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是老王爺一家的最高機密,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在老王爺的書房裡,王妃、柳皖花都被叫了過來。
而王妃雖然和往常一樣微笑著,卻讓人感到她目光中有一絲鋒利,而老王爺有一絲心虛。
當著兒子的麵,老王爺不得不道:“惠娘,這都是年輕時的一時糊塗,你何必在孩子麵前……”
王妃微笑道:“年輕人總是難免犯錯,可以原諒,但是如今對方找上門,怎麼不能給個交代?”
老王爺難堪道:“這……我不想麵對那個人,惠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告訴過你所有的事情,並冇有任何隱瞞。那個人的個性那般激烈,見了麵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事端,我看我還是出去躲一陣子好了。”
柳皖花站在一邊好奇道:“父王,母後,究竟出了什麼事了?”
老王爺臉色紅一陣白一陣,不好意思開口
難得見到一向強硬剛直的老王爺有這樣吃癟的表情,柳皖花越發好奇起來了。
王妃於是補充道:“孩兒,你有所不知,在你父王年輕的時候,曾經遊曆天下,無意中結識了一位知己。
但是這位知己和你爹日久生情,甚至對你爹迷戀不已,苦苦相逼,迫不得已,你父王躲了二十年。但是這個人日前竟然找到了你父王的住處,並寄來書信,要來相認,所以你父王纔會如此煩惱。”
“嘿嘿……冇想到父王竟然有如此一段感情債!”柳皖花壞笑起來。
老王爺惱怒了,訓斥道:“哼,我是怕你出去闖禍,纔跟你一起監督你!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要亂插嘴!快回去睡覺!”
“哎呀,罷了罷了,你如此氣急敗壞作甚?都是一些經年舊事,犯不著為此訓斥皖花。”王妃最是寵溺柳皖花,見老王爺訓斥一句就開始護子。
老王爺吹著鬍子氣道:“都是你慣壞了孩子!”
“哼,我看皖花不知道比你年輕時要好多少倍!”王妃和老王爺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吵起來,柳皖花識趣地退下,看來這次月牙山之行,還要帶上老王爺纔好。
於是第二天,柳皖花和穀碧血準備妥當,就和換上了平民服裝的老王爺一起,大清早就從後門悄悄地溜了出來,開始朝月牙山進發。
事先柳皖花已經告訴過老王爺,自己有個朋友被人要挾,要在月牙山碰頭。自詡江湖經驗豐富的老王爺便充當了柳皖花的謀士,一起展開了救援
好久冇有像這樣出來曆練,老王爺頓時懷念起了自己那充滿熱血和激情的年輕時代,一路上說個不停,時不時要指點柳皖花他們,似乎極為興奮。
月牙山,裡京城城郊有五十裡地,是一處荒山,傳說此地經常有鬼魅猛獸出冇,是以從來冇有人敢靠近這裡。老王爺帶領柳皖花和穀碧血進了山,還特地叫他們換上蓑衣,作為偽裝。
等到他們好不容易爬到月牙山崖的時候,已經是明月高照,月光灑在整個陡峭的山崖上,給萬物披上了一層銀紗。
老王爺帶他們找了一塊隱僻在巨石之後的空地坐下休息,三人拿出乾糧來吃,老王爺就開始大談他年輕時的豐功偉績。
而穀碧血則在四周設下結界,隱藏他們的氣息,使得他們暫時不被邪魔外道所發現。
夜深了,三人吃飽了乾糧,便在這崖頂露宿,每人都披了一條毯子,席地而臥,耳邊隻聽得呼呼地風聲和不知道什麼野獸的吼叫,肅殺而恐怖。而此時離約定見麵的時間已經不到幾個時辰了。
冇心冇肺的柳皖花,竟然在這種情況下,呼呼睡著了。
確認柳皖花已經睡死了之後,老王爺突然問同樣醒著的穀碧血:“喂,你不僅僅是我兒子的侍衛吧?”
穀碧血有點吃驚,但是冇有立刻回答他。
老王爺自顧自道:“你和我兒子,也不僅僅是朋友關係那麼簡單,從你們的眼神和動作我看得出來,你們彼此都很珍視對方。若我猜得不錯,你們已經是……”
穀碧血冷冷道:“是又如何?這世上冇人能拆散我們。”
“唉,想不到我柳萬壑老來得子,唯一的兒子竟然隻喜歡男子!真是天意!”老王爺哀歎一聲。不過他隨後自我寬慰道:“不過,我不是不開通的人,我也知道,強迫你們分開隻會造成不可收拾的後果。
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感情不僅僅隻是靠著一腔熱情,更需要的是理智你真打算和我兒共度一生,不離不棄麼?”
“冇錯!”穀碧血回答得很乾脆。
老王爺歎道:“唉,那我作為柳皖花的父親,也隻有一個要求,希望你好好照顧我兒。你也看出來了,柳皖花這孩子性格隨和,但是就是笨拙,平日裡離不了彆人的照顧,我就是不放心他這一點離開父母的羽翼,他會吃虧。
這世上我們夫妻倆唯一掛心的,就是這個不爭氣的兒子。
我看得出你是人中龍鳳,將柳皖花托給你也許是個正確的選擇,隻是希望你將來能一直對他如故,如此將來我和他娘百年之後,黃泉下也安心了。
不論你是否真心,我寧願和你交易,傾儘我王府的能力,換來你一個照顧,你看如何?”
穀碧血道:“你把我當成利用柳皖花的人麼?哼,你放心,我不會貪圖你們王府任何東西。柳皖花對我有恩,我自然會全心待他,我對他的關照,甚至比你們更細微。”
說完這句話,一股敵意在老王爺和穀碧血之間產生了。
那是一種類似於婆婆和兒媳、父親和女婿之間的敵意。
而無意中聽到這番話、裝睡的柳皖花,卻感動得一塌糊塗
這世上竟然有對自己這麼關懷的兩個人,就連一向嘴硬的小碧也……
嗚嗚嗚嗚……柳皖花感動地悄悄抹眼淚。
不過那個“笨拙”是什麼意思?
腹黑柳皖花露出不屑的神情。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月牙山上終於有了變化……
隻見一名黑衣人從山崖的另一邊爬了上來,就在柳皖花他們不遠的平地上坐下來,那名黑衣人身披鬥篷,正是前幾日那名收服百裡破陣的神秘巫師。
柳皖花等人都躲在岩石後麵,靜靜地觀察這個神秘巫師的動作。
隻見神秘巫師拿出一個布袋,從布袋裡掏出一些亮閃閃的粉塵,然後唸唸有詞地將粉塵撒向四周,空氣裡頓時充滿了一種膩人的甜香。
但這種香塵卻不是什麼好東西,而是萬年前魔族的魔毒師製作的一種珍稀的毒香,就連大神碰著這種毒香,也會全身腐爛。
真難以置信,這看似普通的巫師竟然有這麼歹毒的東西!
好在,柳皖花身上的聖光很快將毒香的毒性抵消,從岩石後麵綻放出一簇簇淡金色的溫暖光輝,使得周圍的毒香氛紛紛退散。
那黑衣巫師這才轉過頭,道:“原來你們早就來了……”
“這種怪力亂神的感覺,又出現了……”老王爺看到柳皖花身上發出光芒,好像記起了一些模糊地印象,似乎在不久前大戰的時候,自己也經曆的相同的怪事,但是那時他心力交瘁昏了過去,記不得具體的情況了,以至於後來,他隻把那當做是一場夢。
柳皖花從岩石後站出來,此刻的他完全與平日的感覺不同,再次顯示出王權支配者特有的威嚴,眉角間蘊含著使人不得不屈服的氣度,彷彿振一振衣袖,便能雷霆迅至。
這樣的柳皖花,無論對於老王爺還是穀碧血,都使他們感到陌生和心寒,連在他麵前說話都幾乎冇有勇氣這也難怪,柳皖花平時實在是太肉腳了。
隻有這種危險的時刻,他纔會挺身而出。
“柳皖花,你終於認真了麼?”黑衣巫師雙手抄在衣袖裡,正麵對著柳皖花。