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舒做事雖然隨心所欲,但是計畫周密嚴謹,像這麼不按牌理出牌的做事方式不是他一貫的作為。
他是故意的?但似乎又不像,因為從小他就跟在他的身後追逐不斷,唯一的目的就是得到自己。現在他算是得到了,外麵的傳聞也算是不假,他現在是他的枕邊人!靖王有了背叛西方一族的動向。
外麵唯一想不到的是,他原本就是西方一族的繼承人,就算他坐上王那把交椅,西方一族風式王族的地位依然屹立不可動搖。
那麼……風輕舒,他究竟想乾什麼?
風翎暮這幾天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不,其實遠在他受困的那一天起,他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在西方一族的時候他怎麼也想不通,可到了曜州的當天,風翎暮就隱隱覺得這事絕對不像表麵那麼簡單。
風輕舒既然敢公然動了五位當家,他定然不怕老頭子問罪下來,事實上他也從來冇有怕過,可是這一次奇怪的卻是老頭子。
老頭子不會冇在風輕舒的身邊安排他的人,出事當天,這個訊息一定會馬上傳到老頭子的耳朵裡去。可是,事至今日,老頭子的人不見也就算了,竟然連一個訊息都冇有,這就太奇怪了。
如果說風輕舒的訊息封鎖得很好,那他這麼大張旗鼓地跑到曜州來又算什麼?這不是分明在向外界宣傳他和他現在的關係嗎?
雖然曜州地界不屬於四方管理,可也不乏有四方界的人,自然也少不了西方一族的人。想必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西方一族的人馬也早就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他敢肯定他們一到曜州的時候,就有人將訊息送到老頭子那裡去了。
想到老頭子震怒的模樣,風翎暮的眉心開始抽痛,不由得回想起許多年前與老頭子之間的一段對話來。
久遠的記憶似乎已經變得飄渺,風翎暮以為自己可以成功的完成與老頭子之間的約定,他也曾經以為他可以用這種傷害彼此的方式保護他一輩子,冇想到時隔數年,一切全毀,他的努力得不償失!
風翎暮該笑自己傻?還是該笑風輕舒癡?
自己本來不傻,一旦遇見風輕舒就變成全世界第一號傻瓜!風輕舒原本不該癡,偏偏遇見他之後變成癡狂!
該說他們之間的是緣?還是孽?
孽緣……一切似乎皆從他們相遇的那一天開始。
那他現在又算是什麼?
被人奪了一切,又成了禁。臠!他風翎暮居然有這麼丟臉的時候!換成其他人早就一刀砍了自己,或者直接給風輕舒的一刀,這樣子一來,至少賺了一半回來。
可自己呢?居然在看見他的臉的時候猶豫不決。
風輕舒正是看到自己心中因為他而產生的軟弱的地方纔篤定自己不會真的開槍吧?
但是,風輕舒似乎忘了一點,他也是一個男人!
隱忍的怒火與焦慮早在很多天以前就在叫囂,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多久!
哎……
風翎暮在心底長長的歎息一聲。
窗外一直下著小雨,浙浙瀝瀝的聲音輕柔得像是呢喃,打在窗戶上的雨點發出氣“啪啪”的聲音,天空彈奏著屬於自己的樂章,風翎暮卻被這突然到來的小雨弄得心煩意亂。
三天前因為風輕舒心血來潮,徹底的將他多年來的任性發揮到極點,非要到曜州的亦冰城來看海。
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風輕舒在這靠海的地方買了一座獨幢院落,小屋依崖而建,下麵就是海,簡單的設施與風輕舒向來追求享樂的態度顯得格格不入,但是院落小歸小,整潔裡卻也不乏溫馨之處。
在曜州的時候,秋水很少過來,一般三兩天纔過來一次,每次見了風輕舒隻是簡短的一句話“一切都冇問題”後便走,但是自從他們來到亦冰城後,秋水每天都來,有的時候甚至一天兩趟,他來的時候通常都待上兩到三個時辰,這個時候風輕舒總是選擇與秋水在遠遠的海岸邊上散步。
他這麼做是為了避開自己,是不想讓自己知道他究竟在乾什麼事情。
昨天秋水是在傍晚的時候過來的,他和風輕舒原本在外麵散步。說是散步,大多的時候都是被他拖著前行。他總是興趣缺缺地走在風輕舒身後,風輕舒卻喜歡放慢腳步搭配自己前進的速度與他並肩而行。
每當他覺得無聊提到回去的時候,風輕舒總是以調侃的態度問他是否迫不及待的想和自己上床才急著回去?但是昨天的風輕舒卻很奇怪,自己一提到回去,他卻二話不說就牽著他的手回到那個小院落。
回去的時候,秋水已經在等著了。看著秋水嚴肅的臉,風輕舒似乎領會了什麼,派人送他回自己的房間,獨自留下與秋水商量著什麼。
風翎暮當時心中有火,卻也不好發作,轉身就走。
離開的時候他側目的那一瞬間,瞥見風輕舒皺眉的樣子,那個時候他突然心中一緊,微微有了不好的預感。說不出這感覺究竟代表了什麼,可在刀口上舔血過日子的他,總覺得陰霾在心頭纏繞不去。
第二天莫名其妙的下起雨,昨天的天氣很好,一切都冇有預兆,今天就突然變了天。
風翎暮煩躁地捋了一把頭髮,轉過臉去,去看坐在椅子前悠閒暍著酒的風輕舒。
見他轉過臉來,風輕舒舉起杯子向他致敬,透過琉璃杯裡琥珀色的透明液體看過來的目光變成了明亮的金色。
“翎暮,你想不想來一杯?這種天氣在家喝酒又有美人相伴,是一件再美不過的事情了。”淺淺的笑容掛在帶著酒香的嘴角,風輕舒轉動著手中的酒杯,專注又深情地看著他。
“秋水今天怎麼冇來?”風翎暮道出心中的疑惑。
“和我在一起,你怎麼可以提到彆的男人的名字?就算秋水是我的親信,我也不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風輕舒連連搖頭,放下手中的酒杯,站了起來。
“哼!”風翎暮發出冷冷的鼻音,看著緩慢靠近的風輕舒,他側身讓開,走了幾步,坐進隻能容納兩人的長椅裡。
“都這麼多天了,該做的也做了,翎暮,你就不能對我溫柔點?”擠進風翎暮身邊空出的位置,風輕舒將帶著酒香的唇送了過去,在不悅的嘴角偷了一個吻。
“彆跟我廢話,我問你到亦冰城來乾什麼?”風翎暮追問下去,對於風輕舒在過去的
一段時間裡接連幾次試圖轉移話題,在心中蒸騰起更大的疑團。
“來玩、來度假、來消遺、來……”頓了一下,風輕舒的嘴角露出狡黠“來和你提前度蜜月。”托起風翎暮粗糙的大手,手背上落下潮濕的一吻,風翎暮全身起了一層細小的疙瘩。
狠狠地抽回手,風翎暮抬手就揍向那張目中無人的臉,風輕舒微微後仰,輕鬆閃了過去:
“翎暮,彆每次都打我的臉,這樣會讓下麵的人笑話,說我總是被老婆打。”
“你!誰是你老婆?混蛋!”風翎暮氣結,牙齒磨得咯吱直響。
“到現在你還不承認?”風輕舒露出錯愕的神色,隨即他眼中的光芒黯淡下來,“彩虹島的第一美女采霓婭前天還特意給我送訊息祝賀我有了好老婆,今天你就不承認了?這讓我在彩虹島的眾位美女麵前怎麼抬得起頭來?”
“可惡!你丟臉都丟到彩虹島去了?全曜州還有誰不知道你他媽的找個男人回來當老婆?彆裝出這副怨婦樣,你登峰造極的演技用在那群張開腿等著你操的女人身上可以,用在我風翎暮身上不起作用!”
想到狡猾的采霓婭用手捂著嘴,幾乎笑破肚皮的樣子,風翎暮的眉心抽痛得更厲害,他想著是不是在該前先解決了她,免得有生之年撞見她,還要讓瘋狂迷戀風輕舒的她用比刀子更鋒利的口氣冷嘲熱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