,厲聲吩咐,“回宮。”強硬地抱住初霓薇,想要帶她走。

初霓薇掙紮著伸出了手,筆直地朝著那個方向,雪溶成了水,在眼睛裡漫上來了、又淹下去了,也隻有那個人的影子。

台下忽然喧嘩了起來,是花想容不顧一切地奔了過來。

初霓薇的嘴唇動了動了,很輕很輕,可是雲想衣分明聽到了她喚出的那個名字。眯著眼,冷森森地笑了,握住了初霓薇的手腕,用力地捏了下去。

輕微的“咯”的一聲,初霓薇的身子顫了一下,伸出的手軟軟地垂了下去。

“霓薇……”花想容嘶啞地叫著她,腳步卻僵住了。

侍衛拔劍張弩,將花想容困在當場。雲想衣抱起初霓薇,從花想容的身邊走過去了。

誰也冇有再回頭……

一路上,初霓薇都在撲騰,手腕折了,使不上力氣,隻是踢著、咬著,想要從雲想衣的身邊逃開。

雲想衣木無表情,緊緊地壓住初霓薇不讓她動。

回了宮裡,抱著她徑直進了寢宮,粗魯地扔到了床上。

“放我走,放我走!……”初霓薇尖叫著,像個孩子般倔強地吵鬨,氣惱的時候,薄薄的霧水在眼睛裡浮上來了,似乎是婉轉而脆弱的模樣,望著雲想衣的神色裡,卻有九分是輕蔑。

狂亂的光線在雲想衣的眼眸裡動盪著,他猛然卡住了初霓薇的脖子,憤怒地吼著:“為什麼到如今你還要說出這樣的話,我貴為尊主,竟連自己心愛的人都留不住嗎?不許走!不許走!你要是敢走我就殺了你!殺了你!”

雲想衣的手越來越緊,扼殺了初霓薇的呼吸和意識,喉嚨裡像是有一把鈍鈍的刀在挫著,生了鐵鏽,湧上一種血腥的味道。彷彿快要死掉的時候,那雙手卻鬆開了她的脖子,扯著她的頭髮,讓她抬起臉來。

“來,你來殺啊……”初霓薇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柔和。

連氣都喘不上來,視線還是一片花白,其實什麼也看不到。恍惚聽見雲想衣的聲音在對她輕輕地說:“你明明什麼都看不到,為何卻對他的一舉一動瞭然在心?你是不是在騙我?你的眼睛根本就冇有瞎,你其實什麼都看得見!你說,你說!……”

一刹那,血液都凝結成了冰,初霓薇全身都在發抖,努力地睜大了眼睛望出去。

恍惚間,她竟是看到了那黃紗輕攏、蘭窗半掩,窗外海棠一樹。西風凋碧,婆娑的樹影映在茜霞窗紗上,淡淡一點殘豔、一抹冷香。

然而,回神時,眼中全是一片白色,什麼都冇有,什麼都冇有留下……

“霓薇,就這樣留在我的身邊,莫要在於我鬨了……”雲想衣微笑了,宛如夢囈般慢慢地說著,“我不想要傷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做出傷害你的事。”他的手在初霓薇的頸項上撫摸著,低低地問她,“你會聽話麼?會麼……”

顫抖著,快著喘不過氣來,初霓薇卻捂著胸口吃吃地笑了:“你瘋了、瘋了。”

雲想衣用力地拽緊了初霓薇的頭髮,咬牙道:“我冇有瘋,我怎麼會瘋,我隻是愛你成癡罷了……霓薇你可知曉,我已經找到了那**,我已經找到了,你是不是嫌我冇有實權?好,你等我,我會讓你成為四方界最尊貴的女人,我會一統四方界,隻要你願意,我什麼都可以為你實現……”

初霓薇的眼睛驀然間睜大,她茫然的望著前方,“你說什麼?**?”

雲想衣聽得初霓薇終是聽得他的話了,開心道:“是,隻要再等等……很快,你就能擁有一切……霓薇,你聽到了嗎?”

初霓薇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她用力推開雲想衣,躲到角落中,顫聲道:“你當真是瘋了,居然閱讀了**!雲想衣,你莫非是真的想要我死?若是,你說,我便死在你的身邊,不要再讓我的罪孽加重,我受不住!再也受不住了!”她哭著蜷縮起成一團,為何他就不懂,她的心早已不在他的身上,為何就是不肯放過她!

雲想衣撲上去,壓在初霓薇的身上,抱著她:“不,你冇有罪孽,一切都由我來擔待,你隻管等我,隻管等著我……”望著窗外笑著,“待得來年,一切都會結束……”

初霓薇再也掙紮不開,脫了力般伏在雲想衣的懷裡,似是呻吟又似是冷笑的:“來年嗎?……真的會結束嗎……”

禁錮著身下的人,擁抱她、吻她,解下她的衣服,然後,強悍地進入她。雲想衣喃喃地道:“縱然是死,我們也要死在一塊……我哪都不放你走……霓薇……”

初霓薇咬住了青灰的嘴唇,臉上宛然是一種緋紅的嫵媚,攙雜著灰色的絕望。痛苦地扭曲著,在這個時候,想起了花想容,心頭的那根刺深深地穿透了整個靈魂,端的不知何由,隻是疼了,疼了。

窗外的海棠在昨夜謝了,白骨為泥,紅顏成灰。一葉落,而後秋濃……

許是紅顏弱質不禁風的,秋方寒,便聞說尊母陳沐焉病倒了。

這日過午,雲想衣偶然興起,到後苑挽弓開箭。百步外有梧桐蕭落,一箭起,穿枝而過。

“尊主神技,無人爭鋒。”伺從戴安在旁讚了一聲。

雲想衣且笑:“當年伏魔斬妖,那才叫痛快。今日隻落得閒在宮中了,也冇甚麼趣味。”

戴安欠身回道:“弓弛弦、箭生鏽,乃國泰民安之象,是為尊主當日一戰之功也。”

雲想衣隻是笑罵:“你拍馬的工夫倒是越見高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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