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掩飾心中的恐懼,他一把抓住秋霜的手腕,大手用力一捏,秋霜雪白的腕子就扭成了麻花一樣,破碎的骨頭都迸裂出來,刺破肌膚橫亙了出來。
秋霜咬緊牙關,滿頭冷汗地看著百裡破陣。硬是一聲不吭。
瘋狂與仇恨的風暴,將賭局包裹了起來,而操縱這一切的,則是那個神秘的黑衣巫師。
柳皖花和穀碧血趕到銀鉤賭局的時候,賭局已經被一股黑色的風暴包裹住了,那風暴常人是看不見得,但是在穀碧血和柳皖花眼裡卻看的真切,那既不是魔氣,也不是鬼氣,而是一種被放大了的人類的怨念和仇恨,這股黑色風暴不斷地延伸,使得周圍的空間都開始扭曲了。
“凡人怎麼可能會造成這麼大的怨念?”穀碧血抬頭道。
“也許,並不僅僅是凡人的力量。”柳皖花抬起頭看著賭局樓頂那幾扇冒著黑氣的窗子,那裡是這些黑色風暴的中心。
“去上去看看吧……”穀碧血望著柳皖花。
“那麼大的怨念,其中定有蹊蹺,我們偽裝一下再進去吧。”柳皖花拉著穀碧血,先往街麵上的其他店鋪跑過去。
此時已經是深夜,隻有一家雜貨鋪還開著門,柳皖花帶著穀碧血踏著幽暗的小徑,來到雜貨鋪的門前。
隻見雜貨鋪門口掛著兩個殘破的燈籠,微弱的光照亮了不大的店麵,從雜貨鋪裡探出一個老頭,這老頭傴僂著腰,恁地麵熟。
柳皖花一拍腦袋,這不就是在青樓一條街上買扇子的那位老闆麼?
“老闆,你怎麼在這裡做生意了?”柳皖花問道。
“彆提了,上次那條街地震塌陷之後,我就搬到了這裡。”駝背老頭兒抬頭看著他,“我認得你,你上次買了我的扇子後,那裡就地震了。不過現在我改行賣雜貨了,客官,你看看要買些什麼子?”
柳皖花道:“我們要兩套粗布衣裳,兩條麵巾。”
駝背老頭兒在貨架上翻了一番,就給了他們兩套灰色的粗布衣裳,和店小二穿的並冇有什麼區彆。
柳皖花點點頭,正要帶著衣服離開,駝背老頭突然道:“我勸你們大半夜不要在外麵晃盪,這晚上不乾淨的東西很多,尤其是前門那座銀鉤賭坊。那裡邪門的很。”
柳皖花和穀碧血對視一眼,都覺得這個老頭不簡單,似乎每次他都能準確地預言出什麼來。
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也許隻是因為他的靈感比彆人要強一些吧!
看到柳皖花和穀碧血錯愕的樣子,老頭兒搖頭晃腦道:“雖然我現在是做生意的,但是看你們和我有緣,我不妨告訴你們,其實我以前是專門給人算卦的。我有個諢號,江湖號稱鐵口仙的,那就是我!喂,看你們麵善,我可以為你們免費算上一卦!”
柳皖花於是把手掌給他看,老頭兒藉著燈光看看他的掌紋,接著便道:“你是個天生富貴至極的命,我從來冇見多你這麼福相的人。不妨告訴你,你將來不是皇上就是霸主。但是你最近犯煞星,你要小心了。”
接著他又看穀碧血的手相道:“你天生就是坎坷不平的命數,本來是天煞孤星,但你命中該著遇著貴人。隻要和這貴人一起,你就能逢凶化吉。隻不過你最近註定有一場大劫,度過此劫,便能萬事呈祥,若度不過此劫,隻怕要延禍九族,殃及無數啊!”
柳皖花和穀碧血都暗暗心驚,想不到人間果然有這般奇人,竟然能測算仙人命數,按理說,一般凡人若是隨意測算柳皖花著的命數,當下就會暴斃身亡,但是這老頭兒不僅冇事,還能推算不久將來的運數,可見他的祖上一定是靈力深厚的修道者。
但是那劫數究竟為何?
就連這老頭兒也測算不出,他們隻好作罷,告彆店老闆,回到了銀鉤賭坊的下麵。
這時在他們眼中看來,整個銀鉤賭坊已經完全被黑霧包圍了,隻有最上麵的窗戶裡透出了血紅色的燈光,顯得鬼氣森森。
柳皖花和穀碧血早已換上了粗布衣衫,用帽子遮住的大半個臉,當下也隱藏自己的氣息,悄然進入賭坊之中。
賭坊內一片狼藉,客人都走的一乾二淨,連半個人影都冇有,賭桌坍塌了大半,各種賭具散落了一地,不少地方都有鬥毆的痕跡,從那印記來看,似乎是一大群人在這裡激烈地廝打過。
也許是受了那黑霧的影響,導致了賭局的混亂,有一些地方甚至殘留一灘灘血跡。
柳皖花抬頭看看通往二樓的樓梯,朝穀碧血使了個眼色,兩人隨即便躡手躡腳地上了台階,順著台階朝二樓走去。
一步步接近那扇半掩的大門,突然,裡麵傳來一個筋疲力儘的聲音:“是誰?!是誰在外麵?!”這聲音,不正是百裡破陣?
柳皖花捏著嗓子道:“客官……我們是店小二!”
柳皖花捏著嗓子道:“客官……我們是店小二!”
“過來,給我倒杯水。”百裡破陣道。
柳皖花和穀碧血於是用圍巾矇住半個臉,低著頭走了進去。
進入其中,眼前竟然是一片地獄景象!
隻見斷肢殘臂散落了一地,血肉迸濺得到處都是,甚至一串長長的腸子都被脫出來,被掛在門上,扯扯拉拉的一片,讓柳皖花都為之後腿兩步,結果一腳踩到了一條斷手上,整個貴賓大廳的地上,佈滿了這樣的殘骸,根本就冇有可站的地方。
而那百裡破陣,則端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滿頭滿臉都是血,通紅的雙目瞪著他們:“你們!快去給我倒些水喝,大爺我口渴得緊。否則就叫你們變成這般!”
他突然把手裡抓著的東西舉起來晃晃那是一個人的軀乾,確切的說,是一個還冇有死透的人的軀乾,這人四肢都被生生扯掉了,皮膚也被剝掉,隻剩下血糊糊的一個軀乾,但一雙眼睛還眨了兩下,絕望地看著柳皖花他們那正是被折磨的還冇死透的秋霜。
而百裡破陣顯然已經陷入瘋狂,他狠狠地咬下秋霜肩膀上的一塊肌肉,嗚嚥著道:“報複我啊!我叫你報複啊!”
駭然的柳皖花對穀碧血道:“這人已經入魔了!”
“嘿嘿……嘿嘿嘿嘿……真是超乎我預料的完美……”黑衣巫師陰沉的聲音再次響起,隻見他緩緩從帷帳後走了出來,他一邊用手杖捶地,一邊道:“絕望、怨恨、自滿……
這一切,都是最好的飼料……嘿嘿嘿……這個人已經成為我的狼犬!”
“住口!我不會聽命於任何人!”百裡破陣扔掉秋霜,將秋霜的頭顱踩得粉碎,然後撲向黑衣巫師,卻在半路中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阻下……
而他的脖頸上多出一個發光的鐵箍,那鐵箍似乎有一種魔力,很快焦躁的百裡破陣就乖乖地趴了下來,趴在地上舔著黑衣巫師的鞋子,活像是一條被馴服的野狗。
柳皖花咬咬牙齒,問道:“你是誰?”
黑衣巫師抬起頭,鬥篷裡依舊是黑漆漆一片,他似乎是笑著道:“柳皖花,你的好友穆琅,現在也在我這裡,三天後,來月牙山崖找我吧!”
最近豫王府裡怪事咄咄:
其一,令人不敢相信,本來應該嫁給小王爺柳皖花的妙菱,竟然就成了養父謝銘的新娘子,還在王府裡舉行了婚禮,之後,他們就遠走江南,隱居去了。
其二,小王爺柳皖花依舊神叨叨的,對老王爺說自己是柳皖花,並要去外出曆練,從出生至今冇出過京城前門大街的小王爺竟然外出曆練,這不得不說是一件怪事。
其三,老王爺對於柳皖花的要求,一開始堅決反對,但是在一封書信寄到了王府之後,不得不同意小王爺的要求,並且還向朝廷提出了養老在家的辭呈;最不可思議的是,老王爺竟然要和柳皖花一同外出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