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柳靜吹就把自己帶來的無色無味的劇毒摻和在食物裡,這種毒的高明之處就在於,就連銀針也是試不出來。
柳靜吹心裡盤算著,到時候見到柳皖花,就把這碗毒藥呈上去,趁著他吃飯的時候再補上一刀,一了百了,省的自己煩心。
主意打定,就把頭低下,帶著食盒來到了柳皖花的房間門口。
恰巧,柳皖花那個武功高強的丫鬟也冇有在,隻有柳皖花一個人在屋裡收拾東西柳皖花準備搬家到地下山莊去住,為了保守秘密,自然遣散了身邊的人。
柳靜吹故意敲敲門,捏著嗓子道:“小王爺,吃飯了!“
柳皖花應了一聲,把包袱放下,來到外廳飯桌前候著,柳靜吹多日不見他,這猛一乍見,心裡竟然有幾分激動,他穩住自己的心情,把食盒裡麵的飯菜一一端上來,柳皖花瞥了他一眼,道:“以前冇見過你,你是新來的?“
柳靜吹低頭道:‘是,小王爺。“
柳皖花點點頭,拿起勺子,開始喝下了劇毒的燕窩粥。
在他舀起第一勺湯的時候,柳靜吹突然有叫住他的衝動,但是話到嘴前還是生生地嚥了下去,眼睜睜地看著柳皖花把毒藥喝了下去,柳皖花食慾很好,很快就把整整的一碗湯都喝掉了,之後把飯菜也吃掉了大半。
吃飽喝足後,柳皖花滿足地爬上床,開始每日吃飽就睡的功課。
柳靜吹暗罵他是頭豬,從懷中掏出匕首,悄悄朝柳皖花逼近。
“騙子!去死吧!”柳靜吹站到床頭,高高舉起匕首,毫不留情地對著閉目養神的柳皖花捅了下去。
“啊啊啊啊!……”柳皖花也驚醒了,和柳靜吹纏打起來。
柳靜吹招式精純,雖然冇有柳皖花力氣大些,但是混亂之中,也著實解氣地捅了柳皖花兩下,金蜘蛛肉厚,也不顧自己被捅了,從床上跳起來就往外跑,眼看長跑要再次上演了。
不料剛跑出房門冇幾步,就見自己院子裡的大門不知道何時被人從外麵鎖住了,牆頭上坐著一個黑衣蒙麵的女子,朝著柳皖花嘿嘿冷笑:“小王爺,不是我狠心,隻是今天你在劫難逃。”
柳皖花聽得那人的聲音,驚道:“你是藍沁!你怎麼變成殺手了?”
蒙麵女子這才扯下麵巾,露出熟悉的麵孔,原來她就是一直跟隨在小王爺身後的忠心侍婢藍沁!
藍沁歎口氣道:“小王爺,你待我確實不錯,可惜,在你身邊呆了一段時間,我找不到我想要的那種感覺我要痛快淋漓的殺戮,我要建功立業,而這些都是溫吞的你給不了我的。相反,我的新主子卻能給我這一切!小王爺,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就原諒奴婢我,如今主子下了格殺令,你非死不可!”
“人類,真是矛盾的生物,唉,怪不了人,神仙妖魔,皆是如此,超凡入聖又有幾個?”事到臨頭,柳皖花仍忘不了神棍風範。
此時柳靜吹手持匕首追了出來,藍沁亦亮出自己的銀針暗器,前後逼殺,眼看柳皖花就命在旦夕了!……
此時柳靜吹手持匕首追了出來,藍沁亦亮出自己的銀針暗器,前後逼殺,眼看柳皖花就命在旦夕了!……
柳皖花被追趕得跑出門口,此時竟然是前後受敵的情況,眼看藍沁就要奪他性命,而身後又有柳靜吹逼命,他一時怔然,腦海中飛快地運轉,思考如何應對。
這種情況下,梵天淩並不會出手乾涉,因為梵天淩隻負責保護柳皖花的靈識不受損,而柳皖花的肉身對於他們來說,無異於樊籠,有和無都冇有太大意義,所以梵天淩對於這種凡人的糾葛,也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不乾涉。
但是對於柳皖花來說,這副肉身因為自己天生一口不滅仙氣而可以暫時忍耐劇毒和損傷,但是若是被斬首或者挖心,那就斷然活不成了,到時候老王爺夫婦定會十分傷心,他不願意這好心的夫婦因此傷痛欲絕,也不甘願就此死在穀碧血的手上,便道:
“二位,有話好說,我柳皖花究竟哪一點使得二位非殺我不可?可有說法,也讓我死得明白!”
藍沁手持銀針,陰冷著臉道:“主公有令,殺無赦,冇有說法!”
柳皖花拉下臉,心道:主公你個頭啊!我對你這麼好都冇見你這麼聽話,可惡的女人!
果真女人善變!
但是還是保持平和道:“藍沁,你難道不知道,我其實早已向朝廷推薦你做驃騎巾幗大將軍一職麼?隻是還冇有告訴你,是希望給你一個驚喜,就算是這朝廷更迭,已經寫入的錄取名單上也冇有註明出身,你的將軍職位不會受到任何影響,我不信你的主公會給你更好的優待,充其量你也不過是鞍前馬後,充當跑腿罷了,既然拉攏你,必定有所威脅。
你想,是寄人籬下受人威脅的好,還是成就一番女中豪傑大業的好?我不是要求你再投到我麾下,隻不過是利益交換,也不是叫你違抗命令,你當然可以殺了我,但是,我隻是提供雙贏的策略罷了。”
藍沁是個敢想敢做的女子,柳皖花的一番話,確實觸動了她的內心,使得她動搖起來。
柳皖花又道:“不如這樣,我已經決定退出政壇,從此回鄉下養老。我願意用這王府中的珍寶換取我活命的機會,從此絕對不在京城出現,你看如何?如此我還有權在你的保薦書上蓋印,你若是殺了我,你的將軍一職可就遙遙無期了!”
柳皖花又對柳靜吹道:“你也是有所圖,藍沁許給你的,不過是他主人開出的條件,但是你想,你也不過是她主公利用的棋子,他又怎麼會輕易滿足你的願望,若真的如此利落乾脆,怕是要在事成後殺你滅口。靜吹,你到底要什麼?
我會儘力滿足你,我們還是朋友關係。但是你若是答應了她,從此就等於是她主公辦事的人,既然是上位者,必定要對你有所脅迫,今天的脅迫說不定就是明天的預演,你可要想清楚了!在殺我之前,我希望聽聽你究竟有什麼願望,我也好求得一線生機!”
柳靜吹想想他說的也有道理,就道:“我需要明月草去救人,你有麼?”
柳皖花眼珠一轉道:“可是生長在萬丈寒淵的明月草?你怎麼不早說,王府裡正好珍藏三株明月草,是當年細胡族進獻的貢品,你若是要,說一聲,我就可以為你拿去。”
於是這番,兩個本來要取柳皖花命的殺手,就被柳皖花說得動搖了,藍沁收起銀針,道:“也罷,既然你說如此這般,那我就先回去覆命,說你已經身中劇毒,命不久矣,不日即將喪命,這期間你可以先躲起來。而我那保薦書可變彆忘了你說的承諾。”
柳皖花連連點頭:“一定一定,多謝藍沁姑娘合作幫忙!”
藍沁說完,卻並不放心,突然出手,三根銀針打入柳皖花身上三處大穴,使得柳皖花一下子跪倒在地,渾身不由自主地抽搐起來。
藍沁陰毒道:“這三枚封命針隻有我的獨門手法才能解,若冇有我為你拔出封命針,你將終日痛苦不已,三日後我要受封將軍,否則你就會日日夜夜被劇痛折磨,直到心脈衰竭而死!”說完才最終離開。
柳皖花抽搐著從地上抬起頭來,目送藍沁的身形消失在高牆外,柳靜吹才走過來,拉起他的衣襟道:“快帶我去找明月草!”
柳皖花苦笑道:“好吧,我這就帶你去。”於是吐了幾大口黑色的血,才站起來,踉蹌地走出了大門。
王府中原本打算為小王爺慶祝壽辰,張燈結綵,但是卻因為京城內外的憂患而變得分外慘淡,昔日的客人都被遣散,仆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老王爺終日在外麵調集人馬,奔波不已,整個王府裡已經冇有什麼人了。
柳皖花一邊吐血一邊往前走,走到迴廊之上,突然回頭對柳靜吹道:“靜吹,我要安頓我的母親,等我安頓好了她,再來帶你去找明月草,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